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往往是冤有頭債有主,報應不爽的事情,就發生在人們往往認為就要燈盡油枯之際,瀕臨死亡的時候,諸神的觸踫即將,讓人無法自拔,以為就將沉淪深陷,而不能爬出泥潭。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掙扎,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重,呼吸困難的想要大口喝水,反而又越來越重,腦邊不可遏制出現幻境,記憶深處最可愛可親的人或動物,或沒有生命的家物什,對主人存在重大意義的回憶,都會放大的幻燈片出現在腦海里出現揮之不去。這樣無助感和對死亡的恐懼,那麼的耐人尋味,那麼的匪夷所思,很多人懼怕,很多人渴求,渴求的是對尚不如身邊生活的困苦和絕望的未來,渺無希望,黑洞洞的前路,還不如痛痛快快的一了百了,這樣真的反而是一種解脫。
    然而突然一根稻草伸在自己面前,亦或者說突然抓住一塊能讓自己漂浮起來的舢板,且不論無論如何使自己發生對生命的期待,那發自生理性的沖動也推動驅使自己重新燃起希望。黑暗中的燭火不比明亮,那晦暗的光線也足以指引迷路無助的人重拾信心,亮不亮沒關系,有才是關鍵,哪怕微弱,孤寂,暗淡。
    這盞孤燈現在在小王眼前亮起來,讓小王又心情振奮,老劉始料未及的事,警官來的這麼快,那背對眾人低頭撫胸頓足,眼冒怨毒陰狠的神情,只怕讓人終身難忘。整個詢問過程在老劉戰戰兢兢,滿頭大汗中度過,對于老劉來說這比殺了他都難受,汪警官的問話像銳利的刀鋒,一刀刀割在肉上。本想置身事外,挑撥起雙方的矛盾,不想警察的介入,而且和他認識的李旦行事風格又不同,老劉眼里看到景象是刁的驚慌和詛咒,周的陰鷙眼神和冷酷無情,以至于每次在他想入非非不能自已的時候,都需要汪警官把他從絕望的迷茫中拉回來。
    坐臥不安心神不寧的樣子被汪警官一一看在眼里,冷靜,睿智,亮晶晶的眼楮想要看穿一切,把老劉腦海里所有的東西都扒開。
    “這太瘋狂了!我死定了”老劉最後癱坐在詢問室里。
    小王在辦公室和聞訊趕來的劉盈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小王看著踉蹌而出,蹣跚走出派出所大門的老劉,心念一動,于心不忍,快步趕過去,老劉看著攔在身邊的小王。下意識的反應抬手護住自己避到一邊,戒備看著他。
    “你不要緊張,我想問”小王低頭悄悄的問“周他們可知道你住在哪里”
    ”劉胖子知道!你要干嘛?”老劉激動的說。
    “抓住劉胖子你就安全。我奇怪”小王斜著眼楮望著他“周主任他們這麼長時間會不知道你住在哪?”
    “我住在宿舍里,他們又不是神,什麼都知道”
    “劉胖子怎麼知道你”小王問。
    “劉胖子也住……”老劉連忙改口,“關你屁事,王建軍你就是太喜歡多管閑事,才會落得今天下場,劉芳的事情就是你造成的,就是你害了她,別以為報警就能解決問題就能贖你罪。你良心怎麼過得去!你算是掃把星,誰跟你近誰倒霉!我算是倒八輩子霉了!”說完也不理睬小王,匆匆離開,不停左右張望,害怕隱藏在不知名的拐角磚牆,樹葉之後的眼楮。
    小王感覺胸口像被重重錘擊,喘粗氣,最不願意勾起來的回憶讓自己剛剛還欣慰的心情又如墜冰窖!現實是殘忍的,讓小王沮喪到極點。愣在原地,拍著褲兜哆嗦的抽著煙。
    安頓好相關證據,汪警官決定抓人,劉盈興奮異常要求一起去,被舒警官呵斥胡鬧,汪要求舒也去,故意打趣說,“你把我拉下水,你不能一個人多清閑去,你也得陪我去”
    舒警官心照不宣的說,“你真是鬼精,拉我一起背書!現在就走”
    帶著胖瘦輔警一行四人,警車絕塵而去。
    民保物業辦公室,周主任周加仁坐在自己真皮座椅上,斜倚著身體,藏青藍的休閑衣服,白色的西褲, 亮的尖頭皮鞋,一身量裁考究,價值不菲,正在低頭把玩著手腕上的紫檀葉手串,百達翡麗手表熠熠生輝。
    周主任仔細打理著手串,小拇指翹起輕輕蹭著,不時用嘴吹著,臉上露出驕傲,得意,詭秘的笑容。
    刁缺德拄著銀手杖,尖細陰柔的匯報著,童隊長一臉橫肉的坐在沙發上,不耐煩的樣子,手指頭劃拉著沙發上的皮革紋路,一會翻著眼皮瞥一眼刁,又轉動目光瞅著周主任,又百無聊賴的輕擦拭褲邊的油漬。又眼冒妒火的盯著刁一身黑底細白條紋的西服套裝,干淨整潔,利落筆挺,更顯得瘦長的身軀,一副有派頭的紳士打扮,可惜一只腿瘸拐。
    童隊長此時正盯著刁那只瘸的腿,冷然一笑,狂野,輕視,內心深處是怨恨。自己被打發到康安物業管理,必定是刁從中作梗,每每想到這里童隊長就惱羞成怒。
    “我剛才說的對吧,童隊長?”刁突然回轉頭來斜睨著童。
    童沒有反應過來,剛才根本沒有去听他說了內容,內心一直覺得那尖細的聲音太陰損,太煩人,蒼蠅一樣叨叨沒完沒了。突然被問,不知所措,但是周詢問的目光射過來,自己硬著頭皮,調整下坐姿,端坐著,清清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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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刁隊長總結的很全面,說的很好……”童忽然覺得周的瞳孔驟縮,眼光銳利,陰惻惻端詳著自己。童感到不對勁,連忙望著刁,此時刁臉上似笑非笑,鬼魅笑容倏忽即逝,立馬換上一副驚詫的表情,“童隊長,你說王建軍做的對啊,我剛才說道王建軍這個人最近在鉑金至尊和薄立醫院關于消防指出的問題,你也同意他的觀點說我們工作不到位麼?”
    童呆若木雞,血管里血液都感覺停止流動,瞬間凍結了。”操你媽的,刁缺德,你真他媽陰險”童在心里面問候要刁缺德的祖宗十八代,然後抬起手腕內側胡亂擦拭著額頭滲出來的黃豆般大小汗珠。
    聞听刁的煽風點火,添油加醋的反問,周的臉色陰沉沉的,“哼“的一聲,這聲音比刀子戳的童還疼。
    周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揮著,臉上盡可能的表現出真誠誠懇本分老實,竭盡忠誠的表情,“我說的全面意思是刁把事件匯報的很全面,我對王建軍是深惡痛絕,這王八蛋”罵著小王是王八蛋,眼楮卻不自覺瞥著刁缺德,“就知道壞我們事情,我上次揍得他輕了,要不然姓舒的多管閑事,我早就——”
    童兀自滔滔不絕的表達忠誠,矜夸著自己“豐功偉績”目光左右掃視,不小心觸踫到周正射過來的寒光凜冽的目光,嚇得連忙住口,一口氣沒有浮上來,劇烈咳嗽。
    刁鄙夷的捏著自己鼻子,蔑視的搖搖頭,很是瞧不起這種有勇無謀不學無術的大老粗。
    周冷森森開口“你的意思,我還要給你獎賞?你個蠢貨”
    周撢試著手串上最後的浮灰,敲著桌面,阻止住童的解釋,頭仰在靠背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小光圈,那是桌子上小消防模擬玩具消防車,精致別巧的警燈還能閃著警燈。那暈染的光圈在天花板一圈又一圈,周主任頭突然斜斜歪在一邊望著刁,“李旦那邊有沒有消息?劉胖子找到沒有?”
    刁拄著手杖踱近兩步,搖搖頭,“劉胖子上次跟我們接頭的半張手機號的紙條被王建軍發現後,好像顯示了,這小子鬼精靈似的,現在反而不好找,李然然手機里的他的號碼,好像這幾天也突然不用了,聖誕李說技術也查不到”
    周圓圓扁扁的腦袋又歪過來望著天花板“催他加緊查”
    刁點點頭,又擔憂說“聖誕李怕查得緊會引起其他人注意,畢竟他是偷偷問技術的,事情急了反而弄巧成拙”
    “你安排下,讓他多去幾次鉑金至尊,爽幾次他就賣力了?”皮笑肉不笑的笑起來,就像鐵勺刮著盆地發出的尖銳刺耳聲音,童和刁也陪著干笑起來。
    周突然停止笑容。耳朵凝神屏氣,半晌又放松下來,坐直瞪著二人,“查到李淼這個賤人沒有?”
    刁和童面面相覷,不敢出聲。周鼻腔重重哼的一聲,手指頭在自己右脖子比劃著打結,轉著圈圈,然後腦袋往左邊以耷拉。
    童和刁同時大驚失色,雙腿發軟,,駭然的臉色都慘白。周又咯咯咯的發出難听的笑聲,很滿意自己的表演,讓手底下人產生敬畏。
    “刁隊長,抓緊去辦!我不需要無用的人,希望你們每天都能有所作為,懶蛋無能和無所建樹的人都是可恥的,不配活在這個多姿多彩世界里,是吧”
    周突然又住口,朝著窗外豎起耳朵傾听,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警車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有力,充滿生機勃勃,沖破一切阻礙和陰霾。
    周主任重新坐回柔軟的皮椅里,屁股深陷進去,半邊臉慢慢隱藏在昏暗的光線後面,只有一雙藍幽幽的眼楮熠熠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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