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不好立刻就走,只好倒了杯茶,放在賈母面前,
賈母一轉身,賈璉沒有防備,沒來得及躲好,賈母就問道︰“外面是誰,怎麼好像是個小伙子一伸頭不見了。”
鳳姐兒趕緊站起來說︰“我也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兒,我去看看。”一邊說,一邊起身走了出去。
賈璉趕緊走了進去,陪著笑道︰“想問一下老太太,十四號您出門嗎?我好準備轎子。”
賈母道︰“既然這樣,怎麼不直接進來?鬼鬼祟祟的。”
賈璉陪著笑道︰“看見老太太在摸牌,不敢打擾,只好叫我媳婦出來問問。”
賈母道︰“你就急在這一時嗎?等她回家了,你問什麼不可以,以前你哪一次這麼小心過,
也不知道你是來通風報信的,還是來打探消息的,反而嚇我一跳,
下流種子,你媳婦還要和我玩牌了,還要再玩半天,你回家去,再和那趙二家的商量怎麼對付你媳婦吧。”
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鴛鴦笑道︰“是鮑二家的,老祖宗您你扯上了趙二家的了。”
賈母也笑道︰“是啊,我哪里記得什麼‘抱’著還是‘背’著的事啊,提起這些事,我就生氣,
自從我進了這個家門,做了重孫子媳婦開始,到現在我也有了重孫子媳婦了,從頭到尾五十四年了,
無論什麼大風大浪,千奇百怪的事,也經歷過了一些,卻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還不快給我滾得遠遠的。”
賈璉一句話也不敢說,趕緊退了出去,平兒站在窗外小聲地笑道︰“我早就跟你說了,你不听,現在自投羅網了吧。”
正說著,就看見邢夫人也出來了,賈璉道︰“都是老爺惹的事,現在都怪到我和太太身上了。”
邢夫人道︰“你個沒孝心的,天打雷劈的下流種子,人家還替老子去死呢,
隨便說你幾句,你就在這抱怨了,你還不好好表現,這幾天他生氣,小心他揍你。”
還好是繼母,要是是親生的,罵兒子下流種子多少有點罵自己了。)
賈璉道︰“太太快點回去吧,他叫我來請你,已經好半天了。”
說完,送邢夫人出來,就去賈赦那邊了。
邢夫人將剛才賈母跟自己說的話,簡單地跟賈赦說了幾句,賈赦也沒辦法,又覺得羞愧,
從那以後,他就稱自己生病了,不敢去見賈母,只派邢夫人和賈璉每天過去給賈母請安,
賈赦還派人到各處尋找求購,最後花了八百兩銀子買了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名叫嫣紅,收在屋里做小妾。
賈母這邊打了半天的牌,吃過晚飯才結束。
一轉眼就到了十四日這天,早晨天才蒙蒙亮,賴大的媳婦又來請賈府的人去吃席了,
賈母心情好,就帶著王夫人、薛姨媽以及寶玉姐妹等人,來到了賴大家的花園中坐了半天,
每次寫到姐妹等人,都會帶上寶玉,是不是那些爺們跟寶玉說︰“吃飯坐小孩那桌。”)
那花園雖然比不上大觀園,卻也修整得整齊寬敞,有泉水、石頭、樹木,還有亭台樓閣,也有好幾個地方,讓人看了很驚奇,
外面的大廳有薛蟠、賈珍、賈璉、賈蓉以及幾個關系比較近的宗族兄弟,關系很遠的也沒來,賈赦也沒來,
賴大家里也請了幾個正在任職的官員和幾個世家子弟作陪。
薛蟠自從上次見過一次柳湘蓮之後,就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因為這次有柳湘蓮在,
又打听到他最喜歡演戲,而且演的都是小生與小旦之間的風花雪月的愛情戲,
薛蟠難免就會錯了意,誤以為柳湘蓮是在風月場所打混的人,
正想要和他探討一下基情歲月,只恨沒有人給他們做介紹,
這天踫巧遇上了,竟然興奮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賈珍也是沖著柳湘蓮的名聲來的,酒勁上頭,沒羞沒臊了,就求著他演兩出戲,
柳湘蓮演完之後,下台,薛蟠就離開了原來的席位,和他坐在一起,對柳湘蓮仔細地問這問那的,
那柳湘蓮本來是個世家子弟,讀書沒讀出個所以然來,父母又早逝,
他本性豪爽有俠義,不拘小節,非常喜歡舞刀弄槍、賭博喝酒、甚至是留宿妓院和妓女玩耍,吹笛彈箏,沒有什麼事不干的,
因為他本來年輕,長得又帥,不知道他的出身和社會地位的人,都誤以為他就是唱戲雜耍之類的藝人,
那賴大的兒子賴尚榮和他平時往來密切,所以今天請他過來作陪,沒想到,別人酒後酒品還好,
只有薛蟠基情的老毛病又犯了,柳湘蓮心中早就不滿,本想找個機會,趁機離開就完了,
但是賴尚榮死活不讓他走,賴尚榮又說道︰“剛才寶二爺還特別囑咐我,雖然剛才一進門就見到了你,但是人多不方便說話,
他讓我囑咐你,酒宴散場的時候,你先別急著走,他還有話要跟你說,
既然你非要走,那等我去把他叫出來,你們見一面你再走,那樣就和我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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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讓小廝到里面找一個老婆子,悄悄告訴她,“請寶二爺出來一下。”
那個小廝去了沒一盞茶工夫,果然就看見寶玉出來了,
賴尚榮對寶玉笑道︰“好叔叔,我把他交給你了,我招呼別人去了。”
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寶玉就拉著柳湘蓮來到了大廳邊上的一個小書房坐下,問他這幾天有沒有去秦鐘的墳上,
柳湘蓮道︰“怎麼可能不去?前天我們幾個出去打獵,離他的墳地還有二里地,我想今年夏天的雨水多,擔心他的墳不穩固,被水沖了,
我就背著大家,過去看了看,果然被雨水沖刷了一些,回家後,就弄來幾百錢,第三天一大早就出去,雇了兩個人修繕好了。”
寶玉道︰“難怪了,上個月,我們大觀園的池子里長了蓮蓬,我摘了十個,讓茗煙拿出去,到他墳上供奉去,
他回來的時候,我問他,墳頭有沒有被雨水沖壞,茗煙說不但沒有被沖壞,而且還添了新土,
我想,這肯定是我們這幾個朋友重新修築了,我只恨我自己天天被圈在家里,凡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一有點什麼動靜就有人知道,不是這個攔著,就是那個勸著,能說不能做,雖然有錢,又不由我支配。”
作為一個男性,出門,在這個時代本來就是被允許和鼓勵的,要不然怎麼會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呢,
寶玉卻連自由出門的機會都爭取不到,是爭取不到,還是不想爭取?只想好好在富貴窩享受溫柔鄉?
不瞎的都看得出來。他還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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