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尚黑,整座壽春已悄悄甦醒。袁術麾下的文武官員陸續起身沐浴更衣,紛紛朝皇宮方向趕去。
袁術的皇宮是以他原本的府邸為核心,擴建整合周邊官署而成,此刻整座皇城內張燈結彩,逐漸熱鬧起來。
馮夫人今日起得極早,身邊圍著數名婢女,正精心為她梳妝打扮。
她斜倚榻上,唇角含笑,目光悠然,今日,她將成為皇後。
突然,她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擔憂︰
“耀兒起來了嗎?”
一名婢女立刻答道︰“回夫人,公子已經醒了,一會兒就來拜見您。”
馮夫人眉頭一皺,神情微變。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對自己的婢女小桃道︰
“你去盯著點,別讓他耽誤了大事。”
“是。”小桃行了一禮,連忙退下。
此時的袁耀,正在自己屋里大發雷霆。屋內一片混亂,數名婢女與家丁站在角落,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這群混蛋!天還沒亮,就把我吵醒干嘛!”
袁耀頂著一頭亂發,坐在榻上怒吼,一臉暴躁與不耐煩。
“公...公子”一名婢女哆嗦著開口“今天是陛下登基的日子,您得趕緊起身更衣啊...若是遲了,夫人會怪罪的。”
“滾,都給我滾!我不去什麼登基大典,我要睡覺!”
袁耀掀開被子又鑽了回去。
下人們面面相覷,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若袁耀不肯起身,耽誤了時辰,夫人的怒火她們誰也擔不起。
正當屋內亂成一團,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公子,小桃來看您了。”
听到“小桃”二字,袁耀瞬間皺眉,知道是母親派來催促他的。
“你給我走!我說了我不去,我要睡覺!”
小桃並未退縮,溫聲道︰“公子,今日是陛下的大喜之日,也是您被封為太子的重要日子啊。”
袁耀心想︰我是嫡長子,我去不去,還不是一樣是太子?于是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小桃卻繼續柔聲勸道︰“公子,在府里您怎麼任性都行,可如今滿朝文武都在看著呢,若是您不現身,外人該如何看您?
到時候其他庶出的公子露了面,風頭可就被他們搶了。”
袁耀一愣,眼神變得復雜,他天不怕地不怕,卻最怕“丟面子”。但又想著︰
要是這時候輕易起身,豈不是顯得太听話?于是冷哼一聲︰
“小桃,你進來。”
小桃一進屋,袁耀便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賴皮地笑道︰
“讓我親幾下,我就起來。”
小桃羞得滿臉通紅,輕輕掙扎著嗔道︰
“公子,您再這樣,我可要告訴夫人了。”
袁耀滿不在乎︰“等我當了太子,我就跟母親說,把你賜給我。”
小桃聞言,羞怯低頭,心頭一陣悸動,軟聲撒嬌︰
“別鬧了,再耽誤下去,夫人非罰我不可。”
袁耀終于笑著起身︰“行了行了,我這不是起來了嘛。”
他邊在婢女們服侍下更衣,邊摸著下巴想︰
“當太子是什麼滋味?嗯...總得有點意思吧。”
過了一會,百官已在皇宮門前集結完畢,官員們衣冠楚楚,相互道喜。
不多時,只見禁軍開道,袁術乘龍輦而來,身著帝袍,頭戴皇冠,面容嚴肅卻掩不住意氣風發。
百官齊齊下拜︰“拜見陛下!”
袁術點點頭,帶著百官,家眷,宗族一同前往家廟,祭拜袁氏祖先。香煙繚繞,儀式莊重。
隨後,一行人又至城外祭壇祭天,以彰顯其天命正統,祭畢返宮。
此刻,是歷史上的重要一刻,史書上會這樣記載公元195年9月,袁術于壽春登基,號仲氏皇帝。
皇宮大殿之中,袁術站在下方,凝視著上方的龍椅,他緩緩邁步登階來到龍椅前,他回頭看著百官,深吸一口氣,終于坐在了龍椅之上。
一瞬之間,滿殿歡呼...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袁術仰天大笑,神采飛揚︰“眾卿平身。”
“謝陛下!”
袁術高聲道︰“朕初登大位,來日方長,還需諸卿同心協力輔佐朕。”
百官齊聲︰“遵旨!”
接著,太監高聲宣讀聖旨︰
“封韓胤為司徒,總攬朝政。閻象為司空,張勛為大將軍,紀靈為驃騎將軍,喬蕤為左將軍...”
聖旨念了良久,直到所有封賞宣讀完畢,百官再次跪謝。
隨後,又一道聖旨被宣讀︰
“馮氏端莊賢惠,今冊封為皇後。長子袁耀,德才兼備,封為太子。”
馮夫人喜不自勝,拉著袁耀上前謝恩,滿臉春風。而其余妃嬪臉色各異,有人低聲冷哼︰
“哼,這賤人以後還不飛上天。”
接著太監高呼︰“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這時韓胤出列奏道︰“啟稟陛下,韓子韜正在集結兵馬,意欲討伐陛下,還請陛下早作防備。”
殿中一陣沉默,閻象心想︰“袁術執意稱帝,已成眾矢之的。韓子韜兵強馬壯,又佔據大義...
哼,不知他這皇位,能坐多久。”
張勛出列,義憤填膺︰“來得正好,臣請命出戰,為陛下鏟除這個障礙!”
袁術顯然對張勛話很滿意︰“韓子韜禍亂天下,屢屢犯我,張勛,喬蕤。”
二人立即出列︰“臣在!”
“朕命你二人統兵出征,迎戰韓子韜!”
“遵旨!”
之後群臣無事啟奏,遂紛紛告退。
就在袁術登基之時,遠在長安的人皇殿內,百官齊聚。韓韜立于殿前高階,俯視眾臣,他始終未坐上那象征最高權柄的人皇寶座。
他沒有坐,是因為自知時機未到。
殿內,那些始終不服韓韜,忠于天子的朝臣,在吳子蘭當庭被殺,王允一家日前被擒之後,已經噤若寒蟬。
此刻,他們垂手肅立,不敢多言,不再糾纏于名分。
韓韜掃了一眼群臣,高聲道︰“諸位,此刻就在千里之外,袁術正在舉行登基大典。
不僅如此,他登基之後,就要舉兵北上。”
殿中頓時有些騷動,百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韓韜冷笑一聲︰“沒有我韓子韜,不知道這天下會亂成什麼樣子。有些人還能在這安心地搗亂?”
那些天子近臣,自然知道這話是說給誰听的,頓時低下頭,默不作聲。
趙 出列︰“袁術若真要找死,那就讓他來吧。末將願率兵直搗壽春城下,為天王除去這個禍害!”
接著周泰出列,神情凜然︰“袁術自不量力,敢與天王作對,末將請戰,必生擒袁術,將他挫骨揚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