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容懷疑是自己太困听錯了,懵了下。
隨即抬眼看向侯卿,他眸光深邃的仿佛能將她整個人都籠進去,還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被他這樣望著的甦容只堅持了短短幾瞬,便抵不住的別過臉去,嗓音微微發顫︰“侯卿,你別……別鬧。”
“嗯?師父可莫要冤枉我,我如何鬧師父了?”侯卿端的是一派無辜又正經。
甦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寂靜房間里,空氣里的溫度仿佛隨之攀升。
侯卿喉嚨間溢出聲低笑,大發慈悲的饒過不知所措的小師父,自主動伸手取下她束發的紅木簪,柔順青絲霎時如瀑散開。
燭光下映照出一張清麗無雙的面容,櫻唇俏鼻,杏眼黑而水潤,只是因年紀尚小,眉眼間還帶著青澀。
想來也奇怪,迄今為止,他見過的女子絕色數不勝數,卻沒有哪個能如他師父般,叫他看一眼便心軟疼惜。
“師父若不言,我便當師父同意了。”
侯卿啞聲說,手指勾了縷甦容的發絲痴纏在指間,一點點試探。
甦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心想,這可真是在要她的命。她喜歡侯卿,哪里能拒絕得了他。
可眼下甦容更疑惑,如果放在先前,侯卿絕不會這樣的親近她。
仔細一想,其實今日一整日,但凡她醒著時,侯卿總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格外的黏著她。
突然變的這樣……
甦容腦海里閃過一個猜想︰“侯卿,你是不是知道……換血的事了?”
她問的突兀,侯卿微怔了下,頷首。
“若非陸林軒告知我,師父是要一直瞞我下去嗎?”
甦容一愣,說︰“小事而已,不值多道。”
“小事……師父你差點命都沒了,卻覺得是小事?”侯卿低嘆。
甦容卻猶如兜頭被澆了桶冰水,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都褪的一干二淨。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時時想跟著我的原因?”她聲音帶顫。
侯卿把玩著甦容的發絲道︰“算是吧。”
先前甦容因他性命垂危的模樣讓侯卿印象深刻,以致侯卿總是不安,一定要時時看到甦容好好的,才能放心。
甦容閉了閉眼,心中苦笑。
她很早前便知侯卿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若得人恩惠,一定會謹記,也定會尋法還回去。
眼前便是如此。
侯卿大抵是覺得他欠了她一條命。
可她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誤將他的感激當成……
“好了別鬧了,你將就下去和李兄他們擠擠。若不願意,那隨你怎麼休息。”甦容再睜眼時已十分平靜。“我要睡了,你走時記得帶上門。”
侯卿一怔︰“師父?”
甦容卻已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拉過被子來蓋上並蒙住腦袋,在里側縮成小小的一團。
侯卿再怎麼不通世情,也感覺得出自個兒師父此刻不甚高興。
為什麼?他哪里做錯了嗎?
侯卿思索良久都沒想通,又叫了幾聲,可縮在被子里的人都沒有回應,也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就是不想理他。
這看的侯卿蹙眉,直接伸手拽低被面,露出甦容的臉。她雙眼閉著,氣息綿長,很像是真的睡著了。
靜默坐了會兒,侯卿只得起身往門口走去。
但沒走兩步,侯卿又不甘心的停住,回頭望著床上的人,驀地走回去上床,小心翼翼的隔著被子將人抱住。
就那麼靜靜凝視片刻,侯卿忍不住湊近抱得更緊,俊臉貼著懷中人的頸窩,低聲呢喃︰“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听著侯卿迷惑的聲音,甦容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一動不動的由著他抱。
她哪里拒絕得了他。
他想抱便抱吧。
然而,原來這世上並不是什麼親近都叫人高興的。
……
次日早上。
甦容醒來的時候,侯卿已經不在了。
她收拾好自己便出去下樓,正見李星雲四人在一張空桌子前坐著,桌上擺著粥和包子作早飯。
“甦姑娘快來。”陸林軒朝她擺手,“侯卿尸祖去找馬車了,等他回來,我們便出發。”
甦容過去坐下,聞言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默不作聲的吃東西。
四人見此,面面相覷的問︰“甦姑娘,你怎麼瞧著臉色不太好?”
甦容道︰“身上傷口還有些疼罷了,不妨事。”
才說完,便听到外面傳來些動靜。
幾人看去,正好看見一輛頗大的馬車停在了門口,侯卿從車上下來,大步走進客棧。
“哇,尸祖老兄,你這馬車從哪兒找的,一看就舒服!”李星雲和李存義立即起身跑出去看。
侯卿沒理他倆,徑直走到桌前,坐在甦容身邊,關心道︰“師父,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還行。你快吃吧,吃完上路。”甦容起身給他盛了碗粥,坐下時順勢離遠了些。
但她這小動作哪瞞得過侯卿,侯卿盯著她看了片刻,面無表情的低頭吃飯。
待都吃完後,幾人便離開踏上了去岐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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