林凡說道︰
“我也覺得納悶，所以特地去查了一下。
結論是……風平浪靜，啥事兒沒有。
唯一能算得上新聞的，也就是前段時間因為歐元匯率波動太大，瑞士央行又出來撒了點錢，穩定了一下市場情緒。”
也就是說，星星還是那個星星，瑞郎還是那個瑞郎。
還是那個熟悉的配方，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地“穩如老狗”。
可甦皓這頭“金融惡狼”，為什麼會突然對這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大舉建倉呢？
“董事長，您不是說待會兒要找甦總談話嗎？要不……您到時候旁敲側擊地問問他……？”
林凡試探著建議道。
“不必了。”黃峰文一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
“當初我們把這麼大的權限交給甦皓，定下的規矩是什麼？
就是高層絕不插手他的任何投資決策！
別說他現在只是買了點瑞士法郎，就算他把那五十億全都拿去投了咱們公司後山那塊荒地！
我們也只能看著，不能多說一句廢話！”
這就是黃峰文當初力排眾議，為甦皓爭取到的“尚方寶劍”！
絕對的自主權，以及不容置疑的信任！
任何人，包括他這個董事長在內，都不得干涉甦皓的投資，不得質疑他的判斷！
“啊，對了，董事長。您明天一早就要飛沙特了吧？行李什麼的都準備妥當了嗎？”
林凡換了個話題。
“放心吧，都妥了。明天一大早的飛機，所以我今天打算提前下班，回去好好睡一覺。”
“唉，沙特這趟應該我陪您一起去的，也好有個照應……”林凡有些遺憾地說道。
“嘿，那哪行！”黃峰文笑罵道，
“我是老板，你是副手，我要是出遠門了，公司里的大小事務不得你來坐鎮盯著？
哪有老板和副手坐同一班飛機的道理？
萬一出了點什麼意外，公司豈不是要當場癱瘓？”
***
甦皓很少被黃峰文這位“會長大哥”叫到董事長辦公室來。
通常情況下，兩人要是有什麼事兒，要麼是私下約頓燒烤，邊吃邊聊；
要麼干脆就在游戲里踫頭，一邊砍怪一邊就把事兒給辦了。
但今天，黃峰文卻破天荒地把他給“傳召”到了這間象征著公司權力巔峰的辦公室。
“你小子！”黃峰文一見甦皓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活像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我上次在游戲里就跟你小子說過多少遍了？
仗著年輕也不能這麼瞎折騰，通宵達旦地打游戲，遲早把身子骨給熬垮了！
這次倒好，游戲不打了，改通宵炒外匯了是吧？
你手下那幫小兔崽子們都知道輪班休息，就你小子一個人從頭扛到尾，你當自己是鐵打的還是怎麼著？”
“呃……可我這不是給公司賺了五個點的利潤嘛……”
甦皓摸了摸鼻子，小聲嗶嗶了一句。
“現在是計較那點利潤的時候嗎？五個點重要還是你小命重要？”
黃峰文眼楮一瞪，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甦皓臉上了，
“你小子要是把自己給累垮了，你那個‘特級’部門，還有這五十億的盤子，誰來接？
听著，從今往後，再敢這麼拿自己的身體當牲口使，看我不把你那外匯賬戶給直接封了！
就算幾十億，幾百億，你都賺到手了，結果把身體玩垮了，那有個屁用！”
甦皓看著黃峰文那張“恨鐵不成鋼”的臉，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絲暖流。
得，這位“會長大哥”，看來是真當不成那種只認錢不認人的黑心資本家啊。
換了其他公司的老板，看到他這麼拼命，只要能帶來豐厚的利潤，怕是巴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地干活，哪里還會管他的死活？
說實話，甦皓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小感動。
“再有下次，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那個外匯交易權限給掐了！”
黃峰文惡狠狠地威脅道，但語氣里卻透著一股子關切。
“知道了，董事長，保證沒有下次了。”
“都說了，私下里就我們倆的時候，叫我‘哥’就行了，一口一個‘董事長’，听著別扭。”黃峰文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那哪兒成啊。這畢竟是在公司，上下有別，規矩不能亂。在外面，我肯定叫您哥，鐵哥們那種！”
甦皓嬉皮笑臉地打著哈哈。
“你這臭小子……”黃峰文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
“行了，今天你也別在公司耗著了，趕緊給我滾蛋回家，好好補個覺去！
瞧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頦了！
正好，我今天也提前下班，要不……咱倆一塊兒走？我順路送你回家。”
甦皓聞言，趕緊擺了擺手，跟搖撥浪鼓似的︰
“哎喲，那可使不得，使不得！我這兒還有一大堆事兒沒處理完呢，就不勞煩董事長您大駕了。
話說回來，大哥您這次去沙特，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嗯，七七八八，差不多都妥了。我跟你說啊，沙特那地兒，遍地流油啊！不差錢兒！”
黃峰文一提到這個，眼楮都開始放光了，
“而且，我收到確切消息，沙特那邊馬上就要歷史性地第一次對外開放他們的證券市場了！
那簡直就是一塊冒著熱氣、香噴噴的超級大蛋糕，不知道有多少餓狼盯著呢。
這麼大一塊肥肉，我這個當家的，能不去親自聞聞味兒，啃上一口嗎？”
沙特阿拉伯，全球第二大石油生產國，妥妥的狗大戶。
就憑著這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人家手里攥著的美元，多得能把人給活埋了。
但是吧，中東那些國家，大多都有個毛病，就是太保守，太封閉，跟不上時代潮流。
不過，沙特政府這幾年似乎也開竅了，為了進一步發展國家經濟，開始嘗試著擺脫以往那種封閉保守的形象，積極尋求對外開放和改革。
其中一項重大舉措，就是開放本國證券市場，引入外資。
“行了，你就別替我操心了。”
黃峰文拍了拍甦皓的肩膀，安慰道，
“這次我可是做足了準備，我還帶了一整個加強排的隨行人員……”
黃峰文還在喋喋不休地向甦皓炫耀著他這次出差的準備工作有多麼充分，多麼萬無一失，試圖讓他安心。
然而，就在此時——
“……？”
甦皓的瞳孔猛地一縮！
‘臥槽？！這……這是……？！’
就在黃峰文說得唾沫橫飛，興高采烈的時候，一股讓他靈魂都為之戰栗的恐怖預感，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髒！
甦皓只覺得眼前猛地一花，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失去了色彩！
一股強烈到幾乎讓他靈魂出竅的悸動，如同山洪暴發般，在他體內瘋狂肆虐！
那股突如其來的、難以抗拒的恐怖預感，讓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幾乎是出于一種野獸般的本能，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黃峰文的手臂！
“嗯？哎？你……你小子突然發什麼神經？！”
黃峰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話說到一半就卡了殼，身體也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甦皓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冷汗。
他死死地盯著黃峰文，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變得有些沙啞和扭曲︰
“董事長……不！黃哥！中東……您……您能不能……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