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軍身著一襲洗得發白卻整潔利落的衣衫,背著那被他擦拭得 亮的釣具,步伐輕快地朝著野河邊走去。今日陽光正好,灑在他身上,映出他眼中的堅定。剛到河邊,便瞧見幾個本地的年輕後生圍坐一處,正吞雲吐霧地閑聊著。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後生眼尖,瞥見孔軍,捅了捅身旁穿著花哨襯衫的同伴,嗤笑一聲︰“嘿,瞧這小子,穿得普普通通,還想來咱這釣黃鱔?這黃鱔可精著呢,就他,估計連個鱔影都見不著。”
眾人聞言,哄然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
孔軍仿若未聞,神色自若地尋了一處水草繁茂、泥洞密集的河岸角落。他左右瞧了瞧,見無人注意,暗自開啟《乾坤釣法》的透視功能。剎那間,水下景象清晰映入眼簾,黃鱔藏身的洞穴位置、它們在水中的游動軌跡,皆一目了然。
孔軍心中暗喜,嘴角微微上揚,低聲呢喃︰“哼,任你們小瞧,這黃鱔的老巢我可都摸清了。” 緊接著,他蹲下身子,全然不顧岸邊泥濘濕滑,手指輕輕蘸了蘸河水,舌尖迅速觸水品味。憑借著對水質的獨特感知,腦海中瞬間勾勒出餌料配方。
他一邊暗自琢磨,一邊小聲嘀咕︰“此番特制餌料,配上我這精細釣法,那些黃鱔還不得乖乖上鉤。”
此時,一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漁夫路過,瞧見孔軍的舉動,不禁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好心勸道︰“年輕人,這黃鱔可不好釣啊,你這配料、釣法,怕是應付不來,別白費力氣啦。”
孔軍抬起頭,陽光灑在他臉上,映出他謙遜的笑容,他撓了撓頭,應道︰“老爹,太謝謝您提點了,我就試試,權當練手嘛。”
實則心底對即將展開的垂釣信心滿滿,只盼著魚兒上鉤,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
就在孔軍準備下鉤之際,那幾個年輕後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黃毛後生滿臉戲謔,伸手就要去拿孔軍的釣具,嘴上還說著︰“嘿,小子,讓哥幾個瞅瞅你這都帶了啥寶貝,別到時候釣不上魚,還浪費這好地方。”
孔軍心中惱火,側身一閃,護住釣具,說道︰“大哥,您別鬧,我還想好好釣魚呢。”
穿花哨襯衫的後生冷哼一聲︰“就你還想好好釣魚?別逗了,趕緊讓開,別佔著茅坑不拉屎。”
孔軍強忍著怒火,說道︰“這河邊又不是你們家的,大家都能釣。”
幾個後生一听,頓時圍了上來,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這時,老漁夫站了出來,說道︰“你們幾個後生,欺負一個年輕人算什麼本事?都散了吧。”
黃毛後生瞪了老漁夫一眼︰“老家伙,少管閑事,這是我們和他的事兒。”
老漁夫也不畏懼,說道︰“在這河邊,大家都是釣魚人,可不能壞了規矩。”
幾個後生雖然心有不甘,但見老漁夫態度堅決,也不好再鬧,只能罵罵咧咧地退了回去,臨走還不忘放狠話︰“小子,你給我等著,看你今天能釣上什麼。”
孔軍感激地看了老漁夫一眼,重新整理好釣具,將帶餌的釣鉤緩緩放入黃鱔洞穴附近,手腕輕輕抖動,釣鉤在水中微微晃動,模擬小動物的掙扎。不多時,一個形似黃鱔的黑影從洞穴中悄然游出,那黑豆般的小眼楮盯著餌料,猶豫片刻,猛地一口咬住。
孔軍心中瞬間涌起一陣狂喜,心想著︰“哈哈,上鉤了,看我不把你拉上來,讓那些小瞧我的人瞧瞧!”
他忙握緊魚竿,準備與 “黃鱔” 展開較量。哪曾想,這 “黃鱔” 咬鉤後力量奇大,在洞穴中拼命扭動掙扎,孔軍只覺手中魚竿似有千斤重,遠超他之前釣黃鱔時的手感。他咬著牙,雙腳穩穩扎在地上,身體微微後仰,使出渾身解數與它較上了勁,額頭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正覺要將 “黃鱔” 拉出洞穴,那 “黃鱔” 借力猛地一竄,孔軍這才看清,這哪里是什麼黃鱔,分明是一條與黃鱔極為相似的蛇!他的瞳孔瞬間放大,臉上滿是驚愕,剛想驚呼出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蛇便一口咬在孔軍手上。孔軍頓感一陣劇痛,仿若有千萬根燒得通紅的鋼針同時扎入,那鑽心的疼痛從手部迅速傳遍全身,他下意識地慘叫一聲,聲音在河邊回蕩,驚得周圍樹上的鳥兒紛紛振翅高飛。他的臉上因痛苦而扭曲,眼楮瞪得滾圓,額頭上的青筋跳動得愈發劇烈。
孔軍試圖甩掉手上的蛇,他瘋狂地甩動手臂,可那蛇卻死死咬住不放,鋒利的牙齒深深嵌入他的肉里,隨著他的甩動,傷口被撕扯得更大,鮮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泥濘的地面上,瞬間將周圍的泥土染成暗紅色。他的手臂開始麻木,身體也因疼痛和恐懼而顫抖不已,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撲通” 一聲栽倒在地,濺起一片泥水。手中的釣竿也隨之掉落,沉入水中,而那條咬人的蛇則迅速游走,消失在渾濁的河水中。
孔軍躺在地上,心中只剩絕望︰“難道我這黃鱔釣王之路,竟要就此終結?”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世界變得昏暗不清,耳邊隱約傳來那幾個年輕後生的驚呼聲,可身體卻動彈不得,眼皮越來越沉,仿佛有千斤重,緩緩合上。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微弱,生命的氣息似乎正隨著流淌的鮮血慢慢消逝,周圍的一切聲音也逐漸遠去,只留下無盡的黑暗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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