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在世間跳躍,一晃就到了四月中旬。
這天是工廠發工資的日子。
周娜娜讓財務科按照工人出勤率,還有每天加班的時長,給全廠每個工人都補了五十到二百不等的工資,也算是獎金。
廠里大部分工人對于自己每個月能發多少錢,基本是有數的,甚至很多工人都有記賬的習慣。
而到了下午工資發到手時,他們發現比自己預算的工資多了幾十甚至幾百,都是感到有些驚訝,發的多的工人甚至興奮若狂。
事情的結局大于期望,他們肯定是開心的。
這種人性的本質,周娜娜早就已經玩的通透。
發完工資,在臨近下班前,又組織開了一場全廠職工大會。
這次周娜娜並沒下樓,把主持會議的權力交給了徐波。
徐波站在辦公樓前的台階上,腰板挺直大聲對場下的工人們說︰“現在咱廠迎來了建廠以來第一個旺季,大家伙辛苦加把勁,我在這里承諾,不管咱們廠掙沒掙錢,但只要你們付出了勞動,咱廠不會少你們一分錢的工資。”
接著徐波又說︰“今天咱廠不加班,大家回家好好休息。”
他話音剛落,下面有個黝黑臉膛的中年漢子說︰“咱廠福利這麼好,給我發個老婆唄,我下了班都十點了,褲衩子都沒空洗。”
他話說完,周圍一陣哄笑。
徐波笑著說︰“咱廠女的也不少,只要你有本事,就追唄。”
全水廠一百多號人,有一半是男的。
他們目光此時基本上都看著站在徐波身邊的馬煜雯。
四月中旬的天氣溫度已經有了二十多度,馬煜雯早早就穿上了裙子,她穿的這件白色裙子是娜娜在縣城給她買的,花了三百多。
穿著白裙子的馬煜雯輕輕抿著唇,嘴角兩個梨窩淺淺的。
她這種脫俗如玉的美,怎能不吸引男人們的眼球呢。
尤其是武大用,他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馬煜雯,腦子里想象著自己穿著新郎裝,和身穿紅色新娘服的馬煜雯結婚入洞房。
武大用一想到熄燈後抱著她猛親的場景,就心髒一陣抑制不住的狂跳。
大會結束後,工人們呼啦啦散去,徐波和馬煜雯上樓。
周娜娜一直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外面開會的場景,對于徐波的表現她是挺滿意的。
周她對走進來的徐波說︰“徐波,挺有進步啊,以後開會就這樣,不能給工人太大的期望,但咱們要偶爾給他們點驚喜。”
隨後周娜娜又說︰“過些日子去縣城買一輛收割機,還有一個多月差不多麥收了,這台收割機免費給村里人用,這樣能減短麥收假期,他們肯定也會感激咱們。”
馬煜雯嘻嘻一笑︰“周姐,你考慮的比我周到。”
周娜娜回了個笑容︰“收拾一下咱回家吃飯吧。”
回到家五點半,隔著院牆,都能听到王麗香在廚房做菜的聲音。
三人走進院子,發現小芽站在院子,手里拿著飛鏢,朝著院西牆根的一棵樹甩過去。
小芽的這些飛鏢都是徐波給制作的,就是把大頭針插在木棍的中間,木棍的末端綁上一截布條,這樣就很容易掌握針頭始終朝前飛行。
讓小芽練飛鏢這個主意是馬煜雯提出來的,上次小芽被人販子劫走,馬煜雯心里就有了警覺,朝想著讓她也學學功夫,在關鍵時刻,也是一種防身的技能。
小芽看到三人進來,目光看向馬煜雯,嘻嘻笑著喊︰“小雯阿姨,我練會了。”
但馬煜雯走過去發現,在這棵樹下的兔子籠子里,有只灰毛兔子身上有血跡,已經死了。
馬煜雯皺著眉頭指著死去的兔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小芽一看,歪著腦袋得意的說︰“是我扎死的,小雯阿姨,我厲害不?”
她話剛說完,馬煜雯抬腳踹在小芽胸口,砰的一聲,小芽被踹倒在地,小小的的身子在地面滑出兩三米遠。
小芽躺在地上閉著眼想哭,但卻是沒敢。
徐波趕緊跑過去將她抱起來,撲打著她身上的土對馬煜雯說︰“小雯你干什麼你?”
被徐波抱在懷里的小芽此時才嗚嗚哭起來。
此時馬煜雯走上前一巴掌扇在小芽臉上,呵斥道︰“誰叫你朝著兔子扎針的?以後等你上了學,學校的老師不得都被你扎死!”
周娜娜皺著眉頭走過去,拉了一把馬煜雯,說︰“小雯你瘋了啊?她才五歲,知道什麼?你慢慢教育不就行了,打她干嘛!”
見兩人都護著小芽,馬煜雯咬了咬嘴唇,轉身走進了堂屋。
小芽被剛才一巴掌打的臉有些紅,周娜娜有些心疼的說︰“小芽,讓你練這個是讓你扎壞人,你別扎兔子啊,你想吃兔子肉,就讓干爸給你做。”
小芽流著淚點點頭說︰“干媽我以後不敢了。”
接著她又說︰“干媽,那我扎徐書記行嗎?他是壞人。”
徐波一听,立即問︰“小芽,徐書記咋是壞人呢?”
小芽說︰“他上午來咱家,欺負奶奶了,還要跟奶奶親嘴。”
听到這句話,徐波瞬間暴怒,抱著小芽走進廚房,對正在做飯的母親說︰“娘,小芽說今天徐書記來咱家,還說他欺負你?到底咋回事?”
王麗香一愣,隨後擺擺手說︰“沒事沒事,他來咱家就是問問咱家有啥困難沒,沒欺負我。”
徐波沒再說話,轉身走出廚房,把小芽送進周娜娜懷里,說︰“娜娜,我去趟書記家,問問是咋回事!”
周娜娜卻小聲說︰“徐波,會不會是徐書記對你娘有意思?”
徐波哼了一聲,說︰“我爹剛去世不到仨月,誰對我娘有意思都不行!”
說著,他大步走出了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