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目光在狹小的房間里飛速掃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試圖找到掙脫束縛的辦法,哪怕只是確定自己究竟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也好。然而,幾分鐘過去了,他一無所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困在了一個平淡無奇、空空如也的房間里。
    有一件事蕭瑟已經下定決心,一旦離開這里,他絕對不會再回到那個冒險公會,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他們總是隱瞞關鍵信息,還不停地給他安排一些毫無價值的任務,就為了那點可憐的商店積分。他這麼做,不過是想進入更高級的副本,多了解這個世界罷了。
    現在看來,加入這些組織帶來的麻煩遠遠超過了好處。他的能力不斷提升,能夠傳送到罪惡都市試煉塔,也掌握了不少技能,足以讓他在任何地方都能混得開。不管是在索拉拉安家,還是去罪惡都市之外的地方冒險,都比在冒險公會里像個盲目服從的奴隸要好得多。
    蕭瑟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默告誡自己︰“不再服從那些命令…… 不再去幫助那些弱者…… 總有人會利用我的善意。有時候我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麼要踏上這條路,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從中獲得樂趣,不是來當救世主的。我加入冒險公會只是迫不得已,看看現在這處境,被銬在某個敵對組織老巢的地下室里。說不定,這就是冒險公會干的好事,那個白發蒼蒼的區域主管背叛我也不是沒可能。”
    “不管真相如何,我遲早會弄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里,絕不回頭。” 可問題是,該怎麼出去呢?
    他靜靜地坐著,嘗試再次激活魔法。他一項一項地瀏覽技能列表,可沒有一個技能能夠生效。每次嘗試,連一絲魔法波動都沒有。他的自然法力儲備已經見底,而這副手銬更是讓他無法從周圍環境中獲取或使用法力,就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屏障覆蓋在他皮膚上,讓他與法力徹底隔絕。
    “想用魔法爆發沖出去,看來是不太現實了。” 蕭瑟心里盤算著,目前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坐在這里,忍受 14 天的折磨,等他的本體自愈甦醒。那個女人威脅過他,如果不配合就殺了他,但如果她真的想殺他,就不會留他活命,還讓他有時間思考對策。她不知道,對蕭瑟來說,死亡或許是最渴望的解脫。他無奈地聳聳肩,“看來只能等了。”
    于是,他就這麼干等著。一個小時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房間里安靜得可怕,他的思緒開始飄遠,不斷猜測那個女人到底來自哪里。可現有的線索根本理不出頭緒,越想腦袋越疼。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他手上被刀子劃傷的地方疼得厲害,但好在這個身體只是個毫無意義的克隆體,這多少讓他在心理上感覺沒那麼痛苦。
    漫長的兩個小時又過去了。門外傳來腳步聲,可很快又消失了,房間再次陷入死寂。“看來她是認真的,我得在這兒獨自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這 14 天,我得找點有意義的事做。” 蕭瑟嘆了口氣,“還有一項技能我沒試過。” 之所以一直沒嘗試,是因為上次的經歷不太美好,這個技能就是 —— 魔氣操縱。
    現在他的身體里沒有一絲魔法流動,如果要練習這個技能,那就是現在了。他深吸一口氣,激活了這項技能。瞬間,他的視野變成了黑白兩色,就像之前在 boss 房間里一樣。那時,他能清楚地看到和感覺到空氣中漂浮的黑色能量粒子,可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
    使用這個技能時,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是體內的兩個惡魔核心,以及從指尖延伸到手臂、再到胸部的細小通道,這些通道還連接著大腦、手臂和腿部。這些通道是操控法術力的路徑,但平時他很少關注它們,畢竟本能地使用魔法比專注于每個能量粒子的位置要容易得多。或許了解這些通道的運作方式,能幫助他在未來取得更大的突破,甚至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他感覺到在上方很遠的地方有惡魔能量,雖然很難判斷具體距離,但大概在他左側 500 多米的位置。這是他唯一能察覺到的能量,于是他集中精神,試圖把它拉到身邊。一開始,他的力量很微弱,幾乎無法移動它,但隨著它逐漸靠近,他拉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和在 boss 房間里操控的黑色能量相比,這點能量簡直微不足道,估計得幾千縷這樣的能量才能和之前的相媲美。
    這也難怪,他現在又不在副本里,現實世界中本來就幾乎沒有自然法力,能找到這麼一點惡魔能量已經很幸運了。雖然他不知道它的來源和具體特性,不過他猜可能是某次坍塌留下的殘留物,或者是自然存在于世界中的惡魔能量。
    不管怎樣,他很快就能吸收它了。大概過了 5 分鐘,一小團扭曲的黑色物質雲終于進入了房間。它毫無阻礙地穿過天花板,直接滲入他的指尖。他咬緊牙關,那種感覺和上次一模一樣,滾燙的能量如沸水般在血管中流動,緩緩向核心匯聚。上次嘗試時,他只有一個大惡魔核心,而這次他有兩個,雖然是仿制品,但功能卻和真的一樣。較大的大惡魔核心佔據主導,開始過濾深色能量。當能量觸踫到胸口的黑色小球體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另一邊涌出,迅速蔓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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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來思考,此時仍有少量熾熱的原始能量在向核心蠕動,大部分能量已經變得涼爽且易于流動。經過提煉的能量明顯更好控制,他之前攻擊惡魔時用的就是這種能量。如果他現在把它驅散,手腕、手臂一直到胸部,肯定會殘留微量更熱的原始能量。
    想到這里,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笑容。如果在殘留物還存在的時候,通過相同的路徑激活魔法,說不定會引發和之前一樣的連鎖反應。“原來是這樣……” 他恍然大悟。
    他集中精力,專注于殘留的黑色能量,讓它們通過核心進行過濾。幾秒鐘內,90 以上的能量就被處理完畢。又過了幾分鐘,他幾乎把最後一點能量也擠了進去。他仔細檢查了每一個顆粒,確保所有能量都通過了核心的過濾。現在,他體內的能量通道中只剩下精煉後的、涼爽而純淨的能量。
    他繼續思考著,這種能量在擊中惡魔護盾時反應極為劇烈。如果他的推測沒錯,只要系統中還有哪怕一點點精煉後的惡魔能量,切換回魔法時就會觸發反應。他決定試一試。
    他凝視著前方,將右手食指指向空中,把所有力量匯聚到指尖。瞬間,一道細細的黑光射出,在空中延伸了大約一米。可它剛離開他的手,就迅速散開,失去了原本緊繃的形狀,然後像液體一樣滴落下來,在面前的銀色桌面上形成了一小灘旋轉的黑色能量,就像一灘沉重的液體。
    這股能量並不強大,而且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了。由于沒有魔法與之反應,它只是靜靜地停在那里。他盯著那一小灘旋轉的黑色能量,只見它開始慢慢縮小,逐漸蒸發。他驚訝地瞪大了眼楮,過了一會兒,他試圖再次用操控技能把它吸回指尖,可它卻紋絲不動。“太有意思了……”
    此時,大約還有 10 的精煉能量殘留在他的能量通道中。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參考之前移動原始能量的方法,沒過幾分鐘,就把最後一點精煉能量從指尖釋放了出來。當最後一滴能量消失在空氣中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余焰曾說過,要熟練掌握惡魔能量的運用,並通過核心進行過濾,需要大量的訓練。他說得沒錯,但蕭瑟發現了一個捷徑,能讓這個過程變得容易許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掌握這項新技能。
    這對手鐲雖然能抑制魔法,卻也因禍得福。它看似是用來困住精英冒險家的有效工具,實際上卻給蕭瑟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訓練場所,讓他能夠專心完善魔氣操縱技能。
    他集中精力,感知周圍的環境,尋找更多的惡魔能量。使用這項技能確實會讓他感到相當疲憊,再加上他被鎖在這黑暗的房間里,沒有食物和水,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但即便如此,他相信自己還能堅持訓練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又發現了三小團類似的惡魔能量雲,它們都在同一個區域附近盤旋,距離他大約 500 多米。他推測自己大概在地下 100 米左右,而那個能量源每隔 60 到 90 分鐘就會泄漏出少量能量。雖然他還是無法確定能量源是什麼,為什麼只從一個方向傳來,但這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他已經能夠在短短 10 分鐘內過濾掉所有的原始能量,並且在第一次嘗試時就能排出高達 95 左右的純淨惡魔能量。最後一次嘗試時,剩余的能量從指尖全部釋放出來只花了不到 2 分鐘。和第一次相比,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但他知道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經過一整天的訓練,蕭瑟已經疲憊不堪。他關閉技能,把頭靠在冰冷堅硬的桌子上,手臂還被手銬銬著。他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嘴唇也干裂得難受,但這些都無法阻止他在幾分鐘後就沉沉睡去。
    周圍一切都陷入了黑暗,時間悄然流逝。他不確定過了多久,感覺大概有半天的時間,突然,一陣金屬門的敲擊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緊接著,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起來吧,惡魔男孩!看看你今天想不想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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