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河和傅一川騎馬趕到北門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勒緊了韁繩。
城門外,衣衫襤褸的牧民們相互攙扶著排成長隊。許多人的衣袍上還帶著干涸的血跡,婦女們背著熟睡的孩子,老人們拄著木棍艱難前行。隊伍最前方,一個滿臉塵土的年輕人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正是朝魯和他的弟弟巴雅爾。
"朝魯!"蕭河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
朝魯抬起布滿血絲的眼楮,看清是蕭河後,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蕭先生...我們...我們..."
蕭河連忙扶住他,這才發現巴雅爾胸前纏著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少年臉色灰白,嘴唇干裂,但看到蕭河時,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光亮,抬了抬手但是似乎沒什麼力氣,連手都怎麼抬不起來。。
這個孩子在接待蕭河的大會上沒什麼存在感,但是在戰斗前準備的時候,卻讓蕭河等人影響深刻,他一個人就幫忙填裝了幾百發的g42的彈鏈。
"快!擔架!"傅一川大聲喝道,醫療兵立刻抬著擔架跑來。
"其他人呢?"蕭河環顧四周,聲音有些發抖,"老王爺呢?"
朝魯的眼淚混著臉上的塵土流下︰"阿布他...他帶著兩百多老人和不願走的男人們斷後...全都...全都..."
話未說完,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甦和、其其格和巴特爾從人群中擠出來,看到朝魯後撲了上來。
"大哥!"其其格抱住朝魯放聲大哭,"阿布呢?阿布在哪?"
朝魯只是搖頭,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巴特爾一拳砸在地上,指節滲出血來︰"那群畜生!我要殺回去!"
蕭河按住他的肩膀︰"先救人要緊……"
傅一川已經指揮士兵們開始安置難民。婦女兒童被安排到臨時搭建的帳篷里休息,傷員們被迅速送往醫院。蕭河叫來自己的隨行醫生︰"用最好的藥,不惜一切代價、對了我這里有磺胺,能用的都用上。"隨後蕭河遞出了一個小箱子,醫務兵鄭重地接過箱子,隨後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安置區的篝火旁,蕭河親自給牧民們分發食物。他特意讓人準備了手把肉、奶茶和炒米,就像當初在草原上老王爺招待他們時一樣。
"吃吧,管夠。"蕭河把一大盤羊肉放在朝魯面前,"老王爺的恩情,我蕭河這輩子都記得。"
朝魯看著眼前熟悉的食物,眼淚又涌了出來︰"阿布他...他最後說...黃金家族的人...寧可站著死..."
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蕭河走出去,看到傅一川正站在月光下,身後跟著幾個抬著木箱的士兵。
"蕭老弟,"傅一川拍了拍木箱,"這是從軍需庫里調出來的棉被和藥品,先用著。"
蕭河深深鞠了一躬︰"我替這些同胞謝謝傅將軍。"
傅一川擺擺手︰"都是龍國人,說這些就見外了。"他望向帳篷里正在吃飯的牧民們,低聲道︰"不過這麼多人突然涌入,日本人那邊……你知道的,如今綏遠城並不安全……小日子及其有可能打過來,城里的人都是這里土生土長,不願背井離鄉的百姓們……"
"我明白。"蕭河點點頭,"明天小段的車隊就回到了,到時候我得征求下牧民的意見,看看他們想要繼續帶著草原放牧,還是和我到黔州去生活,咱們黔州也有很多寬廣的草場,他們想要放牧都是可以的。"
傅一川看著蕭河無奈地擺了擺頭︰“天底下,像你這樣為民請命的軍閥,晉省那位算一位,你算一位。真不知道你們咋想的。”
“還能咋想呢?我只是認真秉承了‘達則兼濟天下’的龍國的傳統理念而已……其實說白了……都靠同行襯托而已。”
傅一川听到蕭河的話,頓時嗤笑不已,不過心中難免有些悲切,龍國軍閥何其多,但是奈何這些人無外乎都是為了錢,更是出現像張宗昌那種敲骨吸髓的狗肉將軍。
所以說民國的浪漫是獨屬于上層買辦的浪漫的原因便是于此,如果每個人都是秉承著天下為公的思想,也不會有如今龍國這一大堆爛攤子和小日子虎視眈眈了。
月光下,安置區的篝火靜靜燃燒。帳篷里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間或夾雜著孩子們熟睡的呼吸聲。蕭河站在營帳外,望著北方漆黑的夜空,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
清晨的陽光灑在綏遠城的校場上,四百多名草原兒女整齊地站成方陣。蕭河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目光掃過每一張飽經風霜的面孔。
"各位草原同胞,"他的聲音在晨風中格外清晰,"昨夜我與傅將軍商議,給大家兩條路安置大家。"
台下的牧民們屏息凝神,連孩子們也紛紛停止了嬉鬧眼楮注視著蕭河。
"第一條路嘛……"蕭河伸出食指,"那就是留在綏遠的牧區。我會出資購買草場和牛羊,讓大家重操舊業,延續草原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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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響起低聲的議論。幾個老人摸著胡須點頭,但更多的年輕人眼神閃爍,似乎在等待什麼,或者說在期待什麼。
"第二條路,"蕭河豎起第二根手指,"隨我去思州。那里有工廠、學校,有新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在那里,我可以承諾你們,無論你們的仇人是誰?是外蒙的控制者阿巴也好,還是沙俄也好亦或者是小日子也好!我都將承諾你們將有著一個手刃敵人的機會!"
這句話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間點燃了年輕牧民們的熱血。朝魯第一個站出來,右拳重重捶在左胸︰"蕭先生!我跟你走!無論敵人是誰!我都要親手宰了那些畜生!"
"我也去!"
"帶上我!"
"為王爺報仇!"
響應蕭河的聲音此起彼伏,朝魯三兄妹對視一眼,同時上前一步。朝魯作為長子,代表家族單膝跪地︰"蕭先生,黃金家族的後人願奉您為主,世代效忠!"
蕭河連忙扶起他︰"快起來!我們不是主僕,是兄弟,是戰友!"
傅一川站在一旁,看著這群熱血沸騰的草原漢子,不禁感慨︰"蕭老弟,你這是要組建一支騎兵團啊。"
蕭河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真的只是一只騎兵團那麼簡單嗎?這事也只有蕭河知道,畢竟坦克兵也叫是騎士對吧?
蕭河轉身對眾人宣布︰"既然大家決定了,三日後你們就和代表團們先一步啟程南下。這期間,傅將軍會安排大家領取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那里呢?蕭先生?”朝魯詢問道。
“我嘛,我還有事…………”
接下來的三天,綏遠城熱鬧非凡。裁縫鋪通宵達旦趕制新衣,鐵匠鋪為牧民們打造趁手的兵器。最引人注目的是蕭河特意定制的兩百把蒙古彎刀,刀身上全都刻著"雪恥"二字。
出發前的夜晚,蕭河獨自在城牆上眺望北方。朝魯悄悄走來,遞給他一個皮囊︰"馬奶酒,阿布生前最愛喝的……還是,謝謝你!蕭先生!"
蕭河接過皮囊,仰頭灌了一大口,火辣的酒液燒灼著喉嚨︰"老王爺是個英雄。"
"是啊,"朝魯望著星空,"他說過,草原上的狼,寧可戰死,也絕不苟活。"
蕭河將剩下的酒灑向北方︰"敬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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