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站在訓練場地中央,五條悟懶散地坐在場邊欄桿上看戲,三人組剛結束一輪「弱點補強模擬戰」,汗水浸透了衣領,氣喘吁吁地站定。
「……說起來,」野薔薇甩了甩頭發,「五條老師我們知道啊,基本沒弱點,畢竟是最強嘛。」
「但離憂學姊呢?」她歪頭,認真問︰「老實說,我們好像……也沒看出來你有什麼明顯的弱點?」
「空間術式又攻守兼備,幾乎完美吧?」
五條悟挑眉笑了︰「鎭∼學姊,你人氣有點高喔?」
離憂看了他一眼︰「請不要轉移話題。」
「好啦好啦∼」他雙手一攤,笑得愉快,「那就當作今天的加分題好了。猜猜學姊的弱點是什麼?」
三人組互看了一眼。
悠仁抓頭想了很久,眉頭擰成一團︰「鎭……學姊的戰斗方式幾乎沒有破綻鎭……」
「攻擊又快又準,防御也能利用空間術式應對,咒力控制跟體術也很強……真的想不出來。」
野薔薇沉思了很久,最後皺眉說︰「……我只能想到一個答案。」
「……該不會是五條老師吧?」
五條悟︰「鎭鎭鎭!我是她的唯一,不是弱點吧!鎭不對、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離憂一臉無語︰「雖然這個答案也沒錯,但現在是在上課。」
「請認真一點。」
眾人再次陷入沉思,直到惠出聲︰「……應該是咒具與武器的使用能力。」
三人看向他,離憂也微微挑眉。
五條悟笑了,抬手比個大拇指︰「答對了∼」
「不愧是我們家惠,觀察力一級棒。」
離憂點點頭,語氣平靜地說︰「的確,我從不使用咒具或武器戰斗。」
「空間術式可以自行形成攻擊結構,不論是長刃、銳針、切割面,皆可術式生成或附著于體表。」
「對我來說,實際拿在手上的東西──武器、咒具,反而會成為阻礙。」
「因此,我從未接受過正式的武器訓練。」
「這也表示──如果我無法使用術式,戰力會大幅下降。」
五條悟笑著補充︰「雖然這種『術式封鎖』的情況非常罕見,但也不是沒出現過。」
「在那種情況下,離憂的強項就會變成她的限制。」
「雖然她的體術很強,以前常跟我或杰對練,但徒手跟使用武器還是差蠻多的。」
離憂繼續說下去,「我可以分析辨識咒具能力結構,但基本上無法使用。」
「跟真希完全相反──她是完全無術式,但能熟練掌握各種咒具;而我是無法使用武器實戰的人,就算拿起來揮砍也只是徒具形式。」
悠仁听完,滿臉震驚︰「所以……學姊不能用術式的話,遇上乙骨學長、真希學姊這種擅用武器的人,會很危險?」
離憂語氣平靜︰「沒有勝算。」
「我可以撐著,但無法壓制或反擊。」
野薔薇愣了一下︰「……你明明知道這是弱點,為什麼從來沒補強?」
「照你的性格來看,應該早就安排強化訓練才對吧?」
離憂聞言,微微一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理由,沒有教學意義,只是......某種個人的執念。
「我從未考慮過補強,有兩個原因。」
她的聲音仍是那種冷靜平穩的語調,卻帶著不同于以往的真實感與重量。
「第一,我的咒力運行習慣、戰斗模式與反應速度,全都是為了配合空間術式訓練出來的。」
「強化武器或咒具的訓練,會讓我的戰斗結構失衡。」
「不是不能練,而是會讓我變慢。」
惠疑惑問出︰「……變慢?」
五條悟悠悠補了一句︰「她的戰術節奏是極致『收斂』型的。」
「每一個動作都經過計算,幾乎沒有多余的部分。她的咒力控制精細得可怕,甚至可以精準到公分之間。」
「臨時切換成『拿起一個實體武器』的架構,會延遲她的施術反應,還會干擾空間判斷。」
離憂點點頭,「對我來說,武器是影響空間校準的累贅。」
「我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戰斗模式,不是因為它『完美』──而是因為它『絕對精準』。」
惠沉思著點頭︰「……理解。那第二個理由呢?」
離憂的語氣變得非常輕柔,低低說著︰「因為我從未預設過『失去術式』的情境。」
三人組愣了一下。
「……鎭?」
她停頓了一下,流露出一絲赤裸而坦白的情緒︰
「我所受過的訓練、經歷過的戰場、完成過的任務……都是因為深得術式本身的『價值』。」
「我沒有考慮過,『如果有一天不能再使用術式』會怎麼樣。」
「因為我知道,到了那個地步,已經不是『戰術補強』能處理的問題了。」
「那時候的我......已經沒必要回到戰場了。」
悠仁忍不住開口︰「……你知道自己有弱點……但你覺得那不是必須補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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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憂沒說話。
五條悟走上前,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嘆了一口氣,笑得很輕︰「學姊她……」
「她是為了成為『能站在最強身邊的人』,才選擇這條極致專精的路。」
「所以她不會去考慮『萬一』。」
「──沒錯。」離憂低聲開口,站在陽光與陰影交錯的地面上,背挺得筆直,像是某種從未允許自己被彎折的刀刃。
「我最初成為術師的理由很簡單。」
「只是為了逃離無咒力的家庭──活得像我自己。」
「後來……當我真正開始拼命戰斗、變強,都是為了站在『最強』身邊。」
她沒有刻意看他。
五條悟站在她身後,安靜地听著。
「對我而言,失去術式,不只是戰力削減──」
「當我無法再成為他的後盾……」
「那我就沒有站上戰場的必要了。」
她看著三人組,表情認真嚴肅︰
「你們不是我。」
「你們會有自己的價值選擇,但那不代表你們應該學我『放棄補強』。」
「我選擇不補強,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
「不在于拯救誰,也不在于守護世界……只是,想陪著那個『還在為世界戰斗的人』走到最後。」
「因為他在這里,所以我也還在這里。」
野薔薇輕輕吸了口氣,喉頭有點緊,卻什麼都沒說。
悠仁握緊拳,低著頭,像是在消化這句話背後的重量。
惠漋頭看著她,眼神復雜地說︰「……你選擇走『唯一的路』走到極致。」
離憂點點頭,笑了一下,「這不是什麼值得學習的事,甚至不是任何人該效仿的邏輯。」
「但,這不是『矛盾』,而是我的選擇。」
她目光平穩地看向三人。
「弱點本身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知不知道它在哪里,敢不敢承認它存在,願不願意思考該怎麼處理它。」
她說到這里,五條悟才終于笑了,毫不客氣地攬住她的肩︰「你知道,剛剛這一段講完,全場都快哭了吧?」
離憂看他一眼,語氣平靜︰「我在講課。」
「對,我知道。」他湊近她耳邊小聲說,「但我還是想親你一下。」
「……下課再說。」
「學姊∼」
三人組在一旁,從沉重的氣氛轉為想翻白眼的沖動。
野薔薇悶悶地說︰「……我真的覺得學姊的弱點是『五條老師』。」
悠仁點頭︰「……比用不用咒具麻煩一百倍。」
惠低聲說︰「這種精神型弱點……無解。」
五條悟聳肩,「我是她的強項好嗎?」
離憂淡淡地說︰「那你最好永遠別倒下。」
「放心,我不會讓你沒地方站的。」他的語氣輕佻,眼神卻無比認真。
課程結束後,訓練場邊的空地安靜下來。
野薔薇坐在矮牆上,表情難得沉靜,語氣很輕,像是怕打破什麼︰「……我還以為今天的課只是模擬訓練。」
「結果,我反而開始懷疑很多事。」
悠仁輕輕點了下頭︰「嗯,我也有點這種感覺……」
野薔薇抿了抿唇,轉頭看著前方惠的背影︰「我一直很喜歡學姊。」
「從我們入學以來,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冷靜、強大、不依附任何人、不說廢話,也不討好誰。」
「她是我理想中的模樣。」
她的聲音停了一下。
「但今天……我有點亂。」
「她變強,是為了站在五條老師身邊。」
「她說,如果失去術式,無法再成為他的伙伴,那她就不再需要上戰場。」
「我不是不能理解……我只是——」
「有點心疼。」
「也有點……不想接受她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語氣變得緊促,像是藏了太久的情緒一下子從心口擠出來。
「她那麼聰明,那麼冷靜,為什麼會把自己存在的理由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說完這句話後,她低下頭,咬住嘴唇。
「我知道那是她自己選的。但我還是……」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種選擇。」
惠慢慢轉過身,表情平靜。
他早就在心里想過這些話。
「我懂。因為我一直看著他們。」
「五條老師……一直都是那個走在所有人前面的人。」
「離憂姊是那種,觀察他、理解他、選擇站在他背後,不讓他孤單的人。」
「這和崇拜不同,也和依附無關。」
他看著野薔薇的眼楮,語氣平穩︰
「她是『選擇』了他。然後用全部去愛、去站在那個沒有人敢靠近的位置。」
「那不是因為她不夠強大。而是因為她的強大,只想用來守住他。」
「……我能夠理解。」
「我也不在乎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只有身邊的人是重要的。」
「如果哪天這些人都不在了,我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野薔薇小小地吸了口氣。
「……你這樣說,我好像听懂了一點點。」
「不是為了誰而失去自己,是因為她把自己交給了那個人。」
「那個人,也願意為她一直站在世界前面。」
悠仁輕輕笑了一下︰「我其實有點羨慕啦。」
「那種——互相都是彼此的存在理由。」
「也太帥了吧。」
野薔薇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先變強一點再說吧,互相守護不是嘴炮。」
惠走回兩人中間,淡淡地說︰
「釘崎。」
「離憂姊想說的是,讓我們想清楚,什麼叫做——認清自己的位置,不逃避、不假裝完美。」
「然後用盡一切去守住那個選擇。」
「如果你真的還留有疑惑,現在就去問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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