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戰場上。
“仙人降怒了！快跑啊！”
整個秦軍陣營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原本整齊劃一的隊列在攻擊來臨之際便瞬間瓦解。
王離騎在馬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天空中的五帝龍，心中驚恐萬分。
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堅信著這個世間無神無仙，只相信自己的實力和大秦的力量。
然而眼前的宇文拓所展現出來的超凡力量卻又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的認知。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喉嚨中的恐懼哽住了聲音。
副將一臉慌張地策馬來到王離身邊，聲音無比顫抖地說道“將軍！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宇文拓真的是仙人啊！我們……我們怕是抵擋不住！”
王離咬了咬牙，額頭上青筋暴起，心中恐懼，卻不敢明著表示出來。
父親曾說為將之道無論面對怎樣的境地都不要露出恐懼的表情，那樣只會讓自己敗的快，可是啊！父親，我真的會害怕啊！
“慌什麼！”
突然一聲怒喝聲驟然響起，他試圖用這聲怒吼驅散心中的恐懼，同時也想穩定住早已消失不見的軍心。
然而他的聲音中，那代表著恐懼的顫抖卻異常明顯。
“不……不過是些妖術罷了，我大秦兒郎，豈會被這等邪祟嚇倒！”
戰場上，五顆神龍頭顱在雲端盤旋。
土黃色龍首噴出的泥石洪流瞬間將前排秦軍連人帶馬吞噬。
火龍頭顱的烈焰舔舐過戰陣，有三百名弓弩手在哀嚎中化作了人形火炬。
幽藍龍首的洪水沖垮了所有投石車以及無數士卒。
而紫色雷光則精準地劈碎了指揮台，將周圍的數十米範圍內的敵人全部打成焦炭。
王離的戰馬前蹄揚起，他死死抓住韁繩才沒有摔下去。
副將的戰馬早已經受驚逃竄，那員老副將此刻正被拖在馬後，盔甲與地面摩擦出道道溝壑。
王離看到自己的帥旗在風中扭曲，旗面上的玄鳥圖騰突然被一道雷電劈成了兩半。
“頂住！列盾陣！”
王離驚恐地嘶吼著，聲音卻被那不斷轟鳴的雷聲所淹沒。
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青銅護手磕在鞍韉上發出陣陣脆響。
三萬大軍此刻就如同被狂風卷散的蟻群，士兵們面帶驚恐四處奔逃，丟掉武器後又互相踐踏，有的人甚至直接跳進護城河想要躲避那天上不斷盤旋的五色神龍。
最恐怖的還要數透明龍首的攻擊。
當它張開巨口時，整個戰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離看到百步外的親衛隊長突然凝固在了原地，隨後身體就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揉捏著，鎧甲和血肉同時爆裂成一團血霧。
這種無聲的死亡比任何慘叫都更加令人膽寒。
“父親...爺爺...”
王離茫然般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熟鐵劍。
劍柄纏著的麻布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浸透，那是出征前母親親手為他系上的。
他突然想起父親在滅楚之戰後對他說的話。
“離兒，真正的名將要在尸山血海中保持清醒。”
但此刻他的瞳孔里映著五條神龍的倒影，理智正在被恐懼啃噬。
當土龍再次噴出泥石洪流時，王離終于做出了決定。
他猛地扯斷帥旗，將旗桿狠狠插進泥地，轉身抽出副將的佩劍割斷了馬韁。
“撤軍！所有部隊向泗水河北岸撤退！”
王離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
他看到親兵們難以置信的表情，其中一人剛要開口勸諫，卻被雷光擊中半邊身子，焦黑的斷臂砸在王離腳邊。
三萬秦軍的潰敗如同決堤的洪水。
士兵們丟棄的兵器在地上鋪成金色的河流，傷者的哀嚎與戰馬的嘶鳴交織成地獄的樂章，充斥著殘酷的味道。
王離策馬狂奔，鎧甲下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敢回頭，卻能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始終在身後如影隨形。
“王離！”
宇文拓的聲音從雲端傳來，帶著同五靈之力的共鳴之音。
王離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勒緊韁繩。
他看到前方一里處的泗水河泛著詭異的幽藍，那是水龍力量的余韻。
回頭望去，五條神龍已經收攏在宇文拓身後，黃金戰甲在夕陽下折射出血色的光芒。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王離沙啞著嗓子質問，右手緩緩按在劍柄上。
“我是宇文拓！”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王離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憤怒，你特麼是普通人！鬼他媽才信。
他猛地抽出佩劍指向天空，劍刃在雷光中映出扭曲的面容。
“王翦之孫豈會屈膝！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就算你是真仙，我…也要戰到最後一刻！”
話音未落，五色神龍突然發出震天的咆哮。
河面瞬間凍結成冰，無數冰刺從河面上沖天而起。
王離的戰馬在冰面上打滑摔倒，將他甩出了近十丈遠。
他勉強撐起身體，卻發現自己的右腿已經被冰刺貫穿。
“殺！”
既然逃不掉，那麼就只能拼到底，幸存的秦軍突然爆發出最後的勇氣，數百名精銳騎兵吶喊著沖向宇文拓。
他們的馬蹄踏碎冰層，在夕陽下濺起血色的冰晶。
宇文拓卻是無奈地輕輕搖頭，秦始皇還沒死時候的秦軍果然是最強的時候，如此言勇，而不是精神崩潰，也難怪這時候的項羽絲毫不敢有出頭之心。
卻是心念一動，土龍和雷龍便同時發動攻擊。
地面上突然隆起數十道土牆，將騎兵陣型切割得支離破碎。
紫色雷光在人群中穿梭，每道閃電都帶走數十條性命。
王離看著這一幕，眼中的瘋狂漸漸被絕望取代。
他看到自己的一名心腹瞬間便被那土牆碾碎，看到最信任的謀士被雷火燒成焦炭。
當最後一名士兵倒在他面前時，他終于松開了緊握的劍柄。
“贏了又如何？”
王離慘笑著，任由血水浸透戰袍。
“你要殺光所有秦人嗎？”
宇文拓緩步走來，五靈神龍在他的身後逐漸消散。
“我不需要殺光秦人。”
他俯身撿起王離的佩劍，劍刃在暮色中泛著微微冷光，透著一種無奈地語氣。
“我只是要讓他們知道，這世間還有比暴政更好的選擇而已。”
王離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至于投降？在始皇帝活著的時代，投降就是對他的羞辱。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卻听到了劍落地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漸漸消失的聲音。
再睜眼時，宇文拓已經轉身離去，那道強悍的身影在這夕陽下，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告訴嬴政。”
宇文拓的聲音隨著狂風而飄渺無情。
“泗水郡將會是大秦的第一個墳墓！”
王離癱倒在冰面上，望著逐漸消失的背影。
他看著自己的配劍，哀嘆了一聲。
遠處傳來了戰馬的嘶鳴，他知道那是秦軍的殘余部隊正在快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