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有個項目也是這樣,老板明明說第二天休息,結果半夜三點給我發郵件說要修改方案。”
    染蒼不屑地哼了一聲︰“那是因為項目重要。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你們說啊!”
    她雙手抱胸,眼神挑釁地看著兩人。
    小張立刻接話︰“有啊!那個新加入的投資今天下午四點要來談合作細節!”
    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這可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項目之一!”
    染蒼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自信︰“那又怎樣?我哥可以派別人來,或者改期。”
    她轉向君離闕尋求支持,“對吧?”
    君離闕微微頷首︰“你說得對。”
    他的手指不經意地掠過染蒼的後背,幫她整理了一下微微上卷的衣角,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
    染蒼絲毫未覺,還在和小李小張激烈爭論,而君離闕的目光,卻始終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君隨的指尖懸在綏肆腰側,方才屋內炸開的喧鬧聲還在耳畔回蕩。
    染蒼漲紅的臉、小李定格在半空的擊掌聲,以及君離闕眼底藏不住的情誼,都成了這幅畫面里最鮮活的注腳。
    他側頭看向身旁人,只見綏肆眼尾的淚痣隨著笑意輕輕顫動,像只偷到腥的狐狸,連睫毛都在發梢抖落狡黠的光。
    “還要進去嗎?”
    君隨的聲音裹著低笑,溫熱的呼吸掠過綏肆泛紅的耳尖。
    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對方襯衫下擺,想起昨夜這布料是如何被自己揉得發皺。
    綏肆歪著頭,狐狸眼眨得無辜︰
    “進去的話,是不是打擾到他們賭局了?”
    話音未落,屋內突然傳來染蒼炸毛般的叫嚷︰“君離闕!你捂我嘴做什麼!”
    他和君隨對視一眼,同時憋不住笑出聲。
    君隨思索片刻,修長的手指輕輕扯住綏肆衣角,又朝走廊盡頭揚了揚下巴。
    午後的陽光從轉角窗戶斜射進來,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鍍出金邊。
    綏肆立刻心領神會,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要不要捉弄一下他們?”
    溫熱的氣息掃過頸側,惹得君隨喉結不自覺滾動。
    兩人默契地放輕腳步,皮鞋踏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響。
    直到推開安全通道的防火門,染蒼氣急敗壞的“叛徒!”才隱約傳來。
    君隨替綏肆拉開副駕駛車門時,綏肆還在憋笑,睫毛撲閃著像振翅的蝶。
    “我們就這樣走了?”
    綏肆慢條斯理地拉過安全帶,指尖有意無意擦過君隨撐在車門上的手背。
    他歪頭看過來,眼楮里盛著細碎的光,“小李他們明天估計要哭著整理項目資料了。”
    君隨俯身扣上安全帶,動作間帶起清冽的松木香︰“滿足一下剛重生歸來的妹妹的願望。”
    他故意咬重“妹妹”二字,讓綏肆想起染蒼剛才漲紅臉的模樣。
    話落時,綏肆已經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狐狸眼里滿是無辜︰
    “君先生真是體貼入微。”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君隨眼底的暗火。
    他猛地扣住綏肆後腦,滾燙的吻裹挾著侵略性落下,舌尖撬開對方齒關,糾纏著索取更多溫度。
    綏肆被吻得發軟,手指揪著君隨的領帶,呼吸間盡是混著薄荷味的熾熱。
    “他們能處理好。”
    君隨松開時,拇指摩挲著綏肆泛紅的唇瓣,聲音沙啞得像浸了酒。
    “我們去約會。”
    他的指尖劃過對方嘴角,想起昨夜這里也留下過同樣的痕跡。
    綏肆舔了舔唇,水光瀲灩的眼楮盯著他︰“好啊。”
    他伸手拍了拍君隨胸膛,“不過先開車,我要去吃城南那家新開的甜品店。”
    說著又湊近咬了咬他耳垂,“吃完甜品,晚上...再繼續?”
    君隨喉間溢出一聲低笑,發動車子時特意牽過綏肆的手,十指相扣按在自己大腿上︰
    “知我者,阿肆也。”
    後視鏡里,兩人交疊的影子在陽光下纏綿,如同延續著昨夜未訴盡的情長。
    “要不...去看場電影?”
    君隨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附近影院的場次。
    “今天工作都推掉了。”
    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襯衫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
    綏肆挑眉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居然會主動提議看電影?”
    他湊近時發梢掃過君隨肩頭,薄荷氣息混著雪松尾調漫過來。
    “《魔法森林歷險記》?新上映的動畫電影?”
    “職業習慣。”
    君隨喉結輕滾,余光瞥見綏肆脖頸處若隱若現的吻痕。
    “看到動畫制作就想分析分鏡和特效。”
    他轉頭與綏肆對視,指腹摩挲著手機邊緣,“不想看?”
    “正好相反。”
    綏肆指尖劃過排片表,故意拖長尾音。
    “好奇這部‘年度最佳動畫’到底多厲害。”他自然地抽走君隨的手機,“買最後一排吧,清淨。”
    君隨耳尖發燙。
    最後一排向來是情侶幽會的角落,昏暗的燈光里藏著無數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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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鐘後,他們捧著爆米花和可樂走進了幾乎空無一人的影廳。
    正如某人所想,最後一排除了他們再無他人。
    “宣傳這麼足,上座率居然這麼低。”
    君隨落座時,兩人的膝蓋不經意相踫。
    他聞到綏肆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心跳漏了半拍。
    綏肆在他身旁落座,兩人的手臂不經意間踫在一起,又同時假裝調整坐姿分開。
    “可能是工作日的緣故。”
    他低聲回應,聲音在空曠的影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電影開場後,兩人很快切換到工作模式,低聲討論轉場設計和角色建模。
    君隨湊到綏肆耳邊說話時,能看見他泛紅的耳垂,呼吸掃過皮膚的瞬間,綏肆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輕輕蜷起。
    “這個轉場處理得不錯,”
    綏肆湊到君隨耳邊說,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但是角色動作還是有點僵硬。”
    君隨微微側頭,鼻尖幾乎踫到君隨的臉頰︰
    “嗯,背景美術倒是很精致。”
    他說話時能聞到綏肆身上淡淡的香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隨著劇情推進,電影卻越來越平淡。
    到了中場,兩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專業分析的興致。
    君隨捏扁了可樂罐,金屬變形聲在寂靜中格外突兀,“這也太...”他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畢竟是自己選的片子。
    “無聊?”
    綏肆輕笑,側頭望著他,目光在君隨唇上停留片刻,“我還以為只有我這麼覺得。”
    君隨轉頭,正對上綏肆深邃的眼楮。
    銀幕的藍光在他睫毛投下細碎陰影,鼻梁高挺的弧度幾乎要擦過自己鼻尖。
    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爆米花的甜膩混著彼此的體溫。
    君隨手指無意識敲擊扶手,突然觸到綏肆的手背。
    皮膚相觸的瞬間,電流順著指尖炸開。
    綏肆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收緊。
    “阿肆...”
    君隨聲音沙啞,喉結抵著緊繃的領口。
    綏肆的拇指摩挲著他腕間動脈,君隨的另一只手撐在座椅扶手上將人半圈住。
    綏肆沒有回答,而是慢慢靠近。
    在忽明忽暗的銀幕光線下,君隨看到他微微顫抖的睫毛和泛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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