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壓抑的情緒轟然而出,我咬著牙向前一跨,微抬右臂——蒂娜是眼見我將匕首放入右臂袖口的。
蒂娜用力拽住了我。“你瘋了!”
“到底是誰瘋了,你還看不清嗎!”我幾乎是吼著說道,“他,斯慕,在這件事上目前為止做過任何有幫助的事嗎?恕我直言,他的行動帶來的‘收益’還比不上暮光閃閃那封未完的信!”
我的話仿若一股寒流,‘凍住’了在場的所有馬︰蒂娜的右蹄雖仍搭在我的肩上,卻全然沒有力氣;斯派克直直盯著我,目光呆滯;斯慕的反應最為反常,他苦悶的神情逐漸平靜,視線變得明亮起來。
“你們這是...”話沒問完,反應過來的我恨不得猛抽自己一蹄︰暮光閃閃,“未完的信”,能說出這些詞語的我又是何身份?還會是“地下社會”的某位先生嗎?這種自曝身份的愚蠢橋段在影視中屢見不鮮,每次看後我都會鄙夷地說上一句“不過如此!”;只有真正設身處地時,才能體會到“當事人”那種無奈與驚慌。
身份既已暴露,我便再無限制;我掙開蒂娜的右蹄,一甩臂,抽出蒂娜準備的匕首,前跨兩步,將刀刃架在了斯慕的脖子上。
“不用這麼緊張,您一早就知道我的底細,還有什麼慌張的呢?”出乎我的意料,一連串連貫的動作並沒有嚇到斯慕,他既不躲也不閃,語氣輕松,“而您的身份——與暮光閃閃相識,並能與之通信,這樣的地位,也就只有那幾種可能,”他頓了一下,從容一笑,“宮中的馬若初次相見,禮數恐怕不是現在這般吧?”
我心中一驚,右蹄隨之一抖,刀刃微微嵌入了斯慕脖子,我急忙收回了匕首——我不得不承認,對于信息缺失的當下,斯慕作為主要信息源之一,就算有再大的火氣,我也不能傷他。
沒了威脅,斯慕後退兩步,微笑著坐在了身後的破皮椅上。
“別哭喪著臉嘛,先生,”斯慕莫名地滿臉愉悅,“您真是我的‘救世主’,有了您的身份,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微笑的表情忽又轉為嚴肅,“只要您願意配合。”
“那...那也要看是什麼情況。”我對他的態度感到緊張,有些結巴地給出了這一中性的答復。
“等我說明了情況,您自行判斷,”斯慕欠了下身子,算是鞠了一躬,“為了帝國的未來!我們目的相同,不是嗎?”
我動了動嘴唇,將“不一定”三個字留在了嘴里;斯慕的行動雖沒什麼實際幫助,但可以看出他一直在為水晶帝國著想——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即便是他裝出的假象,在他撕破臉面前,我也要表示信任。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蒂娜雖然袒護斯慕,但從她焦急的神情來看,她同樣無法理解斯慕的行為。
“其實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願瑞利摻和進來,”斯慕攤了攤蹄,表示無奈,“但...听了剛剛的講述,你們也明白了我的苦衷,無論是沃克爍賢還是半文錢,我都沒法做出什麼行動,如果不借助瑞利施加相應的干預,那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可將消息告訴給瑞利無異于飛蛾撲火,”我陰陽怪氣地說,“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我是‘間接’告訴了瑞利,‘間接’,”斯慕著重強調了一遍,“我當然要想清楚相應的後果!如果瑞利知道半文錢私藏碎片,拼上‘黑晶’全部的力量,第二天早上必要見到碎片——伴著半文錢的首級。”
我咽了口唾沫,言語中不加修飾的死亡遠比寫在書上真實,特別是它真的可能發生在你自己身上時,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尤為不適。
“瑞利沒有任何相關信息,他是完全憑著直覺行動,換句話說——毫無方向的行動,我需要給他一點小小的幫助,至少...給他劃定一片區域,”斯慕眯起了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想保住半文錢,就要有一只‘替罪羊’代他受死。”
斯慕此時的神態與瑞利極其相似,那種隨意宣告別馬生命結束的漠然神情所產生的氣場壓的我喘不過氣。
“‘替...替罪羊’?”深吸幾口氣,我緩緩地問,“是誰?”
“是誰無所謂。”斯慕一聳肩,“想辦成大事,總要有所犧牲。關鍵是要讓瑞利能猜到半文錢頭上,讓他對他心有顧慮,但又不致起殺心,這是最好的狀態。”
“那...所以,你選了誰來作這只...這只‘替罪羊’?”心智不夠成熟的我始終無法心平氣和的說出這種關乎生命的話。
“好吧,像您這樣的馬,我以為不會這樣‘不拘小節’呢,”斯慕皺著眉,有些疑惑地看著我,“我打听了與他最近一次合作過的馬,似乎叫巴納斯。”
一听到這個名字,那時的所見所聞又出現在眼前,這苦命的一家為了生計與半文錢“合作”害死了一雄一雌兩馬,可現在,又是他們代半文錢去受死...他們有罪,但絕不應成為半文錢的擋箭牌。
我的嘴唇在顫抖,我想問他為何要卷入其他無辜的馬,我想問他如果計劃失敗那兩馬的性命誰來負責;但最終,我什麼也沒說出來。
斯慕沒有注意到這些,見我不語,他繼續說道︰
“每天,我收到的求助信有上百封。想把什麼信息傳達出去輕而易舉,只要在回答他們的‘小問題’時有意無意的提到些相關信息,看似無意,這些消息一定會傳達到瑞利那里。”
“你這麼有信心?”我懷疑地問。
斯慕苦笑一下︰“瑞利的多疑是他的天性,即便是被他親蹄養大的我,他也心懷一絲防備,每天我收到的這些來信中,一定有他的爪牙所寫,目的就是通過我給出的回復‘監控’我的動向。我是從幼駒時就跟他一起闖蕩‘黑晶’,他的這點小伎倆騙不過我,不過,借他安插的這些‘臥底’之口向他傳遞某些信息,屢試不爽。”
無法反駁,瑞利的性格的確如他所說,他的推測完全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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