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也不清楚。”
侯卿蹙眉道。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若瑛了，此次與商長一同去找，最後將人找到時，他其實有些怔愣。
倒不是因為故人重逢而愣，而是當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恍惚間仿佛見到了甦容。
但在他的印象里，甦容與她其實性子和行事作風完全不同。哪怕站在一起了，也能一眼分出來的那種。
可那時，要不是已知甦容尚在月氏族村落里，他真的會以為見到的是甦容。
想到這里，侯卿將其告訴甦容，“師父，她有些奇怪，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我觀察過她的行為舉止，同你都很相像。有時看著她，會覺得是第二個你。”
也是因此，當她找他私下聊時，他才會有耐心跟跟著去，看她到底要做什麼。就當是在看甦容了。
不然，就憑他以前認識她時發生的那些事，他完全沒興趣理會她。也不會給她廢話的機會。
越想，侯卿越覺得奇怪，然而甦容听到他的話垮了臉。
“你覺得她同我很像？以前你說的還是她和我完全不像，你對她也不喜歡呢。”
“我……”
“商長果然說的對。”
甦容突然道。
侯卿話卡住，“……什麼對？”
甦容表情空白的講︰“你和她挺有故事的唄。這麼一想，確實真真像那畫本子里說的。你倆年少遇見，歷經一番愛恨情仇，卻因際生了嫌隙而分道揚鑣，也因心結而發誓再不相見。結果多年後，你突然發現有個人和她很像，哦，這個人就是我，所以將我當做替身，就好像圓了跟她在一起的遺憾？”
“………”
侯卿黑著臉道︰“不是！師父，沒有你說的那些！”
“你剛剛還說，我和她無論是哪里都很像。我是後來者，你先遇見的她，那不就是我像她。”
甦容提醒。
侯卿大感冤枉，“可我以前見到她的時候，她並非現在這般，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會同師父那麼像……”
甦容又哦了一聲，“記得那麼清楚，還說不在意人家。”
“……師父，你是不是忘了我才說過，她想殺我！我同她就算有過往，那也是仇怨，沒有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才十六，我怎麼清楚你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又沒親眼見過。”
“……”
“呦，這麼一看，你倆就因愛生恨了唄。再重逢，她發現你身邊另有他人，得不到就要毀了你。你震驚她竟然想殺你，心灰意冷也要殺了她？”
“…………”
侯卿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下額間突突直跳的青筋，道︰“徒兒發誓，真的沒有。我和她從前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怨，若非她，我那晚或許便能出去救人……後來我一眼都不想看到她，所以哪怕她給我寄信，我也都燒掉，沒有看過一眼。”
“如今再見，我不清楚她怎麼會跟變了個人似的，但她確確實實……就想殺了我，我能感受她當時對我不加掩飾的殺意。”
侯卿望著甦容，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
他不容置喙的說︰“師父，我心屬你，不是因為旁的人，只是因為是你。在我眼里，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哪怕若瑛同你像到與你如出一轍，我也不會認錯你。”
甦容看著他，卻沒說話。
侯卿沉聲道︰“師父？你還不信我嗎？”
甦容垂下眼簾，揮開他的手坐起身來。
侯卿看不透甦容現在的意思，跟著坐起身，目光緊鎖在她身上。
“師父？”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甦容忽說道。
侯卿立即道︰“什麼問題？”
甦容︰“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侯卿有些意外，順著她說的想了想，然後搖頭︰“細說來，徒兒也說不清楚是何時。總之不知不覺中，就心屬師父了。”
甦容扯了扯嘴角，繼續道︰“那你因為什麼才喜歡上我的？”
直覺令侯卿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認真答道︰“緣由有很多。比如師父你小時候，我沒見過比師父還要執著我的，見我一面就在萬毒窟等了我三年。後面為了跟著我，還做了那麼多。”
“後來，我沒見過比師父還要待我好的人，而且這份好不求回報，真的叫我有些受寵若驚和詫異。”
“師父讓我動容喜歡的地方，還有很多，數也數不完。”
“是嗎。”甦容問，“那現在呢？”
“現在？”
侯卿不解。
甦容道︰“你現在喜歡我，是因為你喜歡我，還是因為……你幾乎快要死了才救回我，所以不甘心我不會是你的，執念讓你現在非我不可？”
侯卿不假思索︰“當然是因為喜歡師父。我喜歡師父，才非師父不可。”
甦容看著他，半晌移開了目光，道︰“知道了。”
“師父……”
“好了，不說這些了。”
甦容打斷他的話，自己繞過他下床，邊穿鞋邊道︰“我一整日沒怎麼吃東西，現在太餓了，要去做點吃的。”
侯卿聞言也跟著下床，“師父想吃什麼？我給師父做。”
但他被甦容按住了。
甦容淡淡道︰“你還受著傷呢，想快點好的話就別再亂動折騰了。我只是懷個孕，又不是不能自理，做個飯還是可以的。我現在去看看有什麼吃的，做好後叫你。”
侯卿有點不放心的看她，“師父，我還是陪你……”
“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話？！”
甦容語氣忽重，也帶點煩躁，像是終于壓不住了。
侯卿登時道︰“听師父的，當然听師父的。”
“那你在這兒躺好，不要再亂動了。”
甦容說完，找到燭台點亮，然後便開門出去。
還在床上的侯卿微微蹙眉，望著門口思索。
……
甦容出去時，看到了在外面熬藥的商長。
“呦，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倆要濃情蜜意到明天早上才出來呢，都做好準備自己吃晚飯了。”商長听到腳步聲，回頭打趣說，但突然發現甦容臉色不太對。
他話一頓，遲疑道︰“怎麼？你倆沒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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