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自語︰這是什麼意思?
隨後,他下意識拉開了辦公桌中間的抽屜,看到里面放著些糖果零食。
把里面的零食拿出來,又發現在抽屜的中間,畫著一個很小的紅色的箭頭,箭頭指向抽屜的右下角。
徐波目光挪到抽屜的右下角,在那個位置,有一截木條,像是瓖嵌上去的。
徐波頓時明白這是馬煜雯故意弄的,馬上拿出自己的鑰匙,用挖耳勺把這塊木條撬開,發現里面夾著一張字條。
把字條展開,上面寫著幾行字︰徐哥,假如我真的出了事,千萬別找我師父幫忙,他老人家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還有,翠翠一直不讓我跟你說她在哪兒,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翠翠在四川,還有,我抽屜里的糖你可別吃,是留給咱家那頭牛的,記得翠翠就喜歡給牛吃糖,哈哈……
看著字條上面的字,徐波吸了口氣,但娜娜已經在去往陝西的火車上,再阻止已經來不及,再說娜娜也不會听自己的話。
把字條撕碎,又把那塊木條放進抽屜右下角位置,坐在椅子上,掏出煙點燃了一根。
徐波扭頭看了眼已經關閉的窗戶,心想,小雯的心思還真的是縝密的可怕。
估計她昨晚看了天氣預報今天有暴雨,故意開著窗戶,讓雨水把辦公桌淋濕。
假如娜娜進來,最多收拾一下,就算她擦了桌子看到中間那兩個字,也不會多想。
並不是娜娜不夠聰明,是因為兩年前馬煜雯在報復趙美娥之前,就和徐波說了在自己臥室的床腿下面地磚里面,藏著東西。
有了上次的經驗,徐波才很輕松的找到了剛才被撕碎的紙條。
但徐波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要寫書呢?而間接導致她落得如今的下場。
徐波在水廠一直待到晚上九點,水廠工人們都下班後才回家。
掏出鑰匙開門,抬腳踏進院子,徐波望著黑漆漆空無一人的房子,心里突然一陣的悲涼。
在半年前,家里還是熱熱鬧鬧的,那時父親還在,還有嘰嘰喳喳的小芽,還有小雯。
徐波關上門,洗了把臉就進屋爬上土炕睡覺。
次日很早徐波就醒了,穿衣下炕來到院子,灑滿清晨陽光的院子還有未干的積水。
徐波先把牛從豬圈牽到院外,拴在牆根的樹上,又返回院子拿起掃帚掃地。
院子掃了一半,徐波停下,目光看向堂屋門口,仿佛又看到了小芽,她赤著腳,笑嘻嘻跑過來說︰干爸,把掃帚給我,我來掃院子。
——————
與此同時,二千里外的西安城里,周娜娜背著一個包從一家旅店里走出來,站在街道旁一棵樹下等計程車。
滿樹的樹葉在晨風里跳躍,把透進來的陽光晃的有些斑駁。
昨晚娜娜沒怎麼睡好,此刻心情也不怎麼樣,馬煜雯不確定的結局讓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此時一輛計程車緩緩停下,司機喊了句︰“坐車不?”
“嗯坐。”娜娜回應著,開門上車。
跟司機說了要去的地址,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範雲柏家的那個巷子口。
付錢下車,娜娜走進巷子,往前走了幾百米就到了範雲柏家的院門口。
娜娜吸了口氣抬手敲門,不大會兒,院門吱呀一聲敞開,門內站著個十多歲穿著黃裙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抬頭看著娜娜,咧嘴一笑︰“周阿姨好。”
娜娜彎下腰摸摸她腦袋,笑著問︰“杏杏,你爺爺在家沒?”
杏杏搖搖頭說︰“我爺爺在醫院里。”
听到她話娜娜一愣,“你爺爺他咋了?”
杏杏說︰“我爺爺住院了。”
娜娜苦笑一下又問︰“你知道你爺爺在哪家醫院嗎?”
杏杏搖頭,娜娜從包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說︰“杏杏,阿姨給你的紅包,拿著買好吃的。”
杏杏不大好意思的接過紅包,轉身就往屋里跑。
娜娜朝著她背影喊了句︰“杏杏,自己在家別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呀!”
“周阿姨,我記得啦。”屋里飄出杏杏的聲音。
娜娜關上院門,剛要走,此時想到這個城市那麼多家醫院,去哪找範雲柏?
隨即她想到範雲柏住院,肯定他兒女會陪床,那麼杏杏肯定是知道她爸媽號碼的。
這樣想著,娜娜又推開門走進去,穿過院子來到堂屋,讓杏杏找她爸媽的號碼。
杏杏從抽屜翻出一個筆記本,找到號碼,用家里座機打了電話,把醫院地址告訴了周娜娜。
娜娜記下醫院的地址,跟杏杏道別,出門走出巷子在路邊等到一輛計程車,往醫院趕去。
來到醫院,順利的找到了範雲柏住的病房,推門進去後,發現這個病房有三個床位,範雲柏躺在最里側靠窗的病床上。
他閉著眼楮,手背扎著針管,病床旁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她手里拿著一本書,正低頭看著。
娜娜猜測這個婦女就是範雲柏的女兒了,就輕輕走過去,露出淺笑輕聲說了句︰“大姐你好,我是範師父的朋友,我來看看他。”
坐在板凳上的婦女抬頭看著面前這個面色疲憊的美婦,哦了一聲說︰“哦謝謝你,要不要我叫醒我爸爸?”
娜娜趕緊搖了搖頭,問︰“範姐,範師父他這是得了什麼病啊?”
她嘆口氣說︰“肝上長了個瘤子,昨天剛做了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听她這樣說,娜娜再次看向範雲柏,這才注意到,範雲柏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
此時範姐看到周娜娜背著個包,兩手空空,就覺得她找自己爸爸有事,就說︰“你來找我爸有事對吧?要不過些天再來吧,等我爸出院。”
娜娜趕緊說︰“沒事沒事,我就單純來看看範師父。”
她話音剛落,此時範雲柏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看到周娜娜站在旁邊,就抬手拍了拍女兒的胳膊,聲音虛弱的說︰“小琳,你先出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