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風守護】遺跡之外——
“好濃郁的風元素,看來我們預想的並沒有錯。”麗莎站在遺跡之前,撫摸著那被歲月侵蝕的遺跡大門。
“風魔龍匯聚颶風的力量之源,就在這里。”
隨著麗莎加大了元素力對遺跡的探索,頓時,四周風變得鋒利而猛烈起來。
遺跡的大門猛的打開,屹立在門前的旋渦證實了里面雜亂的地脈現象。
“事不宜遲。”凱亞和麗莎率先踏入遺跡之內,“我和麗莎先給你們開路,安柏,她就拜托你了。”
“嗯嗯,放心吧!”安柏拍了拍胸膛,自信回復,“探索遺跡,我可是很在行的,保證完成任務!”
凱亞點點頭,與麗莎一同走進遺跡。
……
“接下來就要看你的啦。”安柏站在遺跡前看向熒和派蒙。
“這里的遺跡荒廢了很久,指不定里面會遇到一些丘丘人和魔物之類的,還是需要小心。”
“丘丘人?”
“就是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形魔物啦。”派蒙為熒解釋道。
“嗯嗯,地脈的紊亂可能會導致魔物異常暴動,雖然知道你們身手不凡……”
“是我身手不凡。”
“喂!這個時候加上我又怎樣啦!”
派蒙氣憤的在空中跺腳,這讓熒和安柏不由得笑起來。
這無疑是讓原本有些沉重的氛圍變得輕松許多。
“那,我們出發吧?”
“嗯!”
在熒與派蒙緊張的目光下,三人手牽手同時跳進了遺跡之中。
……
混沌,混沌,混沌,混沌,混沌。
一片混沌。
哀嚎,哀嚎,哀嚎,哀嚎,哀嚎。
遍地哀嚎!
又是這種該死的感覺。
簡直和當時觸踫七天神像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唔……好暈…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難受。”
“嘿嘿,第一次進入遺跡都會這樣的,當時是我的爺爺帶我來的,我一進遺跡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呢。”
“熒,你怎麼樣?”
“熒?”
熒皺著眉頭,努力控制住自己有些渙散的視線。
好在,這次的眩暈並不是先前那般長久,只是短短一瞬間,她便重新凝聚了目光。
“我還好,只是有些……”剩余的話被卡在嗓子里。
在熒看到派蒙與安柏的瞬間。
“嗯?怎麼了,熒?是身體不舒服嗎?”
“讓我看看……”
熒後撤兩步,躲開了想要觸踫自己的派蒙的小手。
派蒙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安柏敏銳的察覺到不對,看了看自己與派蒙的身體。
“熒,是我們……有什麼問題嗎?”
此刻在熒的眼中,安柏與派蒙已然變成了兩只面目可憎的怪物在對她說著話。
如果不是聲音能夠隱約分辨二人的身份,恐怕熒早就在倉促之間動手了。
“你們的樣子不太對勁……”熒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在我眼中,你們變成了魔物。”
“魔物!?”
“鎭!?”
听到熒的回答,兩人匆忙檢查自己的四肢與身體,可最後發現一點事都沒有發生。
同樣的,哪怕是熒,在她們眼中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可是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啊?你也是好好的站在這里……”
“莫非,是地脈的問題?”
熒咬了咬唇,抬頭環顧四周的景象。
環境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向安柏和派蒙確定了三人看到的場景是否相同。
在得到了肯定的描述之後,熒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發。
“啊~為什麼每次都遇到這種事情!”
安柏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嘿嘿,看開些嘛,這也算是變相的證明你的特殊性了~”
熒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胳膊。
“哦!抱歉抱歉~”
安柏也明白,現在在熒的眼中自己的形象可能的確有些嚇人,所以也並不計較熒的舉動。
這反而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的,隊友形象的改變也是很干擾心態的,與其在意這個,倒不如趕快去找麗莎小姐,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安柏,你真是個好人啊!”
“鎭?嘿嘿,謝謝~”
于是,三人繼續向遺跡的深處走去。
在安柏老練的技術以及熒的元素視野下,三人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個風元素聚集點。
必不可少的,元素聚集地地方自然也是魔物聚集的場所。
安柏舉起弓箭,瞄準了在下方游蕩的魔物。
“等等!”熒看到安柏的舉動,立刻摁住了她手中的弓箭。
“怎麼了?”
熒的瞳孔顫抖著,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安柏的弓箭。
“安柏……你確定它們是魔物嗎?”
“它們就是魔物啊,那不就是一些丘丘人……”安柏的聲音也停住了。
派蒙擔憂的看向熒,問出了熒擔憂的事情。
“如果說,熒所看到的我們是魔物的話,那看到那些魔物……”
“是……人嗎?”安柏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
直到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了熒混淆人類與魔物的樣子是多麼大的隱患。
往往,人只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樣。
正如璃月的老話︰耳听為虛眼見為實。
但,若是眼楮欺騙了你呢?
你是如何知道,眼楮是否欺騙了你呢?
熒抓胡弓箭的手愈發用力。
此刻,她無法分清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安柏或是怪物,也無法分清下面的是否是真正的怪物還是人類。
她只想將那中心纏繞的風元素塊徹底毀掉!
“交給我。”熒的目光嚴肅而不容拒絕。
安柏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于是,在兩人的見證下,熒孤身一人沖向下方的魔物群中,直指那元素的核心。
…………
“就是這里了嗎?”
遺跡之外,三十位黑袍神父將遺跡團團圍住。
他們用寬大的黑袍遮住臉部以及全身,只能通過黑袍上的圖案來區分他們。
“龍的氣息,以及異端的惡臭。”
“根據執行官傳回至冬的消息,符合發動標準。”
“听聞主教也在蒙德,此事還需要通知他嗎?”
“不需要。”
【王冠】標志的神父冷聲否決。
“此次行動,不僅是對異端的處決,同時也是為了女皇大人宏大的計劃而開展的行動。”
“與窺測到的命運有所偏差,我們的行為自然也要有所調整。”
“聖皿,向女皇請示剝奪主教大人對此次異端討伐的主導權。”
衣袍上帶有金黃色器皿的神父沉默的點點頭,虔誠的跪倒在地低頭不語。
片刻後,隨著一陣寒風吹拂過眾人的衣袍,聖皿起身將手掌展開。
那是至冬國的標志,帶著神聖冰之女皇氣息的標志。
見此令者,如見女皇親臨。
“女皇有交代什麼嗎?”
聖皿點點頭,伸出雙手比劃了幾下。
“兩方行為,各不干擾嗎……”王冠點點頭,與其余的神父一同向遙遠的至冬國方向行禮。
“謹遵女皇神旨。”
于是,這三十位神父便分為兩組。
十五人向著北方而去,另十五人則是原地扎營于遺跡的陰暗處。
沉寂無聲。
…………
“哈!大姐姐?你好啊!”
“你好啊,金發的大姐姐。”
“遠方的異鄉人,是旅行于此嗎?不妨放緩腳步,歇歇腳吧……”
在圍繞著那濃郁的風元素核心的平台之上,許多的的,熒眼中和藹可親的人們正對她展顏歡笑。
那一聲聲問候,一聲聲呼喚在此刻卻猶如惡魔的低語。
她盡可能的避開眼中的“人類”,圍著那颶風的核心不斷的迂回。
好在,這個方法是有效的,在熒的不斷攻擊下,颶風核心已經有了破碎的跡象。
大概再用力的重擊三下就足夠了。
就讓她找準時機準備再一次的重擊在颶風核心之上時……
“大姐姐,你要毀了他嗎?”
一個孩子,面無表情的站在劍刃之下,直直的看著熒的雙眼。
“我們會死的,毀了他,我們全都會死的。”
“我們無法離開這片遺跡,只能在元素力日漸勢微的遺跡中,絕望的等死。”
孩子的頭緩緩抬起,腦後是呼嘯的風聲。
“即使如此,你也要毀掉他嗎?”
砰!
熒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她單膝跪地,用劍支撐著身體。
扭過頭去,看到了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女孩此刻舉著木棒雙眼含淚的看著她。
“不許傷害……我的弟弟!”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異邦人,我們的熱心款待換來的,居然是毀滅嗎!?”
“你怎麼能這樣做!”
“我們無意引起爭端,你為何苦苦相逼!”
听著這些斥責之聲,熒強撐著站起身子。
剛剛那一擊並不是很重,只是令她頭昏的程度罷了。
遠遠比不上現在這些“人”給她帶來的眩暈感強烈。
“人群”逐漸圍了上來,熒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她目前尚未做好殺人的心理建設。
哪怕,面前的可能只是幻境。
而就在此刻——
咻!
“——”
連悶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一根箭矢猛的刺穿了面前一位老者的頭顱。
箭矢從左邊的太陽穴直直的從右邊沖出。
“不!”
“她殺了人!”
“她是劊子手!”
一聲聲哀嚎在熒的耳邊回蕩,仿佛在細數她的罪惡!
高台之上,安柏面色凝重的拉弓,搭箭,每一根箭矢都纏繞著火元素狠狠的射出。
刺穿了下方的每一個魔物。
她明白,自己這樣或許會讓熒留下一些心理陰影,也許也會讓熒不再信任自己。
但,她必須這樣做。
首先作為一個騎士,她無法目睹熒死在自己的面前。
其次,作為朋友,她無法目睹熒如此糾結。
她不惜充當壞人。
哀嚎聲,咆哮聲,哭泣聲,質問聲。
一字一句在熒的耳邊重復著一次又一次。
直到聲音逐漸減弱,風元素核心被炙熱的箭矢刺穿。
熒失神的抬起頭,看到了遍地的尸體浸泡在血水中。
還有一個……
熒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那個阻止自己的孩子。
他的姐姐躺在他的身旁,喉嚨處被箭矢貫穿。
他的雙腳沾在同族的鮮血上,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熒下意識的伸出手去。
孩子邁開雙腿,向她跨出一步——
咻,咻咻!
身後飛來的箭矢刺穿了孩子的雙膝,最後一擊,則是刺穿了他的一只眼楮。
腦漿從貫穿到腦後的箭頭處流出,男孩最後無力的抬了抬頭……
“……”
“嘿……”
撲通!
他倒在了姐姐的身旁,血與血交融在一起。
“……”
“……”
“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