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仁和野薔薇離開後,門忽然被輕輕敲了兩下。
憂太推門走進來,手里拿著報告資料,一看到離憂和五條悟的模樣,輕輕笑了聲。
「學姊,你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任務報告交了?」離憂睜眼問。
「嗯,剛交給硝子老師,她提到你今天支援了惠的任務。」
離憂點點頭,坐起身讓五條悟的位置稍微移開一些。
「你來得正好,坐下。」五條悟笑著拍拍旁邊的位置,「我們剛好在聊契約的事。」
憂太一挑眉,走過來坐下,目光掃過三人,眼神略帶探詢。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你跟真希,簽下契約也很久了對吧?」
「嗯……是。」憂太點頭,語氣帶著一點遲疑,「不過……還沒有真正用過。」
五條悟眨眨眼︰「喔?」
憂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希沒再接戰斗任務,當家主很忙,頂多偶爾陪我一起;我出任務的時候……也能用反轉術式自己處理傷勢,還沒讓她分擔過。」
他頓了頓︰「目前沒有遇上需要雙方互相承擔的時候。」
伏黑抬起頭看他一眼,沒說話,然後繼續默默打字。
離憂則輕聲道︰「這樣也很好,代表你們都還沒陷入那麼危險的局面。」
「但總有一天會遇上,對吧?」憂太低聲說,眼神有些復雜。
「嗯。」五條悟接話,「所以要想清楚,什麼時候要分擔、什麼時候該自己扛。」
他頓了一下,語氣忽然轉沉︰「你還記得那次——學姊替我分擔......差點死掉的那次嗎?」
空氣微微凝滯了一瞬。
憂太的笑容一收,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當然記得。」
五條悟的語氣收斂了幾分︰「……那時候,我是真的以為她會死。」
伏黑放下筆,轉頭看過來;憂太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離憂沒抬頭,只輕輕拉了拉五條悟的袖口,像是在提醒他「沒事了」。
他低頭望著離憂,語氣冷靜中壓著一層深重的情緒︰
「她不是分擔一點點就好。」
他無奈笑了一聲,「是分到極限。分到她整個人快撐不住。」
他轉頭看向憂太,聲音壓得更低了︰
「那種感覺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你知道自己已經讓她快死了,她卻還在用最後一口氣告訴你『沒關系』。」
憂太指尖微微一緊。
五條悟的語氣極其平穩︰「那不是浪漫。」
「那是——你被逼著感受到,她的命在你身上燃燒,但你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沒有再看憂太,將視線落回懷里的離憂身上。
離憂靠在他腿上沒有動,輕聲開口︰「但我真的不後悔。」
「我知道。」他的語氣柔了些。
「我那時候心里想的是︰只要還能撐住,你就不會死。只要我還活著,我們就有可能一起活著。」
離憂抬起頭看他,目光柔軟︰「就算最後真的撐不下去……我也會陪你一起。」
憂太听著,只覺得心里有個角落沉了下去——
不是痛,而是一種讓人想要守住這份信念的重量。
五條悟點頭,語氣淡淡地說︰「學姊上次不是有個任務,就因為怕吵醒我,不讓我分擔?」
「……我很生氣。」他笑著說,「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傷勢波動了,她還想一個人撐完。」
憂太低聲道︰「……但她這次讓你分擔了。」
「嗯,所以我夸她有進步。」
憂太靜靜地點了點頭。
五條悟收起笑意,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講這些,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你是有反轉術式沒錯,但總有那種——無論你再怎麼治療自己,也可能會讓你死的傷。」
「不要以為你撐得住,就不讓真希幫你。」
「你要是那麼做,她會氣炸的。」
「……然後很可能真的把你打到需要分擔。」
憂太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很有可能。」
「她是那種不會輕易講出口,但比誰都強烈的性子。」
離憂補充,眼神柔和,「你要是讓她知道,你在她可以分擔的時候選擇獨自硬撐,她不會開心。」
「她會生氣不是因為你沒讓她幫你。」
五條悟補上,「而是因為——你不信任她能一起承擔。」
憂太深吸一口氣,低聲回應︰「……我知道了。」
他無比認真地說,「該互相分擔的時候,我會選擇相信她。我會記住的。」
夜晚,禪院家主宅的燈光安靜地亮著。
憂太推開門時,真希正坐在窗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的月光。
听見腳步聲,她沒回頭,只淡淡開口︰「回來了?」
「嗯。」憂太走過去,把外套掛上,順手從廚房拿了杯溫水遞給她,「你等我很久了?」
真希接過水杯,依然沒看他︰「你今天有見到離憂吧?」
「嗯。」他坐在她對面,語氣安靜,「還有老師。聊了契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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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聞言,抬眼看他。
她沒有說話,只靜靜盯著他。那眼神沒有怒意,但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銳利。
憂太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個屁。」真希語氣冷冷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多少次嗎?」
憂太一怔。
「你雖然用反轉術式處理了,但回來的時候氣息波動不穩,連步伐都很虛弱。」她語速不快,卻每一字都像打在心上,「我當時沒說,是因為我尊重你。也相信你衡量過。」
她放下水杯,語氣忽然變冷︰
「但如果下一次你受的傷比現在重,卻選擇自己扛下來,不讓我分擔——」
「我一定會把你打爆。」
憂太一時間沒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真希皺眉,像是不耐煩他的沉默︰「干嘛?」
「……我很開心。」他忽然笑了出來。
「你腦子壞了嗎?」
「不是,」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單膝蹲下來,「我是說——我很開心你會這麼說。」
「這代表,你把我放在心上。」
「……廢話少講,」真希有些別扭地移開視線,「誰簽下契約還把對方當外人。」
「但你是那種不會隨便表達情緒的人。」憂太輕聲說,「所以我才會想好好听你說出來。」
他低頭,把額頭靠在她的膝上,「我今天听離憂學姊講了她跟老師之間的事,她怎麼分擔、怎麼……願意承受那種極限的痛苦,只是為了一起活下來。」
「我想,我現在好像還沒做過什麼……讓你真的感受到我是你的契約對象,而不是一個會自顧自撐下去的家伙。」
「憂太。」真希忽然低聲喚他。
他抬頭,眼神安靜而堅定。
「你給我記住。」她咬牙,「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命,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戰斗。你讓我參與這份契約,就要讓我參與到底。」
「我能承受的,比你想象中多。」
「我知道。」憂太低聲回應,「這份契約,不是我保護你,也不是你保護我,而是我們一起撐下去。」
真希看了他幾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很好,終于說點像樣的話。」
他笑得眼角彎起︰「那如果我之後還偷偷扛傷,不讓你分擔呢?」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禪院家式體術教學。」
「……好可怕。」
「現在才知道?」她冷哼了一聲,但語氣已經不像剛才那麼重。
他重新坐回她身邊,兩人一起看著窗外的夜。
「我會讓你放心分擔的,真希。」
「你最好給我記住這句話,乙骨憂太。」
房間里的燈光被調暗,只剩下一盞壁燈投下溫暖的黃光。
憂太靜靜坐在真希身邊,兩人肩並著肩,感受寧靜的沉默。
過了一會,真希開口了。
「……我也會怕。」
憂太偏頭看她,她卻沒有轉頭,只是看著窗外的夜色。
「怕你一個人出去任務,然後連契約反應都來不及,或者……咒靈攻擊太快太狠,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分擔了。」
「怕你明明能活,卻因為不想讓我受傷,死得干干淨淨。」
她轉過頭,看著他。
「你要是遇上那種會讓你死的狀況,憂太——」
「我保證,我會跟離憂一樣,分擔到快死也不會停止。」
「契約,是證明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如果真的沒辦法,那也要一起死。」
憂太沒說話。
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半晌,他才開口,聲音很低,卻很認真。
「……你知道嗎?我之前總是想,如果我夠強,就能自己處理好,不需要你分擔。」
「但我現在明白了,這不是我夠不夠強的問題,而是——我不能剝奪你站在我身邊的權利。」
真希沒反駁。
他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在想,我應該在什麼時候就考慮分擔給你?」
「是反轉術式無法及時處理、或者會造成咒力不穩的傷嗎?還是……在我知道對手會連續多波壓制式攻擊時,就該預設部分轉移?」
「反轉術式是有限資源,若我把它用在高強度持續維持狀態上,很可能會有力竭風險……」
「那時候,你就是保命因子。」
他停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她,眼神平靜又堅定。
「我會把分擔考量進戰術里,任何一個『可能會讓我死』的狀況都要提前觸發。」
「我不會等到反轉術式耗盡才想起你能幫我。」
「我會在第一時間,就想著怎麼讓我們兩個都活下來。」
真希的眼神變了,不再冷硬,而是某種不再掩飾的柔軟。
她沒說話,只是伸手,把他一把拉過來,讓他靠近自己。
然後,額頭貼上。
「……這才是你該有的腦子。」她低聲說。
「不然我真的想打爆你。」
憂太笑了,低聲回︰「你要是打爆我,那我們兩個都要進醫務室了。」
「你以為我不敢?」
「我怕你打,」他湊近她一點,「但我更怕你難過。」
真希像是想要再罵他,但最後只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她靠著他,補了一句︰「……我們要一起活著,憂太。」
「我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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