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朝他擺擺手說︰“回去先工作吧。”
第二天上午,徐波在縣城買的那兩台收割機就被送過來,一台放在了徐家窪村,另一台放在了二泉村。
這兩台收割機是以水廠名義贈給兩個村,兩個村的村長皆是震驚和驚喜。
那個年代,邊遠地方的農村收割機並不普及,而且並不是每家農戶舍得花錢用收割機割麥子。
徐波心里也是挺欣慰還有些小自豪,自己終于為自己的村子辦了點事。
不過,自己給娜娜買的吊墜丟了,沒能找回來。
張科長說那個丫頭死活不承認是她偷走了吊墜,隨後他哭喪著臉說︰“徐廠長,您那個玉墜哪兒買的啊?我再給你買個。”
徐波看著他這副樣子,說︰“算了,我自己買吧,不過,這個事你也有責任,就從你下月的工資扣除一千吧。”
張科長一听,心里竟然有點感激,同時他也恨死了張鳳韻,恨不得扒光她衣服吊起來打!
下午下班回家之後,徐波發現母親王麗香穿了件新衣裳,頭發收拾的板板正正,她笑著對徐波說︰“兒子,走,今晚咱去書記家吃飯,你給咱莊買了收割機,書記樂的不行呢。”
徐波嗯了一聲,便和母親去了書記家。
走進書記家院子,廚房里傳出叮當的做菜的聲響,王麗香指著廚房對徐波說︰“小波你瞧瞧,書記親自炒菜,他勤快著呢。”
她話剛說完,書記女兒徐舒欣從堂屋走出來,她笑著招呼這娘倆︰“嬸來了呀,快進屋快進屋。”
徐波看著徐舒欣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就走過去疑惑的問︰“姐,你胳膊咋受傷了?”
徐舒欣嘆了口氣,“那晚你走後,柳越財就耍酒瘋跟我打了一架,用刀把我胳膊割傷了。”
听她這樣說,徐波心里涌起一絲自責,此時她又說︰“我已經提出了離婚,那個王八蛋,談對象時候真沒看出他是這樣壞的人,唉,就是可憐我的孩子了。”
她說著,走進了堂屋,王麗香卻轉身去了廚房。
不大會兒,王麗香和書記一塊往堂屋的飯桌上端菜,書記笑呵呵對徐波說︰“小波,今晚咱爺倆好好喝一頓。”
王麗香接上話茬對徐波說︰“小波,今晚多喝點,你叔好久都沒這麼高興了。”
听到母親這樣說,徐波心里有些難過,想不到母親這麼快胳膊肘就朝外拐了,真是母大不由兒啊。
菜很快上齊,書記給徐波倒酒,隨後他端起酒對徐波說︰“小波啊,叔敬你一杯,你可是為咱莊干了件好事啊!”
他一口把整杯酒喝下去,隨後接著說︰“小波,你水廠最近咋樣?”
徐波回答︰“廠子越來越忙了。”
書記說︰“小波啊,以後有啥需要幫忙的,就開口,叔肯定盡力幫你。”
徐波喝了口酒,說︰“我想過段時間在縣城開廠,你能幫麼?”
听徐波這樣說,書記抿著嘴思索幾秒,“哎小波,咱村東山嶺地下水源應該不錯,那不在咱村開個分廠?”
徐波搖頭笑了下︰“叔,二泉村有個廠了,我再在咱村再開分廠,有啥意義呢?”
書記嗯了一聲,隨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就說︰“小波,就算在縣城開廠,那也得需要水源對吧?我跟你說哈,咱村東山嶺地下水質肯定不錯,這里面有個秘密。”
徐波一听,忙問︰“秘密?是啥?”
書記點上一根煙,故作神秘的往已經被夜幕覆蓋的院子里瞅了眼,隨後說︰“咱村東山嶺還有個名字,叫石上仙,這還是听我爺爺說的,傳說幾百年前,咱這兒兩年大旱,餓死不少人。”
頓了頓他繼續說︰“結果到了第三年開春,就突然下起了大雨,又是打雷又是閃電,有個村民看到在東山嶺上,有個白衣老頭在大雨中坐在一塊石頭上,便有人說那是天上的神仙降臨救咱們呢,那個山從此之後就有了石上仙這個名字。”
王麗香伸著脖子听得津津有味,等他說完,王麗香問︰“我咋沒听說過啊?”
書記說︰“那都幾百年了,石上仙這個名字沒能傳下來。”
徐波听完這個故事,想了想說︰“叔,行,過些日子就去東山嶺抽地下水檢測檢測,這個事還得麻煩您。”
書記趕緊說︰“好好,小波,這事包在我身上。”
這頓飯吃完後,徐波告辭要回家,王麗香說在耍會,徐波就自己離開了書記家。
回家路上,徐波對書記的印象有了些改變,他的確是脾氣溫和心善的一個人。
回家後沖了個澡就爬上土炕,剛躺下,馬煜雯發來短信︰「徐哥,明天我們回去。」
看著這個短信,徐波心中一喜,立即回︰「小雯,這還不到半月啊?」
馬煜雯︰「治療的差不多了,提前回去,明天下午六七點差不多就到了。」
徐波又問娜娜呢?馬煜雯回︰「在治療呢。」
跟她聊完,徐波心情有些激動起來,明天就要見到親愛的娜娜了。
但上次給娜娜買的玉墜丟了,徐波心里一直不痛快,便決定明天再去縣城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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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徐波開車先去了廠,剛走進辦公室,張科長就拉著張鳳韻走了進來。
張科長將張鳳韻按在叫她跪下,冷聲說︰“跪下給廠長道歉!”
跪在地上的張鳳韻低著頭說︰“我真沒拿廠長的首飾。”
看到這個畫面,徐波走過去要將她攙扶起來,同時對張科長說︰“你這是做啥?”
而就在此時,張鳳韻卻大聲說︰“你看,首飾在那兒!”
說著,她抬手指向辦公桌下面。
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徐波發現,在辦公桌底下另一邊,在一棵富貴樹盆栽里頭,有個紫色的小盒。
徐波眼楮一亮,立刻走過去撿起來,打開後看了眼,里面果然是那個吊墜。
此時,徐波想起來了,那天自己把這個盒子丟在桌上,而盒子差點掉下去,恰巧之後又刮起了大風,很顯然,盒子是被風吹落到花盆里的。
徐波趕緊對張鳳韻說︰“對不起啊,我們真的是錯怪你了。”
張鳳韻低著頭,癟著嘴委屈的哭起來。
張科長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拍拍張鳳韻的肩膀說︰“多大點事,別哭了,叫領導笑話!”
听到張科長的話,她立刻就不哭了。
徐波對張科長說︰“你帶她去車間看看,她樂意在這干,就明天叫她來入職,明天馬主管就回來上班了。”
“哎哎好好,謝謝廠長。”說著,他領著張鳳韻就走了出去。
吊墜失而復得,徐波壓不住心里的喜悅,嘴角翹起來。
下午五點時,徐波打扮了一番,皮鞋擦了油,頭發打了摩絲,下巴的胡子刮的像瓷磚一樣干淨。
迎著初夏傍晚的風,徐波開車風風火火來到了鎮上。
到了鎮上那個客車臨時停靠點,徐波停下車,發現馬煜雯背著雙肩包,領著小芽早在那兒等著了。
徐波激動的小跑過去,到了近前這才反應過來,只有馬煜雯和小芽,沒有娜娜。
徐波立即問︰“小雯,娜娜呢?”
馬煜雯吞了下唾沫,嘴唇顫動幾下,眼眶流出淚,哽咽說︰“徐哥,對…對不起,周姐她回不來了。”
听到她的話,徐波瞪大眼楮抓住她胳膊,“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馬煜雯說︰“我帶著周姐去爬冰晶頂,周姐掉下了懸崖,我找了一夜都沒找到周姐…周姐的人。”
听到這,徐波打了個冷顫,腦子轟的一聲響,眼前的世界瞬間就暗了下來。
徐波並沒察覺出自己已經流出淚,他只感覺心髒有些發悶,他走到路旁一棵樹下,手扶著樹,大口喘著氣,心髒一陣陣的抽緊。
馬煜雯走過來,剛要開口說話,徐波回身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怒聲說︰“你為什麼不看好娜娜?混蛋!”
說著,徐波抬腳踹在她肚子上,馬煜雯被他這一腳踹倒在地,身子在路上滑出兩米多遠。
小芽哭著跑過去要將馬煜雯扶起來,徐波快步走過去說︰“走,跟我去陝西,假如找不到娜娜,你也別想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