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訓練場的保護結界已全面啟動,外層結界屏蔽著咒力波動與視線,伏黑惠站在場地中央,雙眼微垂,手指緊握。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要在實戰中與「領域」正面交鋒。
離憂站在對面不遠處,神情冷靜,語氣清晰︰「我不會攻擊。我只會展開領域,作為你領域對抗訓練的模擬。你要做的,是嘗試用自己的領域概念,干擾、撐住、甚至突破我的空間控制。」
「明白了。」伏黑聲音低穩。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咒力如深潮般翻涌,影子開始自腳下溢出,緩慢地擴展。
銀白色水光流轉的空間再次出現,一切都陷入靜止的秩序,如她所說,沒有發動任何攻擊,只是在維持那片結界。
離憂語氣冷靜,「你可以嘗試的方式有三種︰領域重疊、干擾破壞、或以術式反制干擾坐標系統。」
伏黑咬緊牙關,汗水自額角滑落。他腳下的影子劇烈翻騰,像是試圖與整個空間的「固定邏輯」抗衡。
「……不行,我的影子無法延展開來……」
「你的領域還沒穩定,」離憂的聲音在結界內傳來,「但你可以,試著從概念上擊穿。」
伏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他的世界——是要守護身後每一個人,不讓任何人倒下的影之庇護。
那就不是攻擊,而是遮蔽與收容。
他不是要擊破對方的空間。
他要——在對方的領域內,再建一個「屬于自己與同伴的安全空間」。
「……不一定要破壞。」他輕聲呢喃,影子忽然像是感應到他的意志,從他腳下緩慢擴張,蜿蜒延展。
不像之前那種強行對抗的咒力暴走,而是——主動創造出一個「重疊」的存在空間。
離憂一瞬愣住,「他沒有試圖破壞法則……他選擇的是——在我的領域內,強行拓出『另一個軌道』?」
場邊的五條悟眼神微變︰「哦……學姊,他很像你鎭。不是用暴力對抗,而是用構造理念試圖偏移規則。」
彼岸之境的水面上,影子緩緩凝聚出半圓形的黑色構造,像是一道折疊的庭院,在靜止的世界中展開另一種秩序,第一次讓構築出的領域雛型,與特級術師的絕對領域短暫並存了三秒鐘。
離憂站在場邊,微微收起咒力,語氣一如往常冷靜,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認真︰「……你成功了。」
惠喘著氣,額間汗水滑落,緩緩抬起頭,影子仍緊緊貼著地面,尚未完全收束。
「不是完全展開……但我可以進去,也可以讓它存在一段時間。」
「這是第一步。」離憂點頭,「從現在開始,我們會進入『結界對抗訓練』的穩定期,你的領域,需要經過反復沖擊與修正,直到能夠與對手的領域正面踫撞、甚至覆蓋。」
「很好,」五條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今天的進度我打90分∼」
伏黑低頭呼了口氣,咬牙道︰「我會讓它成為真的……能保護人的東西。」
離憂輕聲說︰「我們會幫你,直到你做得到為止。」
結束惠的個人訓練後,五條悟難得像個正經導師一樣坐在石階上,悠仁與野薔薇分別坐在他兩側。
「好了好了,別再說什麼『我想保護大家』這種中學生作文台詞了,我們今天要來真的。」
他轉頭看向悠仁︰「悠仁。」
「嗯?」
「你想拯救所有人,但你有想過——如果你要在有限的世界里實現這件事,你會怎麼做?」
「鎭……?」
「要麼你變得夠強,一擊打爆所有敵人;要麼你建立一個世界,在里頭每個人都有活下來的機會。」
悠仁慢慢地沉下心思。
「如果你的信念是『我不能選擇誰活下來誰死』,那你的領域就該是不容犧牲的空間。」
「敵人的一擊會轉向我,同伴身上的傷害由我承擔……」他自語著,眼神逐漸專注,「只要我還站著,所有人都不會死。」
五條悟挑眉︰「這叫『代償型結界』,邊學邊發現自己的瘋狂,多有意思。」
再轉向野薔薇。
「野薔薇,你呢?」
野薔薇思索良久,開口低聲道︰「我想開一個……『誰敢看不起我,就讓他付出代價』的空間。所有對我產生輕視、嘲弄、污蔑意圖的對象,會自動觸發反傷。」
「我想讓那些曾經讓我自卑、痛恨、想逃的眼神,在我的世界里一無是處。」
五條悟低聲吹了聲口哨,「哇……這如果成形,簡直是反霸凌高等課程。」
他看向兩人,語氣難得的收起輕浮,帶上一點認真︰
「你們現在開始理解什麼是『讓世界服從你的執念』了。領域展開不是攻擊,不是防御,不是秀操作。」
「它是你在最絕望的時候,還能站在原地,用你的信念告訴世界——我就是不願意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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