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便一起往死溪林南邊走。
曇摩洛走在左前方,甦容和侯卿跟在他身後。
死溪林里的路並不算好走,曇摩洛有時回頭想扶一把甦容時,看到她和侯卿互相攙扶著,什麼都沒有說,回過頭去繼續走。
大概走了兩個時辰,三人到了死溪林的邊緣。
曇摩洛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戈壁雅丹群,說道︰“花婆婆的住處在很深處,你們跟著我走,不要走錯了,也不要隨便踫什麼東西。”
侯卿冷哼道︰“用不著你提醒。我們是傻子嗎?看到不對勁的會去踫?”
曇摩洛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邁步往前。
甦容看看曇摩洛,再看向侯卿,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不對付,僵滯的很。
這叫甦容不免懷疑起,她這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萬一兩人打起來了怎麼辦?真要打起來了,她還是帶著侯卿趕快走好了。
甦容有意緩解下氣氛,道︰“曇摩洛,我先前听你的族人說,你要出家是嗎?”
曇摩洛嗯了聲。
甦容道︰“可這附近不是沒有寺廟嗎?你是跟著誰修行?還是那個花婆婆嗎?”
曇摩洛道︰“是花婆婆,她懂得很多高深的佛法經文,跟著她學習,我受益匪淺。”
“那這個花婆婆是什麼人呀?”甦容緊接著問。
曇摩洛放慢了速度,直到甦容和侯卿走到了他身邊。
他轉頭看著身邊的甦容,解釋道︰“我也不知道花婆婆是什麼人,其實她並非是 族人。但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在 族了,我父親說花婆婆為 族做了很多事情,也救了很多 族人,所以要敬重她。這些年來,花婆婆也不與 族人住在一起,一直在這邊荒涼的地方住著。”
“那她今年大概多大?”
“不知道。我兒時見到花婆婆時,她便是鬢發斑白、滿臉皺紋的樣子,至今,她也還是這個樣子,沒有變過。”
“那花婆婆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征嗎?比如,她有沒有厲害到與常人明顯不同的地方?”
甦容想了想問。
說著話的工夫,她和曇摩洛不自覺間走的近了些。
侯卿注意到這點,眉頭緊擰,但顧及甦容是在問正事,他按耐住什麼都沒說,只暗戳戳的拽著甦容衣袖,把她往自己這邊拽的近了點。
曇摩洛道︰“花婆婆確實很厲害,她的武功,是 族當中最厲害的,所以我父親才會答應我跟在花婆婆身邊,隨她練武。但我其實並不能常見到花婆婆,她經常閉關,十天半個月見不到是常有的事情。”
甦容听著這話,篩選出幾個重要的信息點。
懂醫,能救人。
會武,非同一般。
年齡也不詳。
她偏頭問侯卿,“侯卿,你活得久,你以前听說過花婆婆嗎?”
侯卿搖頭,“沒听說過,我以前也不怎麼來這邊。”
甦容不禁又問曇摩洛,“只能等七日才能見到花婆婆嗎?曇摩洛,我找花婆婆有要事,能不能讓我們提前見她?我保證,早見到了她,我也會履行七日之約。”
“不行。花婆婆在閉關,她告訴給我能見到她的日子 就是七日後。”曇摩洛道,“我也想幫你,可花婆婆的脾氣執拗,說是七日,便是七日。如果提前打擾到她,後果嚴重,也會影響她練功,以致走火入魔。”
甦容聞言只好放棄。
曇摩洛帶著他們兩人走的有點繞,但能看出,此地確實地形詭異,明明看著很遠,他們卻往往很快就走過去了,回頭一看仍然挺遠。
大概半個時辰後,甦容和侯卿跟著曇摩洛走過一座小山丘時,面前之景豁然開朗。
不遠處有一片林子,雖臨近開春,仍寒風蕭索。
三人步入林間,沒多久就看到了幾間小宅屋,周圍有小片籬笆圍成的院落,里面簡單又整潔。
“這里沒有別人。”侯卿冷冷的開口,“你說花婆婆在閉關,她在哪兒閉關?別是你故意誆騙我師父來這兒陪你過日子的。”
曇摩洛淡聲道︰“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去問其他 族人,看花婆婆的住處是不是在這兒。至于花婆婆在哪兒閉關,我也不知道。她很神秘,關于她的很多事情,我都一知半解。”
甦容直接拿出地圖比對。
雖然走過的路比較多,可實際的距離和方向是大差不差的,附近經過的景致,地圖上也有大概的標注。
“應該是這里不錯了。”她道。
曇摩洛帶他們二人到東邊的木屋前,道︰“容容,你住這里。”
隨即指著對面,對侯卿道︰“你住那里。”
“那你住哪兒?”
侯卿微眯起眼。
曇摩洛自然而然的指著甦容住處的旁邊,“這里。”
侯卿︰“………”
甦容連忙道︰“客隨主便。既然來做客,自然听主人的。侯卿,你快去看看那邊怎麼樣,不行的話,咱們兩個換一換。”
“那現在就換!”
侯卿直接道。
曇摩洛皺眉。
侯卿微微一笑,對曇摩洛道︰“男女有別,你我挨得近點,對我師父名聲有益,想來你也會為我師父著想,不介意的,是嗎?”
曇摩洛冷笑,“自然。”
“那你們自便,我先去看看。”
甦容用手遮著臉,趕緊跑了。
還在原地的侯卿和曇摩洛對視,互相翻白眼,各自轉身就走。
而甦容進了曇摩洛說的那間屋子里,大眼一掃,忽的怔住。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覺得這里同她在十二峒的住處很像。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往外看,外面是一小片藥田,只是因地形氣候不適,種成活的藥草很少,閑的稀稀拉拉的可憐。
敲門聲忽然響起。
甦容轉身。
曇摩洛出現在門邊,平靜的問︰“天色不早了,該吃晚飯了,我來問問你,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口味?”
“我師父的口味同我一樣,你與其問我師父,不如來問我。”侯卿隨即就出現。
曇摩洛沒有理會侯卿,只望著甦容。
甦容︰“呃……侯卿說得對,我同他的喜好確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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