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幾顆稀疏的牙齒。
中平強壓心中的怒火，對聾奶奶說︰“老太太，什麼實力不實力的，我現在也就享受七級鉗工的待遇，一個月工資少了二十多塊，哪還有什麼實力。”
“話可不能這麼說，困難只是暫時的，以你的能力，待遇很快就會恢復的，說不定再過兩年，你還能評上工程師什麼的，到時候工資又能漲一截了。”
聾奶奶說著甜言蜜語，中平心里卻冷笑連連。
老太太果真是個見風使舵的高手。
“嘿，東明，今晚咱吃啥？有肉不？”
老嫗滿懷期待地問道，眼中閃爍著渴望。
肉香，已久違多時。
“這得問秀芬去，我剛進門沒多久。”
東明輕輕回應，老嫗便拄著拐杖緩緩步入屋內。
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老嫗，如同累贅，要求諸多，真是煩人至極。
東明心中暗自懊悔，當初怎就答應照料她呢？
如今，她就像是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東明哥……”
突然，一陣溫柔中帶著撒嬌意味的聲音傳來。
東明抬頭望去，是秦婉如。
“婉如，找我何事？”
面對秦婉如，東明心中毫無抵觸。
“東明哥，我家糧食又快沒了，工資還得過幾天才發，你能不能先借我點，發了工資就還你？”
秦婉如一臉楚楚動人。
雖說總提還，卻從未兌現。
東明見秦婉如這般模樣，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轉身進屋。
不一會兒，手里提著個布袋出來。
“婉如，這里有五斤白面，先將就著吧。”
東明家中存糧也不多，只能擠出這些應急。
“東明哥，上次不是給了十斤嗎？這次怎麼才五斤？”
秦婉如面露不悅。
本想十斤白面能撐個十天半個月，如今只剩一半，真是吃虧。
東明一听秦婉如這話，臉色不由一沉。
這是把他東明當提款機了？給少了還不行？
秦婉如見狀，匆匆離去。
回家後，又被張氏一頓數落。
國營飯店內。
胡剛出門前便邀請了海棠姐妹、葉秋和胖墩吃飯。
但葉秋因學校開學忙，抽不開身，最終成了海棠姐妹、胡剛和胖墩的小聚。
“今天這頓飯，主要是慶祝胖墩和海棠好事將近，來來來，咱們共同舉杯，敬胖墩和海棠。”
胡剛舉杯，海莉也跟著站起。
“祝妹妹妹夫白頭偕老，和和美美。”
海莉笑容滿面，真心祝願二人幸福。
胖墩道︰“謝謝大姨子和老胡，我倆歷經艱辛，終于修成正果，接下來就看你倆的了。”
說完，海棠也笑了︰“胖哥，你這話在理，接下來就看胡哥和我姐的了。”
海莉的臉瞬間紅了。
胖墩和海棠的話有歧義，把兩人聯系在一起，好像是一對。
胡剛打了個哈哈︰“我們都向你倆學習，爭取早日找到合適的另一半。”
他這麼一說，雖然消除了歧義，卻也給人一種刻意保持距離的感覺。
雅琪為了化解尷尬，隨聲附和︰“對呀，我和國輝也得努力，別給團隊拖後腿。”
氛圍再次變得融洽。
幾位青年飲酒，自然是隨心所欲，盡興為止。
短短一小時，兩瓶酒已見底，人均半斤下肚。
“老趙，今兒個差不多了吧，雖然明天是周末，但喝太多也不好，免得茉莉和我表姐回去挨批評。”
胖哥毫不在意，只是顧慮雅琪兩姐妹回家不好交代，畢竟她們是女孩子，醉醺醺的成何體統。
茉莉笑道︰“胖哥，你可別小瞧我，上次我的酒量還沒讓你見識到呢？你再瞧瞧我姐，她像醉了嗎？”
胖哥瞅瞅茉莉，又瞅瞅雅琪，兩姐妹今天狀態極佳，絲毫不見醉意。
雅琪也說︰“今天咱們這麼開心，就喝個痛快，以後要是茉莉和胖哥有了孩子，可就沒機會這麼聚了。”
姐妹倆都這麼提議，作為主人的國輝自然不願掃興，于是又叫了一瓶白酒。
酒意正濃時。
茉莉道︰“國輝哥，其實我姐挺不錯的，而且我覺得你倆真的很配，要不你們在一起算了。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林雪，可林雪已經搬走了，何時回來都不確定，你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老趙，我覺得茉莉說得在理。”
胖哥表示贊同。
這讓雅琪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回想起上次飲酒的那個夜晚，以及那場如夢似幻的場景。
國輝道︰“胖哥、茉莉，當著你們和雅琪的面，我也不藏著掖著，我也覺得雅琪挺好的。”
“姐，你听見了嗎？國輝哥夸你呢，快，你倆干一杯。”
茉莉慫恿道。
“國輝，謝謝你的夸獎，咱倆干一杯。”
雅琪爽快回應。
國輝夸她，她自然心中歡喜。
飲畢。
國輝又說︰“但是，感情這事，若要認真，就得對人負責。現在林雪雖然走了，但我心中的那份責任感還在。”
雅琪微笑︰“國輝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是經歷過的人，明白他心中所想。茉莉、胖哥，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和國輝還沒到那一步。”
她倒是看得開。
國輝如今多出色，紅星軋鋼廠研發部的頭兒，還發明了指甲鉗和折疊傘，在全國都掀起熱潮。
這樣的男子，她自覺配不上。
“來來來，喝酒，這個話題咱們就先到這里。”
胖哥及時打住，再聊下去就沒意思了。
茉莉也不強求，姐姐都已表態，她再使勁也得看兩人的意願。
國輝覺得雅琪拿得起放得下，這也不錯。
酒足飯飽。
人均消費七兩半白酒，兩位姑娘臉頰都泛起了紅暈。
“姐，我和阿明想去街上走走，你們倆先回吧。”
梅雨今天心情大好，這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小情侶渴望一些獨處時光。
梅雪明白這一點。
她沒有勸阻妹妹，畢竟兩人即將成為夫妻，發生些什麼也是情理之中。
就像她當初和趙志遠戀愛時那樣。
她望著兩人融入夜色中，漸漸遠去。
“志強，你是想自己走還是和我一起？”
梅雪問道。
她沒有 李志強的意思。
李志強回答︰“一起吧，晚上你一個人走也不安全。”
梅雪輕輕點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其實，即便李志強對她無意，只要能多親近一些，她也心滿意足了。
“離附近的湖畔不遠，咱們去那兒散步如何？”
梅雪提議。
她並無他意，只是想借散步醒醒酒。
不然，她擔心坐在李志強的自行車後座上會忍不住嘔吐。
“好。”
李志強沒有拒絕。
一人推著自行車，一人隨行，朝湖畔走去。
突然。
前方傳來呼救聲。
李志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救人，忽略了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所謂“任務選項”。
“志強，前面好像有人落水了，咱們去看看吧？”
梅雪話音剛落，只見李志強已經沖了過去。
李志強沒有多想，縱身躍入湖中。
岸邊。
一位年約半百的老婦人急得淚流滿面。
“我的孫子啊，都怪我沒看好你……”
此時湖邊人不多，老婦人無助地哭泣，旁觀者雖多，卻無人敢下水施救。
“老人家，別哭了，有個年輕人去救你孫子了。”
有人安慰道。
老婦人連忙湊近湖邊，只見一個年輕人正緊緊抓著她的孫子，努力將其舉出水面，向岸邊游來。
梅雪走上前，對眾人說︰“大家搭把手，把孩子拉上來。”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孩子拉上岸，孩子受到驚嚇，大聲哭泣。
老婦人則破涕為笑，只要孫子平安無事就好。
李志強自行上岸。
他的英勇行為贏得了旁觀者的稱贊。
這時，老婦人看到李志強，感激涕零，想要下跪道謝。
“小伙子，謝謝你救了我孫子，真是太感謝你了！”
李志強連忙扶住她。
“使不得，救人是我們應該做的。”
老婦人連連點頭，覺得李志強真是個善良的好青年。
“年輕人，這位是你伴侶吧，你倆看起來很登對，希望你們將來能有個健壯的孩子。”
雅芳的臉頰泛起了紅暈，但在酒精的渲染下並不明顯。
“大媽，其實我們不是情侶。”
她連忙澄清。
......
大媽笑眯眯地說︰“我明白，我明白。”
趙剛與雅芳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沒有再多解釋，他們向大媽告別，繼續前行，夜色將他們的身影完全吞噬。
“剛子，你衣服都濕透了，現在可是寒冬二月，回到家非感冒不可，這可怎麼辦？”雅芳憂心忡忡地說。
更糟糕的是，雅芳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酒意完全涌上了頭。
趙剛也覺得自己渾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
“沒事，我有辦法。”
趙剛說。
雅芳好奇地問︰“什麼辦法？”
“閉上眼。”
趙剛吩咐道。
雅芳乖乖地閉上了眼楮。
趙剛隨即啟動了一個神秘的臨時空間，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
“可以睜開了。”
雅芳听話地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驚呆了。
這里的一切，無論是明亮的燈光、柔軟的沙發，還是其他一切……
顯然都不屬于這個六十年代。
“我一定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