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聖物的地方是一座地宮,同以前甦容等人遇見鮮參的那地宮幾乎沒有區別。
甦容一眼就認了出來。
外面還有不少 族人在守著,看到他們,面面相覷間,上前向曇摩洛行禮問好。
“曇摩洛,你帶我們來這里……做什麼?”甦容不明所以的問。
侯卿不知道這里原用作何用,低聲問了甦容,听她解釋才知,當下也詫異起來。
曇摩洛看了他們一眼,只道︰“隨我進去。”
他揮揮手讓 族人退下,而後負手邁步進去。
甦容和侯卿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跟著一同進去。
里面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側牆壁上有油燈照明,勉強能看清楚路。
三人到盡頭,再往右邊走去,這次走到頭是幾節台階並一道石門。
曇摩洛停下,開口道︰“到了,你們進去吧。”
“那你呢?”
甦容問。
曇摩洛輕聲道︰“我在這里等你們出來。”
甦容愣了下。
她看曇摩洛帶他們來這里,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應該是錯了,可如此看來,她也沒有猜錯。
侯卿直接挑明問︰“那個花婆婆,就在這里閉關嗎?”
曇摩洛頷首,平靜的說道︰“聖物遺失後,花婆婆就經常待在這里了。算算時日,今日該是花婆婆出關的日子,我也履行答應你們的,帶你們來見她。”
甦容和侯卿看了眼對方,對曇摩洛道︰“多謝。”
曇摩洛沒有應聲,只上前敲了敲石門,等了片刻後,才按下石門一側牆壁上的某處,而後石門轟隆一聲緩緩往後移動開啟。
露出里面的石道。
甦容與侯卿並肩進去。
後面的曇摩洛隨即關上了石門。
甦容回頭看了眼。
侯卿這時忽然說道︰“師父,他莫不是原只想將你我騙過來關在這里的吧?這地方……不太像閉關能用的。”
甦容也不確定。
她看了看周圍,說︰“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順著石道往里走,很快走到盡頭,是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的門開著,兩人提起警惕進去,因燭火不多,這里面有些幽暗,看不大清,但能辨認出來,這里很大。
侯卿拿出火折子來吹亮,找到牆上的燭台,過去一一點燃,室內光線隨之明亮起來。
甦容目光不經意間瞥了眼,忽然頓住,猛然轉身,看向最前方。
數余米外的石台上,有一張床,上面躺著個人,一動不動的。
那邊籠罩著陰影,甦容一時看不清是男是女。
侯卿也注意到了,拉住甦容,“師父,我去看看,你別靠近了。”
甦容搖頭,說了句一起,同侯卿舉著火折子走近。
隨著光亮的蔓延,甦容逐漸看清了那張床上躺著的人,微微睜大雙眼︰“怎麼是她?!”
那上面躺著的是個老婆婆,雙眼微閉著,雙手也交疊在身前,神色安詳。
侯卿微疑︰“師父,你認識?”
甦容︰“你不認識嗎?”
侯卿被問的一怔,搖頭。
甦容指著那人,道︰“你見過的。她……她就是十二峒的第十二峒主!”
不錯,甦容看到的就是十二峒主。
怕自己看錯了,甦容還快步上前到床邊,舉著火折子最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確實就是十二峒主。
“我沒有見過十二峒主的真容。”侯卿解釋說,“昔日我見到十二峒主時,她戴著面具 穿著斗篷,就像……曇摩洛那小子一樣。”
“這樣啊。”
“師父,你確定就是十二峒主嗎?”
侯卿走過去問。
甦容微微皺眉,說道︰“我見過十二峒主的真容,確實就是這樣。其實先前在花婆婆的住處那里時,我就有此疑惑了,那邊的住處同我在十二峒的住處很像,就連曇摩洛第一天給我看的因果經,也是我曾經在十二峒學過的。”
巧的很,她看的經文不錯,偏偏就有因果經這本,所以她在听到曇摩洛給她念時,不得不想到這里。
“婆婆……武功厲害……會算卦……還懂醫……”
甦容道︰“這些,都跟十二峒主對上了。”
侯卿聞言不由皺眉,覺得有點奇怪。
不待他多想,甦容突然被什麼蜇到般叫出聲,激靈著撲進侯卿懷里。
侯卿連忙接住她,“師父,怎麼了?”
甦容雙眼瞪的圓圓的,緩過神來,指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說︰“她……剛剛,我的手被她踫了下……很涼,跟死人一樣……可她動了……”
侯卿看向十二峒主。
她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沒有反應。
“我看看。”
侯卿安撫似的摸了摸甦容的腦袋,讓她退後,自己上前停在床邊,並指搭在十二峒主的腕間,而後擰著眉依次檢查十二峒主的眼楮、鼻息、心口等處。
“怎麼樣?還活著嗎?”
甦容問。
她沒有發覺這人有任何氣息,皮膚溫度也冷冰冰的,應是死人不假。
可她方才確實被踫到了。
而且,這人如果真是十二峒主的話,怎麼可能死氣沉沉的躺在這里呢?
侯卿緩緩道︰“她是個死人。大概已死了……至少幾十年,或者更久。”
甦容︰“?”
侯卿道︰“她的內里已經腐爛,確實已經死了很久,同我以前見過的老尸沒有區別。但她應該是服用過什麼,以致外貌仍如生人。”
侯卿是趕尸人,他說的話,甦容並不懷疑。
“那她……”
“還沒有死全。”
侯卿突然說。
甦容話音一頓,轉而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侯卿沉沉的看著床上的人,後退了幾步,也將甦容擋在身後。他說道︰“前輩不必再裝下去了。躺的久了,不難受嗎?”
甦容听的更疑惑了。
下一刻,她更是震驚的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一幕。
——床上躺著的人,居然坐坐坐……坐起身來了!!
“你你……怎麼……”
甦容瞠目結舌。
老婆婆緩緩睜開了雙眼,過了會兒神色才恢復清明,一寸寸的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石室之內,霎時無比的寂靜。
最終,是老婆婆先開了口。
她看著侯卿,道︰“看來你發現了,不愧是趕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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