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要緊張。
那是我助手小畢的車。我讓他在後面負責斷後的。”
戴笑梅給秦逸飛解釋說。
“你招惹的那個家伙太瘋狂了。我們不得不小心。
這個家伙打算采取極端手段,讓你在車禍中喪生,已經夠瘋狂了。
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心狠手辣,喪心病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無論這次行動是否成功,他都沒有打算讓參與行動的人活著。”
“什麼?戴姐你說什麼?”
秦逸飛听了戴笑梅的話大吃一驚。他有些不相信地連聲問道。
“你說曹四旺和那個大貨司機,不是因為陰謀敗露才被殺人滅口。而是在行動之初,他們就注定要死亡。”
“是的。
因為那個家伙知道,只有人死了才會徹底閉上嘴巴,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大貨司機還可以勉強說,是因為行動失敗被殺人滅口。
但是 你想想那個破壞剎車系統的曹四旺呢?”
秦逸飛心里“咯 ”一下。
可不,那個家伙打算昨天讓自己發生交通事故死亡,而曹四旺前天就被廣告牌砸死了。這明顯不是因為行動失敗而采取的壁虎斷尾、殺人滅口的手段。“嘶”
秦逸飛想到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正式行動還沒有開始,曹四旺提前一天就在五百里之外的定山縣城,被廣告牌給砸死了。
說來這個家伙也是可憐,替人做了髒活,連錢都沒有拿到手,就糊里糊涂丟掉了性命。”
“戴姐,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拿到錢?”
“很簡單,曹四旺既沒有留下大筆現金,銀行存折數字也沒有增加。
我估計曹四旺干了兩個髒活,只拿到了極少的一點兒定金。”
戴笑梅雖然嘴上說曹四旺“可憐”,其實內心一點兒也不同情這個貪財而又愚蠢的家伙。戴笑梅不僅說話冷冰冰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兩個髒活?曹四旺除去破壞我汽車的剎車系統,還干了什麼髒活?”
秦逸飛很好奇。
“你不覺得那輛‘邊eu382掛’追尾十分蹊蹺嗎?正常行駛怎麼會發生追尾?
因為它的剎車系統也被曹四旺給破壞了,一旦緊急剎車,剎車系統就會徹底失靈。
那個家伙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他活著。”
秦逸飛听得目瞪口呆,只听戴笑梅繼續說道︰
“應該是曹四旺和雇主說好了,事後在定山那個廣告牌下,雇主把答應他的大筆現金交付給他。
就在曹四旺翹首等待雇主給他送來大筆現金的時候,沒有想到豎立在樓頂的廣告牌從天而降,直接把他砸成了肉餅。”
“事後,我曾經爬上那個豎立廣告牌的樓頂。
雖然他們做得非常隱秘,但還是可以找到人為破壞的蛛絲馬跡。”
“嘿,這個家伙讓曹四旺給他破壞了兩輛汽車的剎車系統,竟然都不用花錢。還真是好手段。”
秦逸飛不知道戴笑梅是真的佩服那個幕後真凶,還是出言譏諷。他覺得戴笑梅兼而有之。
“戴姐,你怎麼知道我那輛桑塔納2000剎車系統被人動了手腳?還知道那輛‘邊eu382掛’要在高速公路上故意制造交通事故?你覺得幕後那個家伙是誰?”
秦逸飛想,戴笑梅既然能夠偵探到這麼絕密的情報。那麼找到那個想謀殺自己的“真凶”,也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他對戴笑梅有點兒盲目信任。
正因為這個原因,昨天他才顯得從容淡定,沒有像林雪那樣焦慮。
“
你招惹到的這個家伙,是我開辦黑鷹偵探社以來,遇到的最狡猾、最心黑、最厲害的對手。
這個家伙連殺兩人,竟然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這個家伙的某些作案手段,我覺得似曾相識,卻始終模模糊糊一團。我既不能確定這個家伙是誰,更不知道他隱藏在什麼地方。
其實,姐發現這事兒,只是一個偶然。是因為這個家伙有一個豬一樣的隊友。
唉!如今這個豬隊友已經在車禍死亡。唯一的線索也被掐斷了。”
戴笑梅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臉上竟少有地露出了一絲沮喪的神情。
秦逸飛听了她的話之後,更是像被兜頭潑了一瓢涼水。
“因為沿途還有幾個事情要處理,昨天我和小畢離開經開區以後,並沒有走高速,而是選擇了103省道。
走到岳高鋪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多。我和小畢就打算找個餐館填飽肚子。
岳高鋪有一家叫作“馮家包子”的餐館,據說是一家百年老店。他家做的包子,味道著實不錯。過往司機都選擇在那里打尖用餐。”
“我在餐館門口附近下了車,小畢就去找地兒停車。
就在這檔口,從餐館里走出一個絡腮胡中年男子。他手里拿著手機,急匆匆朝不遠處的公廁走去。
我一眼就認出,這個‘絡腮胡’是我曾經調查過的一個對象。
他曾經開著大貨車右轉彎時,在死亡彎月區內軋死了一個騎自行車等紅燈的老頭兒。
交警裁定,老頭兒等紅燈越線,站在死亡彎月區,是發生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應承擔60的責任。大貨車在右轉彎時,司機沒有停車注意觀察,是發生交通事故的次要原因,司機應承擔40的責任。
老頭是一個退休法律工作者,對法律比較熟悉。當時他那一片兒房屋要拆遷,因為賠償價格談不攏,老頭兒就成了那十幾個‘釘子戶’中的‘帶頭大哥’。
開發商偷偷做老頭兒的工作,說只要老頭兒帶頭在拆遷協議上簽字,就多給老頭一倍的拆遷補償款。但是多給的那一部分,不能對其他拆遷戶說,要嚴格保密。
老頭兒答應了開發商的要求。
可是他轉頭就給其他拆遷戶說了。
結果那十幾個拆遷戶找到開發商,要求開發商一視同仁,拆遷補償不能分三六九等。強烈要求他們的賠償標準要和老頭兒一致。”
秦逸飛畢竟比一般人多了三十年人生閱歷,他很快覺察到,那個神秘的家伙,讓戴姐一貫平靜的心境發生了震蕩。
戴姐之所以絮絮叨叨給自己訴說這件事情,其實她是在借機平復她的心境。
秦逸飛不再插嘴,只默默地听著戴姐敘述事情的發展經過。
“本來老頭兒的子女也認為這是一場普通的車禍。但是在整理老頭兒遺物的時候,他們發現了老頭兒遺留的一封遺書。
老頭兒在遺書中說,他只要出現意外死亡,不管是溺水、觸電、車禍還是高空墜物,都是開發商雇凶殺人,一定要報警處理。
然而,他們到公安局報案時,卻被告知‘證據不足’,給駁了回來。”
“過了多半年之後,老頭兒的後人找到我,讓我給他們調查一下這事兒。那個司機就是這個‘絡腮胡’。
可惜,事情過去時間太長了。也許當時能夠發現的幾點兒蛛絲馬跡,在經過多半年的風吹雨打之後,也全部消失殆盡。”
“但是這個肇事的‘絡腮胡’,確實有令人可疑之處。
在交通事故發生之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在村里蓋起了二層小樓。賣了他那輛開了十幾年的‘解放’,花四十多萬買了一輛‘斯太爾’。
‘絡腮胡’說,蓋樓買車的錢都是他這十幾年跑運輸賺到的。
問他為什麼不把錢存銀行?
他說他老婆覺得把錢存銀行,不如放在自家櫃子里心里踏實。
他還反問,把錢放家里犯法嗎?”
“雖然這件事兒不了了之,但是我卻深深地記住了‘絡腮胡’這個大貨司機。”
“我看到‘絡腮胡’拿著手機急匆匆往公廁跑,就知道他有重要電話,不方便在人滿為患的餐館接听。他這是想躲到廁所去接听。”
“雖然‘絡腮胡’把聲音壓到了極低,但是我經過特殊听覺訓練,即便是在人聲嘈雜的鬧市,我都能听到一枚鋼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絡腮胡’和雇主的對話,還是被我听了一個七七八八。”
“我听到‘絡腮胡’說,他們要對付車子是一輛白色桑塔納2000,車牌號為邊。我記得他們說的這輛車就停在你辦公樓下。所以,我就急忙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漸漸地,戴笑梅臉上那抹沮喪神情不見了。她臉上再次呈現一種自信、果敢的神態。
“我這次和你見面,主要是給你通報兩個簡短的信息。
我覺得它也許能給你提供一點兒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