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夕陽的余暉灑在北平的街道上,給這座古老的城市蒙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蕭河看了看天色,決定明天再去五道口大學。畢竟,現在去已經太晚了,而且成大器的狀態也讓人放心不下。
“走吧,咱們也學北平人,選一家飯館吃飯,我覺得煥新樓不錯。”蕭河拍了拍成大器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成大器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抽離了一般。林壞見狀,氣得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聲音清脆響亮,引得路人側目。
“成大器!你給我醒醒!阿寶還在等著你!”林壞怒喝道,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焦急。
成大器捂著臉,茫然地抬起頭,眼神逐漸聚焦。過了好久,他才緩緩念出了那個名字︰“阿寶……”
蕭河嘆了口氣,拍了拍林壞的肩膀︰“別急,給他點時間。”
三人一路無言,走進了煥新樓。這家酒樓在北平頗有名氣,招牌菜“煥然一新煲”更是讓人回味無窮。伙計見蕭河一行人進門,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幾位客官,里邊請!今天想吃點什麼?”
蕭河瞟了眼菜單,仔細選了起來︰“哎!煥然一新煲,這個名字起得不錯啊!來一份煥然一新煲,再上幾樣小菜,一壺好酒。”
伙計神神秘秘地在蕭河面前蕭河耳邊說道︰“客人,咱們這里有北平烤鴨,要試試嗎?烤鴨的師傅是全聚德那邊過來的,咱們現在正在試營,要試試嗎?”
“那感情好!來一份!”
“好 !煥然一新煲、轉運烤鴨各色小菜!老白干一葫!”伙計笑著應聲而去。成大器依舊低著頭,神情恍惚,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林壞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悶頭不語。
菜很快上齊,蕭河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過門口。只見十幾個身穿短打、手持棍棒的漢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囂張的氣焰。
伙計見狀,連忙上前阻攔,臉上堆滿了笑容︰“幾位爺,今天客滿了,要不您改天再來?”
為首的漢子冷笑一聲,一巴掌將伙計抽倒在地。伙計慘叫一聲,嘴里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疼得蜷縮在地上。
蕭河眼神一冷,心道︰“來者不善啊!”
那幾個漢子徑直朝蕭河這桌走來,為首的漢子用棍棒敲了敲桌子,冷笑道︰“這位爺,听說您今天在燕京大學出了風頭啊?全北平都知道您了!咱們兄弟幾個特地來給您道個喜!”
蕭河放下酒杯,神色淡然︰“幾位是哪條道上的?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那漢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咱們是張大帥手下的兄弟。听說您今天在校門口讓我們兄弟丟了面子,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林壞聞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你們想干什麼?”
那漢子瞥了林壞一眼,不屑地笑道︰“喲,還有個硬茬子?不過今天咱們找的是這位蕭爺,閑雜人等最好別多管閑事,否則……”
他話未說完,蕭河忽然抬手,示意林壞坐下。他依舊神色平靜,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冷意︰“張大帥的手下,什麼時候成了小日子的走狗?你們今天來,是替藤原晉三出頭的吧?”
那漢子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蕭河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來路。他惱羞成怒,舉起棍棒狠狠砸向桌面︰“少廢話!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那幾個漢子揮舞著棍棒沖了上來,蕭河雖然反應迅速,但他並不擅長近身搏斗,只能勉強躲閃。林壞和成大器雖然身手不錯,但對方人多勢眾,一時間也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此時,一根筷子突然從斜刺里飛射而來,精準地擊中了一個漢子的手腕。那漢子慘叫一聲,棍棒脫手落地。緊接著,又是幾根筷子飛來,每一根都精準地擊中了敵人的要害,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蕭河一愣,順著筷子的方向望去,只見角落里坐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手中還握著一把筷子,正悠閑地夾著菜,仿佛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
“這位朋友,多謝相助!”蕭河高聲說道。
那男子微微一笑,淡淡道︰“路見不平,拔筷相助而已,不必客氣。”
林壞和成大器趁機反擊,將剩下的幾個漢子全部放倒。剩下那幾個不速之客見勢不妙,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煥新樓,狼狽不堪。
蕭河走到那男子桌前,拱手道︰“在下蕭河,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男子放下筷子,抬眼看了蕭河一眼,語氣平淡︰“名字不過是個代號,這位先生不必在意。倒是你,明明不擅長近身搏斗,卻偏偏喜歡招惹這些麻煩。”
蕭河心中一凜,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弱點。他笑了笑,道︰“閣下好眼力。不過,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說話間蕭河細細打量了此人,此人腰上掛著的一塊燕子的奇異玉佩引得蕭河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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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有志氣。不過,光有志氣還不夠,得有本事才行。”他說完,站起身,拍了拍長衫上的灰塵,“今日之事,算是你我萍水相逢。他日若有緣,再會。”
蕭河還想再問些什麼,但那男子已經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林壞走過來,低聲問道︰“蕭先生,那人是誰?身手了得啊!”
蕭河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望著男子離去的方向︰“不清楚,但絕非尋常人物。或許,他日我們還會再見。”
蕭河踢了踢地上哀嚎的幾人,在北平城傷人不害命的規矩他還是懂的,蕭河蹲下身,從懷里摸出一支雪茄。林壞幫蕭河點燃以後,蕭河抿了一口,詢問道︰“听你口音,像是津門人,倒不像是膠省人啊!”
蕭河蹲下身,雪茄的煙霧在鼻尖繚繞。地上蜷縮的漢子捂著脫臼的手腕,眼神閃爍︰"爺…爺們兒是津門幫的,張大帥說您折了東洋人的面兒,讓咱來給您松松筋骨……"
"松筋骨?"林壞一腳踩住那人腳踝,骨頭嘎吱作響,"我看是來給閻王爺送業績的!"
蕭河听完,冷笑一聲,踢了踢地上哀嚎的幾人︰“回去告訴張宗昌,別以為抱上小日子的大腿就能為所欲為。龍國的地盤,還輪不到外人撒野。”
那幾個混混如蒙大赦,混混們連滾帶爬竄出大門,活像群驚了的耗子。
蕭河看著滿地的狼藉,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便從懷里掏出十塊大洋,遞給受傷的伙計︰“這些錢算是賠償,拿去治傷吧。”
伙計連忙擺手︰“蕭先生,這可使不得!您幫我們趕走了那幫混混,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能收您的錢!”
掌櫃的也趕了過來,滿臉堆笑︰“蕭先生,您太客氣了。這點小事,不值當您破費。”
蕭河卻不由分說,將大洋塞進伙計手里︰“拿著吧,這是你們應得的。今晚的事,也算是因我而起,不能讓你們白白受損失。”
掌櫃的和伙計千恩萬謝,蕭河擺了擺手,轉身走出了煥新樓。
剛出門,蕭河的目光便被門口的一架黃包車吸引住了。拉車的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蕭河定楮一看,心中一震——這人竟與他前世記憶中的張某長得一模一樣!再結合眼前的黃包車,蕭河心中頓時了然︰眼前這人,只怕就是傳說中的駱駝祥子了。
祥子見蕭河出來,連忙上前行禮,憨憨地問道︰“先生,要坐車嗎?”
蕭河笑了笑,問道︰“剛才里面在打斗,其他車夫都跑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祥子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他們跑了,正好沒人跟我搶生意了。”
蕭河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對祥子的樸實多了幾分好感。這時,遠處又來了幾輛黃包車,蕭河便讓林壞和成大器各自乘坐一輛,自己則上了祥子的車。
“怎麼稱呼啊?”蕭河靠著椅子上,黃包車打理得干干淨淨的,蕭河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您叫我祥子就行了!”
“祥子,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住宿嗎?最好是離五道口大學近一點的。”蕭河問道。
祥子想了想,憨憨地答道︰“先生,裕泰茶館不錯,離五道口大學很近,還能提供住宿,飯食也干淨便宜。後院客房曬得著日頭,被褥都拿艾草燻過。”
他說到這里,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道︰“不過,像您這樣的貴人,怕是住不慣那種地方。要不我帶您去迎賓樓?那里的客房豪華,服務也好。”
蕭河擺了擺手,笑道︰“什麼樣的地方我沒住過?就按你說的,去裕泰茶館吧。”
祥子見蕭河如此隨和,心中也放松了不少,兩人便打開了話匣子。蕭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祥子,先生。”祥子憨憨地回答。
“我知道你叫祥子……是姓什麼叫什麼?”
“額……我爹好像姓左,我可能叫左祥或者左祥子吧?”看來祥子對于以前的記憶似乎有些不清晰了。
“左祥,好名字。”蕭河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拉車多久了?”
祥子一邊拉著車,一邊答道︰“有一年了。以前在跟著舅舅家在土里刨食,後來老家遭了災,听人說北平只要有把子力氣就能過得很好,于是就過來了。”
蕭河笑了笑︰“那你覺得北平怎麼樣?”
祥子嘆了口氣︰“北平是好地方,就是日子不好過。拉車掙得少,還得交份子錢,有時候連飯都吃不飽。”
蕭河听了,心中有些感慨。他知道,像祥子這樣的底層勞動者,生活確實不易。他拍了拍祥子的肩膀,安慰道︰“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祥子憨憨地笑了笑︰“先生,您是做什麼的?看您氣度不凡,一定是做大生意的吧?”
蕭河微微一笑︰“我啊,走南闖北,做些小生意罷了。”
祥子感慨道︰“先生見多識廣,真是讓人羨慕。”
蕭河笑著搖了搖頭︰“見多識廣談不上,不過是多走了些路,多見了些人罷了。”
兩人一路閑聊,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終于,祥子拉著車停在了裕泰茶館門口。蕭河下了車,看了看遠處的五道口大學,心中涌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其他兩個拉車的車夫見狀,有些不滿地抱怨道︰“祥子,你怎麼把貴人帶到這種地方來了?這不是怠慢客人嗎?”
蕭河擺了擺手,笑道︰“不礙事,是我要求離五道口大學近的。再說了,什麼樣的地方我沒住過?”
說著,蕭河從懷里掏出幾塊大洋,遞給祥子和另外兩個車夫︰“這是車錢,多的算是賞你們的。”
祥子連忙擺手︰“先生,這太多了,車錢用不了這麼多。”
蕭河笑了笑︰“拿著吧,你們也不容易。”
三個車夫千恩萬謝,蕭河擺了擺手,帶著林壞和成大器走進了裕泰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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