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城縣衙內,馬邦德翻著賬本,手指在算盤上 里啪啦地撥弄著。他越算眉頭皺得越緊,最後猛地一拍桌子,自言自語道︰“晚了!這特麼鵝城的稅,都收到了九十年以後了!也就是特麼的西歷2010年了!”
一旁靠著柱子的蕭河笑而不語,手指間夾著的老刀牌香煙裊裊升起青煙。張牧之理了理身上的白色西服,走到馬邦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馬,你忘了我們來鵝城是干啥的了嗎?”
馬邦德一愣,隨即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習慣了,習慣了。這是我的職業習慣,看到賬本就想算算。”
眾人哄堂大笑,氣氛一時輕松了不少。老三湊過來,拍了拍馬邦德的肩膀︰“老馬,你這職業病得治啊!咱們可不是來收稅的,是來收拾黃四郎的!”
馬邦德訕笑著點頭,心里卻暗自嘀咕︰這幫人,真是不知道稅銀的厲害之處。黃四郎能在鵝城橫行這麼多年,一是作為那些大人物的白手套,而二便是靠的就是這稅銀之中的盤根錯節。
張牧之走到蕭河身邊,低聲問道︰“蕭先生,現在咱們已經進了鵝城,接下來怎麼辦?”
蕭河沒有直接回答,而挪了挪身體,轉頭看向馬邦德︰“老馬,你來說說,平時你們這些縣長是怎麼撈錢的?”
馬邦德一听,頓時來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老江湖的姿態,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這個縣長上任啊,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繳稅捐款。他們交了,百姓們才會交。得錢之後,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看周圍彪悍的眾人,又補充道︰“其實以咱們的實力,可以拿到四六分賬。”
張牧之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咱們這麼厲害,怎麼才六成?還變少了?”
馬邦德嘆了口氣,指了指桌子上黃四郎的那頂白色洪堡帽︰“六成是人家的,咱們能得四成,還是在座各位強悍的戰斗力才能拿到。而且,還得看黃四郎的臉色。”
張牧之眉頭皺得更緊了︰“看誰的臉色?”
馬邦德指了指桌子上的帽子,苦笑道︰“看黃四郎的臉色。”
蕭河听到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也就是咱們的切入點。”
張牧之有些不明白蕭河的意思,直言道︰“這不就是跪著要飯嗎?”
蕭河笑了笑,彈了彈煙灰︰“當縣長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那樣撒錢,更多的還是跪著要飯。而且很多人都想要這碗飯,但是還沒有門路呢!”
馬邦德見狀,連忙奉承道︰“蕭先生說的是!不過這些哪能和蕭先生比呢!蕭先生可是大手筆,咱們這些人,不過是混口飯吃。”
三人相視一笑,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小六子站在一旁,听得雲里霧里,忍不住問道︰“蕭先生,爹,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蕭河看了看小六子,發現他不知從哪里搗鼓來的一件滿身團壽的絲綢衣服。這衣服一般是老人家穿的,穿在一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身上,顯得格外不吉利。蕭河皺了皺眉,說道︰“小六子,把這衣服換了,丟了。”
小六子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了。等他換好衣服回來,蕭河指了指縣衙門口的方向︰“去把門口的冤鼓弄出來。”
小六子一愣︰“冤鼓?咱們要審案?”
蕭河點點頭︰“既然當縣長,自然要審案。咱們從這里切入本縣的情況,試試這個鵝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馬邦德一听,連忙擺手︰“蕭先生,這冤鼓可不能隨便弄出啊!這一弄出啊!指不定多大的冤屈呢!到時候怕是沒法收場啊!”他對于鵝城可是有所耳聞的,本來最初目的就是坑張牧之,好抓住何敬之單獨找蕭河領賞的,但是如今大金主在眼前,他可不想蕭河這個大金主出事了。
蕭河笑了笑,沒有理會馬邦德的擔憂,而是看向張牧之︰“老張,你覺得呢?”
張牧之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審案是個好辦法,既能了解民情,又能給黃四郎一個下馬威。”
小六子見兩人都同意了,立刻興奮地跑出去搬冤鼓。馬邦德見狀,連忙追了出去,嘴里還念叨著︰“小六子、六爺!你慢點!這冤鼓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個……”聲音由近到遠……
等馬邦德和小六子離開後,蕭河走到張牧之身邊,遞了一根給老張,點燃了火,隨後問道︰“老張,你覺得馬邦德這人值得信嗎?”
張牧之冷笑一聲,深吸了一口香煙,直言不諱︰“馬邦德就是個老騙子,嘴里的話沒幾句是真的。指不定哪天就會反水。和他一起得留一手防著他!”
蕭河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話不是那麼說的,看目前的狀況,他現在暫時還是忠心我們的。咱們也要給人機會的對吧!咱們就看看他接下來的態度了。”
張牧之看了蕭河一眼,心中暗自腹誹。那是!馬邦德這個老騙子一眼能看穿,你我一點都猜不透啊!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蕭先生說得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不一會兒,縣衙外響起了咚咚的鼓聲。
“這不?案子就來了嗎?走吧!去看看誰在敲鼓吧!”
小六子剛沖出縣衙大門就闖了禍。他使勁拽著纏在冤鼓上的藤蔓,沒想到鼓太重,藤蔓一斷,那鼓順著斜坡骨碌碌滾下去。街邊賣涼粉的老孫頭正蹲著擦桌子,木鼓" 當"撞翻了他的涼粉攤,白花花的涼粉全糊在地上。
"我的老天爺啊!"老孫頭剛喊出聲,木鼓又撞上了武智沖的酒壇子。這團練教頭正拎著兩壇花雕後面的跟班提著三只烤鴨往黃府走,酒水濺了他滿身。
"哪個狗娘養的!"武智沖一腳踹飛老孫頭。老漢摔在鼓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引得街邊要飯的、挑擔的都圍過來看熱鬧。
這武智沖不嫌事大,又連續踢了老孫頭兩腳如原著中那般把鼓捶破了。
“咦?這老頭是誰啊?不應該是孫守義嗎?”蕭河站在人群遠處摸著下巴後面暗道,“這老孫頭莫不會是孫守義他爹?”
張牧之帶著人趕到時,正看見武智沖踩著老孫頭的背罵街。老三二話不說撲上去扭住他胳膊,老四拿槍頂住他後腰︰"縣長跟前還敢撒野!"
"打二十板子!"張牧之坐在臨時搬出來的太師椅上,驚堂木拍得震天響。圍觀的窮漢們踮著腳數板子聲,武智沖每挨一棍,人群里就爆出一片叫好。
不知道是誰帶了個頭︰“青天大老爺!”所有人紛紛跪倒在地。張牧之想起了曾經听說的關于蕭河的“不準跪”的故事。看來一樣蕭河。蕭河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牧之直接對著空中開了一槍︰“起來!不準跪!皇上都沒了,沒人值得你跪!我也不值得你們跪!我來鵝城只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青天大老爺!”百姓們剛起來,見到張牧之的話瞬間感覺激動,紛紛再次跪下。
“起來!不準跪!”
看著百姓紛紛站了起來,張牧之靠近了蕭河,低聲道︰“蕭先生怎麼樣!像您吧!不過……這樣真的挺過癮的!”
“對吧!”蕭河當然不可能告訴張牧之其實學的他,這里不多說了,說多了得進入一個悖論了。
傍晚時分,武智沖一瘸一拐回了黃府。
黃四郎又在搗鼓他的那個面膜,見他這副模樣,氣定神閑地問道︰“不準跪?!他這是要學思州蕭河啊?有點東西啊!”
"老爺這哪是打我的屁股啊!他們這分明是打您的臉啊!"黃四郎剛喝了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武智沖捂著屁股哭訴,似乎還想添油加醋。"那新縣長還說......"
"滾去養傷!"黃四郎踹翻茶幾,“特麼的縣長喜歡審案是吧!胡萬!”
“好的!老爺看我辦得妥妥當當!給他整幾個案審審!”
喜歡從一戰開始準備抗戰請大家收藏︰()從一戰開始準備抗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