嗇夫心中一凜,連忙低頭應道
“仙人所言極是,只是這律法乃上面所定,下官也只能照章辦事。”
他心中暗自揣測,仙人如此在意奴隸之事,恐怕日後這大秦的律法真會有一番大變動,那他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換個工作了。
說完,嘆了一口氣,宇文拓的目光又掃過了籠子里的奴隸們,看著他們那絕望麻木的眼神,就感到一股憤怒想要釋放出來,但又考慮到這是這個時代的特性,現在還不適宜插手,就強行壓了下來。
平復了一下心情後,他便轉頭看向嗇夫,面無表情地緩緩問道“嗇夫,這些人分別都欠了多少官債?”
看來仙人這是想要幫奴隸們償還債務,明白後,嗇夫便趕忙回到了堂屋中,在那竹簡堆里翻找了一陣,拿著幾卷竹簡匆匆返回,恭敬地說道。
“仙人,這位男子因家中父母重病,向官府借了一千半兩,到期後無力償還,連本帶利如今需償還兩千半兩。
這位女子則是其丈夫犯了小罪,為抵罪需繳納一千五百半兩,家中實在無錢,便將她充作奴隸,折算下來需勞作償還此數。
另外幾位也皆是類似緣由,所欠官債從八百半兩到三千半兩不等。”
宇文拓听後,心中憤慨不已,僅僅只是欠了八百半兩,就要被從人籍改成奴籍,這個封建世道讓他惡心。
想了想,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扔給嗇夫,帶著幾分怒火地說道。
“這里有一錠金子,應該足夠償還他們的債務了,你即刻辦理手續,讓他們恢復自由身吧。”
聞言,嗇夫瞪大了眼楮,看著宇文拓手中的金子,心中既是震驚又猶豫。
震驚的是仙人出手如此闊綽,這可是真金,一兩就相當于一萬半兩,仙人竟直接拿出這麼多錢財來解救這些奴隸。
猶豫的是,這違背了常規流程,而且這麼多錢,他也找不開啊,律法明確規定,不允許收取超過罰款總額的錢,這要是收了,上頭怪罪下來,他可吃不消啊。
高要在一旁見狀,當即就厲聲喝道“大膽!你還愣著干什麼,仙人的吩咐你還敢不听從?難道你想違抗仙人旨意?”
嗇夫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接過金子,看來只能自己出錢還了,這些金子,哪天找個時間還給仙人吧。
哎!我命苦啊,嘴上卻是誠惶誠恐地恭敬說道“下官不敢,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說完,他便匆忙回到堂屋,開始書寫解除奴隸身份的文書。
而籠子里的奴隸們听到這番對話後,原本麻木,空洞的眼楮,漸漸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
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樣一位神靈般的人物來到這里拯救他們,讓他們脫離苦海。
就在這時,只見其中一位男子用著顫抖的聲音,看著宇文拓,激動地問道。
“恩公,您……您為何要救我們?我們只是些卑賤的奴隸而已啊!”
宇文拓看著他,目光溫和而堅定,說道“在我眼中,人並無貴賤之分。你們只是遭遇了困境,不應為此失去自由。”
他受到的教育讓他擁有一顆憐憫和同情之心,他絕對不會眼看如此惡事,而不顧。
男子眼中流下淚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叩謝,卻因身體太過虛弱而未能如願,只能趴在地上,不斷磕頭
“恩公大恩大德,小的今生,必定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
就在這時,籠中的其他奴隸也反應了過來,開始紛紛附和著,一時間,感激之聲在庭院中回蕩不息,甚至傳到了院外,被不知多少人听到,從而流傳出去,引為一段佳話。
而此時,眼見眾人激動至此,宇文拓也是心中感慨,流過了一絲暖意,輕聲說道“諸位,你們無需如此,往後好好生活便是對我的最好報答。”
不一會兒,嗇夫已經拿著寫好的文書走了過來,遞給宇文拓說道“仙人,手續已辦妥,這些人已經恢復人籍,恢復自由身了。”
說完,連忙拿出鑰匙,打開這些籠子,將他們一一放了出來。
待到他們踉蹌著走出來後。
宇文拓便將文書一一遞給眾人手中,緩緩說道“拿好這些,你們自由了。”
眾人接過文書,與從前高要一樣,仿佛接過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一般,要知道,僅僅欠了八百半兩,就要被開除人籍。
這種律法,說一句暴政絕對沒錯,只是這是這種時代造成的,不是哪個人能有那種魄力去貿然改變的,為了讓秦國變強,曾經商鞅就是用得此法,才讓秦國一段時間內變成七國最強,很多人也依然認為,這樣的律法還能讓大秦繼續變強下去。
他們激動得泣不成聲,有的緊緊將文書抱在懷中,有的再次跪地磕頭。
高要看著這一幕,心中對宇文拓的敬佩又多了幾分。他想著,自己能跟隨這樣的仙人做事,實在是他三生有幸,或許這次穿越也不完全是件壞事。
宇文拓也在這時,對著這些重獲自由的人詢問道“如今已經重獲自由,不知你們日後可有何打算?”
此話問出,那位先前說話的男子回答道“恩公,小的想回家看看家中父母,如今他們已經年過花甲,兒子成了奴隸後再沒回過家里,不知他們如今怎樣了。”
那位被家里人充作奴隸的女子這時也開口說道“賤婦已經不想再回到原來的家里去了,現在想找個安穩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再也不想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微微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欣慰,宇文拓輕聲說道。
“也好,你們各自去吧。若日後有難處,可到我仙人宮告知我一聲,能幫上忙的,我自會幫忙。對了,這些就當做給各位生活的啟動資金吧。”
正所謂幫人幫到底,想了想,宇文拓便從懷里又拿出了一個大布袋子,里面裝了滿滿的秦半兩,足足有著數萬之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