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用充滿困惑的眼神直直地盯著蕭瑟，那目光仿佛要將他看穿。
“我來自中央王國，更準確地說，是王國之都。如今，那里由其余五個國家的領主共同管理。我正在服刑，以被外包的形式，擔任人類世界這座試煉塔的守護者。只要我能將這座試煉塔發展到最大潛力，並把它儲存的法力帶回惡魔領域，我就能重獲自由。我也說不準還能從哪里來，又為何會同意成為此地的守護者，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蕭瑟緩緩點了點頭，雙臂交叉在胸前，向前邁出幾步。
“對…… 顯然……”
他停下腳步，短暫地停頓了一會兒，心中思索著，為何這個惡魔，乃至其他惡魔生物和怪物，之前總是將他錯認成惡魔。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雖然他擁有惡魔核心，但他也曾見過怪物和人類同樣持有惡魔核心，可他並不會輕易把他們錯當成惡魔。他依舊不清楚其中緣由，但倘若這能讓眼前的生物放松警惕，他自然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那麼關于一種能夠竊取和授予技能的力量的傳說，你了解多少？”
惡魔好奇地打量著蕭瑟，隨後聳了聳肩。
“我知道得並不多。我又不是從古代存活至今的。我所了解的和首都里的其他惡魔沒什麼兩樣。那只是一個故事，更確切地說，是在初出茅廬的小惡魔和實力強大的大惡魔之間流傳的神話。那些初入惡魔世界的小家伙們渴望獲得更多技能和力量，就會听到這樣的故事。有些惡魔說，曾經有一位惡魔領主，他操縱系統就如同呼吸一般輕松。他只需看你一眼，眨眼間就能將你從初出茅廬的妖魔提升至巔峰大妖。他既能授予你任何你想要的技能，也能輕易將其奪走。不過這也只是古老的傳聞，並非真實發生過的神奇魔法。”
紅皮膚的惡魔輕輕嘆了口氣，那雙發白且散發著光芒的眼楮注視著蕭瑟。
“瞧見了吧？不過是孩童般的幻想罷了。作為巔峰級別的大惡魔，你早已征服了自己的試煉塔，還能與你的龍自在地生活，自然深知力量的真諦。無論你用了何種手段封鎖我的傳送技能，都確實令人信服，但它遲早會恢復的。”
惡魔大笑起來。
“就算你的實力遠超于我，我也不會輕易中你的詭計。你應該清楚，系統的規則是無法改變的。”
蕭瑟回望過去，與它對視。
“嗯，看來我們意見不合。我堅信這個系統遠比表面看起來要復雜得多。”
他並非盲目相信這一點，而是因為他親眼見證過這一切的發生，甚至可以說，他就是讓這些奇跡成真的人。自從 “qi” 出現後，系統的功能就在不斷變化。他能夠突破純粹法力驅動的常規界限，將自身技能發揮到用正常方式無法企及的高度。
惡魔又一次笑了起來，向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你真的是從京城之外來的，對吧？我听說，一些外邦的叛亂者因為人類世界出現的某種現象而蠢蠢欲動。最近肯定有大量的法力可供爭奪，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瑟聳了聳肩，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便如實相告。
“或許是因為新王座的覺醒。大多數大規模的法力波動都是由此引發的。事實上，這也是我能在短時間內創建這座試煉塔的主要原因。”
當他說完，再看向惡魔時，它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
它不再像之前那樣，展現出一副漫不經心、隨和又好奇，甚至近乎無聊的態度。此刻，那生物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你是說…… 下一任魔王…… 將在人類世界被選中……？”
蕭瑟笑了。
“看起來是這樣。為什麼這麼驚訝？”
“嗯…… 其實也不應該這麼驚訝。有時候，王座確實會在世界之外生成，但這種情況極為罕見…… 通常，它們都會出現在首都附近，至少我讀過的所有歷史書中記載的都是如此。我原本還希望，在我建造試煉塔的期限結束前，能在有生之年親眼見證一次王座降臨的盛況。現在看來，怕是沒機會了，除非我能活得足夠久，等到下一任魔王出現。我一直渴望見證真正的巔峰力量…… 可我還從未見過有兩只眼楮的魔王呢。”
它嘆了口氣，蕭瑟趕忙回應道︰
“這正好說回我們的正事。如果這座試煉塔達到最大層數後，你真的能獲得自由，那我們就有了共同的目標。向我宣誓效忠，我會幫你把這座試煉塔擴建到 100 層。與我合作，總有一天你能親眼見到惡魔領主。我保證。”
蕭瑟伸出手，想要和這紅皮膚的生物握手，可它卻向後退了一步。
“我…… 不能這麼做。如果你真的是外邦的叛亂者，只要和你有接觸，等我回到首都，就可能會被驅逐出去。在完成我的職責之前就對你忠誠，這是對我上級的公然違抗。一旦這麼做，我的整個家族都可能會從魔界被抹去。”
蕭瑟眼神一凜，隨後將手放回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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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惡魔清楚他有能力當場取它性命，而且他們心中都有著相同的目標。它甚至親眼目睹了他像它小時候听到的神話故事里那樣，從它身上奪取技能，可即便如此，它還是害怕違背某些規則或勢力。
蕭瑟走到它身邊，一只手搭在它的肩膀上，然後指向首領房間的天花板，在那里，他們能看到試煉塔的系統詳細信息。
[可用樓層數︰26100]
[創建下一層所需的法力 [2.453t3t]]
它點了點頭，隨後蕭瑟帶著它來到下方滿是蜥蜴人的火山樓層。他拿出大約 75 塊收容石，這些石頭里儲存著七八十億 p 的能量，然後將它們放置在副本的中心位置。
“仔細看好了。”
蕭瑟將法力之刃刺入那堆發光的收容石和副本中心，帶著它瞬間轉移到副本的另一邊。與此同時，他豎起一道密集的紅色靈魂能量屏障，以此保護他們免受超過五萬億 p 高能能量的沖擊。
剎那間，岩石飛濺、熔岩四溢，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猛烈的漩渦能量充斥著整個副本。但他們在靈魂能量屏障的保護下，安然無恙地注視著能量逐漸沉澱，融入副本之中。
雖然超過一半的副本結構被摧毀，但這並未阻止試煉塔記錄下新增的能量，並將他們帶入一個藍白相間的球形房間，開始創建新的一層。
幾分鐘後，一個新的樓層出現了，這里是炎熱的沙漠，棲息著等級在 590 610 級的怪物。蕭瑟能感知到大約 60 個怪物的存在，其中大多數擁有身體硬化技能，而每 30 個左右就有一個具備極土召喚能力，這些怪物的等級比其他同類高出 10 15 級。
他帶著它回到冰冷黑暗、如同洞穴般的首領房間，此時這個房間已經位于新生成樓層的上方。
他們再次看向天花板上的系統信息。
[可用樓層數︰27100]
[創造下一層所需的法力 [0.058t3.5t]]
惡魔盯著這些數據看了一會兒，又將目光轉向蕭瑟。
“這麼說，你確實有辦法擴建這座試煉塔。”
蕭瑟點了點頭。
“我也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技能…… 我沒騙你。不過，如果你拒絕，我很可能會殺了你。”
它一臉困惑地盯著蕭瑟，過了十幾秒才開口回應。
“你的話讓我很糾結。我不能向你屈服。你們這些惡魔應該明白原因…… 簽訂新的忠誠契約，會讓我現在生效的契約失效。這就意味著這座試煉塔將不再有守護者。只有等這座試煉塔達到巔峰狀態，我完成在魔界的職責，如果你真的能兌現諾言擴建試煉塔，那時我才能與你簽訂契約。”
它的回答讓蕭瑟有些意外，但他的測謊儀技能告訴他，它說的都是實話。它真的無法違背在魔界簽訂的試煉塔契約。為了隱藏自己的人類身份，蕭瑟伸出手與它握了握，決定趁現在還佔據主動時離開。
“好吧。我會把這座試煉塔擴建到 100 層，作為交換，等它達到頂峰，你必須效忠于我。”
惡魔握住他的手，語氣帶著幾分諷刺︰“別忘了我的能力，還有你答應過的，讓我親眼見見魔王。”
蕭瑟點了點頭，與它握手。
“當然，我覺得這本來就是我們協議的一部分。”
他們各自向後退了一步，它開口說道︰“嗯……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家伙。一般來說，巔峰形態的大惡魔可不會和我這種尚未覺醒的小角色交流。對了，我叫冥王，你叫什麼？”
蕭瑟回答道︰“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真名，我相信你能從試煉塔的信息里找到。不過，你可以叫我烈焰皇帝。”
話音落下，蕭瑟周身燃起火焰，瞬間將整個首領房間的溫度升高。隨後，他向它做了最後的告別。
“用生命守護好這個地方。我處理完人類世界的一些事情就會回來繼續擴建樓層。很高興認識你，等我回來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看著蕭瑟施展的火魔法，惡魔眼中的困惑更甚。
他沒有停留等待它的回應，徑直朝著副本一樓走去，隨後踏入副本外的峽谷。
蕭瑟回頭看了一眼那旋轉著的綠色試煉塔傳送門，隨即用大地魔法將洞穴這部分的入口完全掩蓋起來。他留下身體替身守在峽谷，通過心靈感應快速梳理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情。
他慢悠悠地走在返回小鎮的路上，踏著古老的石板小徑，迎接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耀。
今天，蕭瑟要去參加一些和區域、行業領導者的會議，完成他們的商品訂單。一想到能結識一些新的有權有勢之人，還能拿到訂單金額 75 的報酬，他就滿心期待。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去一趟公會大廳。
根據蕭瑟此刻感應到的能量波動，地下掩體中的隔離艙應該已經開啟，余燼也完全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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