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握著被掛掉的電話,內心一陣冰涼。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馬煜雯,肯定是她把自己去找翠翠這個事告訴了周毅雄。
他去了馬煜雯的辦公室,走到馬煜雯近前,深吸一口氣問她︰“小雯,剛才周毅雄打電話給我了,是不是你告訴了他我去找翠翠的事?”
坐在辦公椅上的馬煜雯趕緊說︰“徐哥,是周毅雄問的我,我只說你去外地出差,沒告訴他你去找翠翠呀。”
徐波感覺她在說謊,便用手指敲了敲辦公桌,皺著眉頭說︰“小雯,虧我那麼信任你,你為何要對我撒謊?”
馬煜雯抿著嘴,眼瞼低垂,隨後嘆口氣說︰“徐哥對不起,我有把柄在周毅雄手里,你也看到了,周毅雄對我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我也是無奈呀。”
接著她又說︰“徐哥,問題的關鍵不是你找不找翠翠的,是周毅雄根本看不起你,沒把你當妹夫啊,當初他之所以把你留在廠里,只是因為你能給廠里帶來好的氣運。”
她的這番話避重就輕,自己成了受害者。
徐波沉默著不說話,馬煜雯站起身走到徐波面前,抬手按在他肩膀上,說︰“徐哥別灰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其實你不笨,總有一天你會成功,周毅雄也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徐波看了她一眼︰“算了,這事我不怪你,我去車間轉轉。”
說著,他轉身走出辦公室。
徐波走出辦公樓,接近中午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春天似乎更近了。
就在此時,那個貨車司機小伙走過來,他抬頭看了眼辦公樓二樓,神秘一笑對徐波說︰“哎徐廠長,馬主管咋不下樓啊?這麼好的天,也不出來曬曬太陽。”
徐波沒好氣的對他說︰“你很閑是吧,去把廠區院子掃一遍。”
司機小伙說︰“這活我要是干了,那看門老大爺就沒活干啦。”
他話剛說完,徐波手機響起鈴音,看到是母親打來的,趕緊接起電話。
“兒子,快回家看看,小芽不見了。”電話里傳出母親焦急的聲音。
徐波一驚,忙問︰“啥時候的事?”
母親在電話里說︰“我也不知道啊。”
徐波掛了電話跑上辦公樓,進入馬煜雯辦公室說︰“小雯,快跟我回家,小芽不見了。”
馬煜雯臉色一變,羽絨服也來不及穿,跟著徐波匆匆下樓。
開車回到家,二人剛下車就看到王麗香從院子里走出來,徐波趕緊走過去問︰“娘,到底咋回事?”
王麗香說︰“早上我在屋里收拾屋子,小芽在院子里玩兔子,你張嬸來咱家玩,我就跟你張嬸嘮嗑,快晌午的時候,我就說要做午飯,你張嬸才離開,那時我才發現院門敞開著,小芽和兔子都不見了。”
听完母親的講述,徐波一咬牙說︰“娘,小芽還是個孩子,你咋不看著點啊。”
王麗香說︰“小芽又不是一頭牛,能用繩子拴著,我哪能看得住啊!”
站在一旁的馬煜雯此時說︰“徐哥,咱去村里找找吧,可能小芽看到兔子跑出院子,她去追兔子了。”
徐波思索幾秒對母親說︰“娘,你去大隊書記家,讓他在大喇叭里讓村里人幫著找找。”
“哎我這就去。”王麗香答應著,轉身就要走。
“娘,我睡覺的屋里有煙酒,你給書記帶條煙。”徐波對母親說。
王麗香腳步沒停頭沒回,擺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和書記好著呢,不用送禮。”
望著母親匆匆而去的背影,徐波突然想到一個事,早上自己從鎮子上坐著三輪摩托往回走時,在公路上看到一輛無牌照的黑色面包車,難道…小芽被拐跑了?
想到這里,徐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距離自己看到那輛黑色面包車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假如小芽真的在那輛車里,現在估計已經跑到幾百里之外了。
隨後徐波對馬煜雯說︰“不行,咱得去報警!”
馬煜雯點點頭嗯了一聲說︰“我去拿幾張小芽的照片。”
說著,她跑進院子,過了會又跑出來,徐波開車拉著她極速往鎮上趕。
去往鎮子的途中,徐波給鎮長常經旺打了電話,說有事要他幫忙,讓他在派出所門口等著自己,常經旺爽快答應。
到了鎮派出所,常經旺果然站在門口等著,徐波下車走過去對他說︰“常鎮長,我家孩子不見了,你幫忙一塊報個案。”
“好好好,那咱快進去。”常經旺說著,走在了前頭。
馬煜雯將小芽的幾張照片遞給工作人員,這個工作人員看著馬煜雯說︰“是你的孩子嗎?你給我身份證,我做個登記。”
馬煜雯說︰“身份證忘家里了。”
其實,馬煜雯心里有點害怕來派出所這種地方,畢竟自己身上背著條命,她說故意沒帶身份證。
一旁的常經旺對工作人員說︰“先給人家找孩子要緊,身份證等會再填不行嗎?”
工作人員認得鎮長,就沒再說話。
走出派出所,徐波打電話給母親︰“娘,咋樣了?在村里找到小芽沒?”
母親說︰“沒有,不過咱村那個放羊老頭說他早上在村頭看到一輛黑色面包車,小芽不會被人偷走了吧?”
听到母親的話,徐波便確定自己看到的那輛車就是拉走小芽的那輛,心里頓時感覺淒涼起來,想不到自己和小芽擦身而過也不知道。
徐波又趕緊將這個信息提供給民警。
出了派出所門口,徐波對常經旺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常經旺晃了晃他的大腦袋說︰“徐廠長,以後有啥事就盡管開口。”
常經旺走後,徐波對馬煜雯說︰“小雯,對不起。”
馬煜雯此時眼中有淚,搖搖頭沒說話。
平時看不出來馬煜雯和小芽有什麼太深的感情,而此刻,徐波感覺馬煜雯的情感都是隱藏在心里。
二人上車往家走時,坐在副駕座位的馬煜雯說︰“假如小芽真的被人害了,那就是她的命。”
話有點冷血,徐波看了馬煜雯一眼,沒說話。
徐波拿著手機給縣城的郭詠梅,于曉霞還有王老板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留意著點。
打完電話之後,徐波又想起一件事,那天早晨,小芽在掃院子時,說夢到爺爺在哭,如今小芽丟了,那麼自己父親不就是會很難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