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虎後腿蹬出的力道足有一噸,若不是天元聚靈丹的藥力在體內瘋狂流轉修復,這一下恐怕是要斷幾根肋骨。
易小川剛站穩,喉嚨里便涌上一陣腥甜,此時,遭受到如此重創,也是激發了他的氣性。
原本跳脫活潑的他,竟悍然將涌出來的鮮血,強行給咽了回去,抹去嘴角血絲後,眼神也比剛才更加猛烈了幾分,如同一只真正的老虎一般。
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剛才硬接虎尾那一鞭的地方還在灼痛,可此刻心頭的火卻燒得更旺——這畜生,還真有幾分能耐!
就連一個甲子的功力,都難敵得過它,雖然也有他並沒有學習什麼內力的控制招式原因。
畢竟他們修煉三清心訣,是為了承受住知識傳輸技術,而不是用來干架的,宇文拓自然也沒有給他們劍法刀法。
更何況,擁有一個甲子功力的強者,除了宇文拓,和他們這些同樣學習了三清心訣的人外,幾乎難以被普通人殺死。
但是他們都忽略了大自然里的其他猛獸,尤其是猛虎,誰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還會和這樣猛獸廝殺。
不過也不用怕,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宇文拓也是每個玉瓶里放了不少天元聚靈丹,像是易小川的玉瓶里就放了好幾枚。
實在是因為這丹藥太好用了,用能療傷,甚至內傷,又能增強功力,簡直就是全能丹藥,居家旅行必備良藥,沒事的時候就磕兩顆,提神又醒腦。
而見到易小川吃癟,圍欄外的奴隸們那剛興奮起來的心情又沉了下去,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蹬,實在是看得他們眼皮發跳。
“我的老天啊,這大蟲這一腳也太狠了!”一個絡腮胡奴隸攥著拳頭,指節泛白,緊張的喃喃道。
“易小哥能扛住嗎?”
旁邊抱著孩子的婦人死死捂住孩子的眼楮,聲音有些發顫的道“可別出事啊……他是咱們唯一的指望了……”
玉漱公主被兩名士兵死死按著肩膀,發髻都掙散了幾縷,鬢角的碎發貼在汗濕的臉頰上。
她看著易小川嘴角的血跡,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攥緊,似乎連呼吸都帶著微微的疼,她實在是見不得別人受到這樣的傷害,尤其是這樣無意義的傷害。
“金將軍!你看到了嗎?這根本不是祭祀,是謀殺!快停下!”
金將軍眉頭擰成疙瘩,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用力。
他不是沒見過猛虎,圖安皇室豢養的虎神他曾親自喂過食,可從未見過這般凶悍的搏殺——那秦國奴隸竟能硬接虎爪,甚至把老虎甩飛,這等力量,怕是比他還要強上不知多少。
“公主殿下。”
他聲音發沉,帶著一絲緊繃的戰意,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
“虎神顯威,正是考驗祭品誠心之時。若他真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自能活下來。”
雖然他也不確定易小川能否獲得勝利,但是此刻,他希望易小川能活下來,甚至戰勝。
因為,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戰意在翻滾,在燃燒。
事實上,雖然他堅決地要進行祭祀,一部分是因為守護圖安國的責任,讓他寧可信其有。
另一部分,也是實在是氣急敗壞,這次祭祀,花費了他數個月的籌備,一個月的建造,才打造好,說停就停,當他的時間不算數是吧!
而如今看到易小川僅僅吃了一顆不知道什麼的東西,竟然就能和虎神相抗的這一事實,就讓他心里感到了一絲絕望。
誰知道秦國還有多少人有這東西!
再往深處想一想,要知道易小川只是秦國平民,更好的神藥必然在更上層的人手里。
可以說,秦國若是想攻佔圖安國,此時就算是虎神真的顯靈,也絕敵不過秦國,那他還要堅持什麼?
但是,內心絕望,並不代表,他不會嘴硬,反正能活一天,算一天。
要不然易小川打贏,要不然,易小川被虎神殺,他才不會主動介入,宣布停止祭祀呢。
“活下來?”
玉漱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終于忍不住滴滴滾落,帶著幾分絕望的沙啞,她無法接受,無法想象,圖安國要用人的性命才能活下去的境地,明明秦國至今還未曾攻擊過他們。
如果必須靠祭祀才能活下去,她寧願帶著圖安子民投降給秦國,成為帝國的一份子。
“你讓他跟一頭吃人的畜生拼殺,這叫考驗?金將軍,你看看那些奴隸!他們和我們一樣有血有肉,憑什麼要被當成虎口中的食?”
她的話像一根針,刺得周圍幾個圖安士兵眼神閃爍。
有個年輕士兵低下頭,不敢去看圍欄里的慘狀——他家里也有個妹妹,若是被抓去當奴隸,他寧願拼了命也要護著。
此時圍欄內,老虎見易小川起身,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它緩緩踱步,金黃色的皮毛在昏暗天光下泛著冷光,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發顫。
突然,它猛地加速,四爪翻飛間帶起一陣狂風,竟是不再撲擊,而是用粗壯的前掌朝著易小川橫掃過來——這一掌足有上千斤力道,若是打實了,能直接把人拍死!
“來得好!”易小川眼中精光一閃,體內內力瘋狂涌向雙臂。
依然不再躲閃,反而迎著虎掌沖上去,左臂格擋,右拳攥緊,借著沖勢狠狠砸向老虎的前腿關節!
“ !”
兩股巨力相撞,發出悶雷般的響聲。
易小川只覺手臂像是撞上了一塊燒紅的鐵柱,震得他半邊身子發麻,踉蹌著後退了三步才穩住。
而老虎那橫掃的前掌被硬生生擋開,關節處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低吼一聲,落地時竟微微瘸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