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緊急軍情,被逐級上報,陳從進在睡夢中被李豐喊醒,有些迷糊的情況下,听聞永清守將劉悍準備來襲營。
陳從進一听,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但是細听之後,經歷多年軍伍的陳大帥,也是有些發懵。
“確定是兩百人?劉悍兩百人今夜就敢夜襲?”
李豐有些憋著笑的回道︰“大王,這個趙俊信誓旦旦的說,就是兩百人。”
陳從進擺擺手,說道︰“行吧,這事,你去處理吧,要是能抓到這個劉悍就活捉,抓不到就殺了吧。”
安排完後,陳從進倒頭繼續睡個回籠覺,什麼玩意,兩百人就敢殺過來,實在是看不起自己,耽誤本王睡覺。
而李豐興高采烈的帶著千余牙軍,前往最外圍的平昌軍營盤,這幾天,雨一直下,下的大家伙心都煩躁了起來,難得踫上個傻子,正好拿他解解悶。
一入前營,此時平昌軍使高文集已經在整頓軍伍,他並沒有將全軍調動,僅僅是帶著自己親兵,在他看來,兩百來人,不值得大動干戈。
“李將軍,你這……”
高文集有些疑慮的看著李豐,心中起疑,莫非是大王覺得自己不能搞定不成,還派了援兵過來。
李豐呵呵一笑,道︰“這個劉悍,膽大包天,攪了大王的好夢,大王讓某過來,生擒活捉劉悍。”
“哈哈哈,此事又有何難,李將軍派人傳個話即可,何必親自跑一趟,放心,這事,高某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而就在二人調笑之際,劉悍已經抵達了營外,清點人數後,居然發現還少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落在後面,還是走散了。
到了此刻,劉悍也顧不上丟失的是誰了,當即一揮手,沉聲道︰“先慢慢沖上去,被發現後,就大聲鼓噪,把聲勢弄起來,兩百人,咱們也可以當成兩千人用!”
不過,可惜的是,氣勢洶洶只是在出發的時候,剛一接近,喊殺聲一起,劉悍等人就被堵住了。
眼看局勢不妙,劉悍還想帶著人跑,可扭頭一看,後路也已經被合圍起來。
李豐呵呵笑個不停,打了這麼多年仗,頭一回踫到這麼好笑的事。
高文集上前一步,大聲喊道︰“棄械,投降!”
劉悍見狀,咬咬牙大吼道︰“走,殺出去,咱們去魏州!”
說完後,第一個朝著後方沖去,這一帶動,跟隨劉悍突襲的軍士,也一個個跟了上去。
李豐見此情形,淡淡的說道︰“高軍使,這些人,就不要活了,把那個劉悍活捉了就行。”
“好!”
隨著命令下達,只聞金鐵交鳴,慘叫聲迭起,在重圍之中,結局已是不言而喻,這些突襲的軍卒,或拼死而亡,或乞降而頸斷,頃刻間,盡為刀下鬼,呼號聲也逐漸平息。
唯有劉悍,在高文集的刻意為之,其並未喪命于此,而是被打斷了手腳,捆綁了起來。
李豐見其狼狽不堪,于是輕輕的將其拉起來,拍了拍劉悍身上的灰塵,和氣的說道︰“大王想見你一面,你這髒兮兮的模樣,豈不是污了大王的眼。”
說完後,李豐讓高文集收拾一下戰場,自己則帶著這個劉悍回返中軍。
在路上,李豐也有些好奇,于是詢問劉悍,不是說降了嗎?怎麼出爾反爾又搞偷襲這一套。
劉悍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說道︰“降?不過是權宜之計!”
說到這,劉悍梗著脖子,帶著幾分桀驁的語氣說道,“某若就這麼降了,不過是麾下一降卒,誰還記得我劉悍之名。”
他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眼中竟閃著幾分瘋狂的亮,劉悍知道,他定然是死定了,絕無生機,因為跟自己前來襲營的士兵,就是投降了,亦被斬殺,他作為領頭人,難道還能逃脫不成。
因此,劉悍大聲道︰“若今夜襲營得手,破了你幽州大軍,那便是以二百破十萬的奇功!屆時天下皆知我劉悍,乃勇破幽州軍之將!”
李豐嗤笑一聲,愚蠢武夫,他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當抵達中軍大營時,陳從進剛剛醒了,李豐一臉笑意的走過來,說道︰“大王,幸不辱命,賊將劉悍已經生擒。”
“那劉悍有說為何降而復叛?”
李豐聞言,將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陳從進有些無語,搖搖頭道︰“這些人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本王沒興趣見此人了,就地處斬吧。”
斬殺劉悍後,天色放晴,經歷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後,永清,館陶二城,再無敢反抗者,悉數請降。
對于主動前來報信的伍長趙俊,雖說沒他報信,劉悍成功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不過,作為主動報信之人,陳從進也是不吝賞賜的。
無論趙俊的目地是什麼,他的行為,就足以讓陳從進大加賞賜,千金買馬骨,無論在什麼時代,都是吸引人才的有效手段。
不僅是賜予錢帛,並將劉悍在永清城中的宅子賜予趙俊,同時又升趙俊為永清鎮將。
這升級速度,比當年陳從進還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趙俊得到賞賜時,整個人都是茫然的,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劉悍鼓動軍士所說的話。
“富貴險中求!”
趙俊喃喃自語道︰“原來,富貴險中求是這個意思,劉將軍,你還是沒有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啊!”
陳從進控制二城後,和魏博首府魏州城,已再無阻攔。
幽州軍一路滾滾而來,魏州城中的羅弘信,一點出兵阻攔的跡象都沒有,反而從各地抽調州兵,防守魏州。
而館陶州兵本來也接到了抽調的命令,不過,守將拒絕了羅弘信的調令,徑直投降幽州軍。
大軍即將兵臨城下,只要攻下魏州後,魏博其余城池,將再無抵抗之力,就算有頑抗之城,也無法改變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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