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資見我們騎馬跟上,問清楚情況後,不勝唏噓道︰
“連馬都能有情認主,人孰能無情....”
說完神色黯然,我輕聲說道︰
“孫大人節哀呀。”
孫資擺擺手說道︰
“我省得,我省得。”
于是一路無言,來到孫老大爺的宅院前,這大門是上鎖的,因為事前知道中都縣城內有野狗肆虐,所以在孫禮離開前就鎖上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明智之舉。孫資到了門前,並沒有馬上開鎖開門,而是交代孫禮,將麾下的五百士卒分配下去,將各家各戶的尸體全部收集起來,然後集中火化,以免產生瘟疫,京陵縣總共有一千士卒,他帶來一半,留下一半鎮守京陵縣,由縣丞代管,由于收集上萬中都縣尸體的工作量巨大,所以孫資就盡可能帶來能使用的士卒人數,也就是這五百人。
這孫資還真是一名好官,把國事擺在家事之前,就因為自認已擅離職守這件小事就要上表請辭,這種好官不繼續任職真是地方的損失,不過想到他未來還是曹魏的頂梁柱,官運亨通,我也就不便再勸。
等到孫資交代完畢,所有士卒也下去執行任務,他才讓孫禮打開鎖,將門打開後,他本來之前步伐一直沉穩,可是此時他卻心急如焚,踉踉蹌蹌的跑過庭院,直入前廳,此時從前廳傳來呼天搶地的哭聲,我緩緩的將大門關上,示意孫禮等眾人不要進去打擾孫資。孫禮也不認為我這樣處置不妥,也一起在門外靜靜等候。等到哭聲停歇,我們再等一刻鐘,我才推門,請孫禮帶我們進去,我們跟在孫禮身後,穿過庭院,一直走到前廳,只見孫資還是跪在孫大老爺的尸體前,孫禮走到孫資身邊,道聲大人。孫資才緩緩站起,身形還晃了一下,孫禮趕緊扶住,孫資站穩後,拍拍孫禮的手臂,示意他放開,他背對著我們擦了擦臉,轉頭看向我,眼眶還紅紅的,說道︰
“奉先,彥龍失態,讓你見笑了。”
我趕緊拱手回答道︰
“哪里,孫大人請節哀。”
孫資點點頭,說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請到內室一敘。”
伸手做個請的姿勢,然後帶頭走進內室,孫資請我坐下,孫禮則立在他的身側,而趙庶跟李鄒則很自然的站在我的身後。
孫資先開口道︰
“奉先,孫禮已告知我詳情,但這之後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還請告之。”
我就把遇到黑狗王率領狗群跟狼群襲擊我們的事全盤托出,孫資听完開口問道︰
”奉先,這黑狗王有沒有可能是昭余澤失蹤事件的真凶?”
我搖頭道︰
“這黑狗王的確有造成昭余澤失蹤事件的能力,但是我個人覺得它沒有理由去故意制造失蹤事件,這次我們與它交戰的原因,與其說它要把我們當食物,更不如說其實是我們侵犯了它的領地了,這次可以說是它的領土保衛戰,畢竟它只是一條狗,而不是人,不會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孫資同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
“這中都縣城全城之人的死因,有沒有可能也是黑狗王造成的?”
我回答道︰
“這可能性雖然有,但不是很高,因為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暴露在外的死者雖有狗群撕咬的痕跡,但是門戶緊鎖的尸體並沒有受到侵害,根據我個人的猜測,反而比較有可能是巫蠱之術所造成的。”
我給了一個不太肯定的答案。孫資頷首,沉吟一會兒說道︰
“孫禮說家兄死前有去找主母的遺言,本來是要讓孫禮親自去尋找我大嫂的,但是我現在要呆在中都縣操辦家兄的喪事,身邊的體己之人也只有孫禮一人,凡事都得讓他去辦,所以彥龍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拱手說道︰
“孫大人請說,只要是布力所能及之事,必定為孫大人效勞。”
孫資說道︰
“就是麻煩奉先你們能在鄔縣尋訪我大嫂下落。”
我答道︰
“這是舉手之勞,不過我們不認識貴嫂,請問有無畫像可供我們尋訪?”
孫資說道︰
“我家兄與家嫂伉儷情深,所以偶有丹青之作,孫禮,煩你去大老爺書房中取來。”
孫禮應諾抱拳離去,不久,帶回來一畫卷,他鄭重的交付我手中,我稍微展圖一看,是一位面容端莊的中年美婦。我立刻將圖卷好,交給身後的趙庶。然後說道︰
“如此,布從命。”
孫資擠出笑容道︰
”如此彥龍先行謝過了 。”
說完站起拱手對我行禮。我也趕緊站起回禮。他坐下後又繼續說道︰
“奉先此行有否需要我相助之事?”
我苦笑道︰
“倒是有幾件事,需要孫大人相助。”
孫資奇道︰
“哦?奉先盡管提出來。”
我繼續說道︰
“由于之前野狗群的襲擊,我們損失三匹馬,不知孫大人是否願意撥冗三匹馬與我等?”
孫資點頭道︰
“這是小事。”
然後交代孫禮勻出三匹馬給我們。孫資繼續問道︰
“還有嗎?”
我繼續要求道︰
“另外就是由于我們跟野狗群格斗整晚,渾身血污,接著要拜見鄔縣縣令,想來實在無禮,不知道是否有可以提供我們洗漱之所?”
孫資說道︰
“我家兄宅邸可以安排你們洗浴之事,都讓他們過來吧,另外你們的衣物應該也多有破損,我這邊如有適合的衣物,也都可供應給你們替換。”
我站起對孫資一揖到底,說道︰
“如此布替弟兄們感謝孫大人厚恩了!”
趙庶跟李鄒也一同行禮,孫資擺擺手說道︰
“誒,我們是魚幫水,水幫魚,就無需如此多禮了,更何況我跟奉先一見如故,更無需分彼此了,今晚讓你的兄弟們都過來寒舍用膳吧,我家兄的房間很多,也可盡數安排在此休息。”
這孫資是好人呀,我拜謝孫資後,就先行告辭離去,留他們自己處理家里的善後事宜。我與趙庶,李鄒二人策馬回去,要告訴燕一,劉宣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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