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霄現在問的問題，遠比鬼窟的秘密，更讓李文心心驚膽顫。
那副鎧甲，就算再好，也就是一件寶物而已。
在不知道其具體功能的情況下，並不至于讓皇室大動干戈的去找尋。
可是，如果陽霄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有人想要造反。
這問題可就大了。
不管身在哪個勢力，都脫不開干系。
後續勢必會有無休無止的麻煩。
李文心是真的不想讓陽霄牽涉其中。
那樣實在太危險了，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他和老伴年紀已經大了，怎麼樣都無所謂。
可他不希望陽霄小小年紀，就成為各方勢力相互爭斗下，傾碾的炮灰。
陽霄能夠發現這些問題，就說明他是足夠聰明的。
可是，聰明也需要分真智慧和假聰明。
如果把自己陷到致命危險當中去，那就不叫真智慧，只是假聰明而已。
所以，在回道陽霄的問題之前，李文心覺得自己必須給陽霄先上一課。
“陽霄啊，這種涉及國家大事的事情，不是你小小年紀應該管的，你如果真的有什麼發現，告訴你戰叔就好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應該是好好學習修煉。”
老李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他並不知道，陽霄早在帝都爆發妖獸事件的時候，就已經把相關的線索給過戰伯雲了。
只不過戰伯雲也覺得陽霄年紀太小，所以並沒有把陽霄當成商量的對象，也沒有反饋過任何信息。
對此，陽霄能夠理解。
但是，理解不代表他認為老李和戰伯雲的對自己的態度是對的。
這麼大的事情，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就算其他的忙幫不上，最起碼也可以給一個思路。
可他們都只是把陽霄當成小孩。
陽霄自然不樂意了。
“老李，對于你們來說，我確實只是個孩子，可是如果跟那些被迫去往戰場上和妖獸廝殺的孩子們相比呢？”
“我已經比他們任何一個人活得都久了。”
“如果有些事情，不能防患于未然，那麼當大亂真正來臨之時，我，還有更多的孩子，都會他們一樣。”
“其他人怎麼想怎麼做，我管不了，但既然我遇到了，想到了，並且有能力做點什麼，那麼我便不會甘心任由事件惡化下去，把自己逼到絕路。”
陽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老李听完，陷入了沉思。
他沒有想到，原來陽霄考慮問題已經這麼成熟了。
甚至某些想法，比他這個年近七旬的老頭，還要深遠。
想到此處，李文心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面對了一個事實。
“我果然還是老了。”
這一刻，他釋懷了。
壁畫石室的謎題也好，那副鎧甲也罷。
就是陽霄應得的。
同樣的年紀，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陽霄的。
釋懷之後的老李，整個人反而放松了下來。
開始嘗試按著陽霄的思路，去進行思考。
“如果要說直接對大夏皇室形成威脅的勢力，那只有兩個。”
“一個是以三軍統帥諸葛機為首的軍方勢力。”
“一個是元老會。”
“軍方和元老會麼？”
陽霄微微皺眉。
軍方他倒是容易理解，畢竟無論戰力，武器還是資源，軍方都是獨一檔的。
如果他們想要推翻皇家統治，那確實很有機會了。
可元老會不是已經被皇室壓制了麼？
而且還全都在監控之下，皇室怎麼可能允許他們積攢出可以與皇室對抗的實力的。
沒等陽霄發問，老李就詳細解釋了起來。
“軍方先放在一邊，我來給你說說元老會。”
“元老會本來是由十多個古老世家組成的，他們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為了防止皇權脫韁，造成亂世局面，所以會在某種程度上得到平衡。”
“簡單來說，就是皇家勢力越大，元老會的自由空間就越大。”
“不過因為以前出現過，元老會之中的一些人，妄圖取締皇室，自己坐上皇座去，導致了皇權和元老會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那一次元老會被鎮壓下來之後，皇家對元老會的壓制，就變大了許多，導致元老會的權力越來越小。”
“可是，權力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不能光看明面上的，而是要看實際上的。”
“古老世家的底蘊，不在于自家人口有多少，而在于他們在整個社會上，有多大的影響力，有多少人願意為他們效力。”
“皇室在台面上的壓制，雖然給古老世家沉重的打擊，但也讓那些想要追隨各家家主的門客門生們，增添了凝聚力。”
“畢竟，在他們的視角看來，連世家大族都受皇家如此對待，他們那些普通人，就更加不可能被善待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死心塌地的跟著世家，不論將來如何，起碼現在能夠有口肉吃，有碗湯喝。”
“在這種模式的積累下，元老會便得到了一批僅次于軍方的戰力，他們雖然不如軍人一樣堅定，但是大部分人，還有有些士為知己者死的氣節的。”
听到這里，陽霄總算明白，元老會的強大來源于何處了。
如果是按照這個思路的話，那他們確實會能夠威脅到皇室的統治。
而且，從立場上來講，他們動手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畢竟，一直受到皇室的打壓，總有一天，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會支撐不下去的。
千年家底終歸是有限的。
吃老本撐得了三年五載，撐得了一百年？兩百年？
想要讓自己在大夏站穩腳跟，元老會被逼到一定程度上，肯定只能反擊。
可是，如果是窮途末路的時候再反擊，那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所以，真正有心做點什麼的人，肯定不會等到自己陷入到那種境地才動手。
那麼回過頭來看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便可以把很容易把它們穿到一起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下定論的時候。
張曲文的死，讓他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
只可惜，那個猜測，就不是李文心能夠回答他的了。
李文心拿手的是歷史。
大夏的歷史。
而外部勢力的那一部分，他少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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