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那匹“雌駒”的語氣中驚訝夾雜著些許怒氣,“上一次,你帶回來一位先生,現在竟又帶回一條龍?”
“如果你能看得更清楚些,你就知道這條龍有多可靠了。”不算完全回答問題,蒂娜一邊說著一邊摘下蹄鐵,將其拋給了雌駒,“看好這個,別被別馬發現,如果讓銀甲知道了它的存在,足夠我們兩個下死牢了。”
雌駒本穩穩接住了蹄鐵,經蒂娜這麼一說,她的雙蹄一顫,蹄鐵險些掉到地上;仔細端詳一番,雌駒疑惑地問︰
“就憑這?兩塊爛鐵?”她又掂了掂,“好吧,說它‘爛’有些夸張,但...真拿去換錢的話,最多只值一銀幣。”
“如果僅因為它的金錢價值,我完全不會費力回來一次,”蒂娜回答,“這東西是克斯韋爾的。”
“克斯韋...”還沒完全說出這個名字,雌駒便頓住了,隨後恍然大悟,“啊!難道這是...”
“他以前用的東西,”雌駒的話沒有說完,蒂娜便繼續說道,“銀甲閃閃對他的曾經有多痛恨不必我多說。”
“那你又何故將它拿回來,隨便一個地方把它埋了不是更好?”
“它的意義特殊,我不確定以後還會不會用到,”蒂娜的語氣有些遲疑,“一種預感,就想把它留在我們可以掌控的範圍中。”
蒂娜與雌駒對話時,我不停抽著鼻子,空氣中有一種十分熟悉、令馬作嘔的味道,有點像是...永恆自由森林中那只馬不馬、鬼不鬼的生物爆炸後髒器的味道;我不停嗅著,味道較當時已淡了許多,但它僅存的微弱氣息仍不斷刺激著我的嗅覺。
這味道從哪來?我俯下身,地面滿是枯枝敗葉覆蓋的塵土味,有些刺鼻但絕不與髒器類同;我與斯派克已在皇宮進行過清洗,為了覆蓋住這惡心的氣味,我和小龍用了近乎半瓶香精,以致整個身體散發的氣味從一種“惡心”變為了另一種。
排除了種種因素,這氣味的來源只剩下一種可能︰正與蒂娜交談的這匹雌駒。
斯派克和蒂娜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這不和諧的氣味,我便沒有明說。如果我的推測成立,這匹雌駒與森林中那匹就一定是同一匹馬;我初次隨蒂娜來到這里準備離開時,她也要動身去“做些事情”,時間上剛好吻合。只是...她去永恆自由森林干什麼?她見到我說出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而且沒有任何可供推測的線索。蒂娜並不想透露關乎雌駒的信息,就像她的身世一樣,只要我一提到,要麼轉移話題,要麼直接閉口不談。
雌駒似乎是發現了我異樣的目光,她歪著頭,用同樣的目光看了我片刻,沒有說什麼。
注意到這些的蒂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雌駒,疑惑地問︰
“怎麼,你們兩馬認識?”
房間太黑,雖然我盡力去看,仍只能望見雌駒臉部大概的輪廓,而那時森林中的陌生馬所戴的巨大兜帽已完美蓋住她的頭,我對她的臉部輪廓印象模糊,更不可能以此比對是否與眼前馬同為一匹了。
雌駒倒是堅決,她輕搖了下頭︰
“不,除非算上那次你帶他回來連介紹都沒有的見面。”
我一聳肩︰
“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們應當先回去了。”
蒂娜沒有過多糾結,只是,在轉身向我時,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恐慌,隨即,她便調轉身子,走到雌駒身旁,在雌駒耳邊低語了什麼。
“有這種事?!”雌駒的聲音是壓低的,但因驚訝的情緒仍被我听清。
蒂娜右蹄向下擺了擺,示意雌駒不要太過聲張,而後,又點了點頭。
雌駒佇立片刻,側著身,繞過蒂娜、斯派克和我,從入口走了出去。在她經過我身旁時,我下意識觀察了雌駒的面部;光線昏暗,擦身而過的瞬間,我只望到了一雙深紫色眼眸。
她匆匆下了樓,我盯著她離去的方向,欲言又止。
蒂娜緩步走來,拍了拍我︰
“我們也走吧。”
我點點頭,俯身讓小龍得以騎到我的背上。
相比于剛從暗渠“逃出”那時,天色已完全浸黑;奔回皇宮,我們都一身倦意。我拜托斯派克再寫一封信給暮光閃閃,希望將隻果杰克安全逃脫、小蝶是黑晶王的新附體者這一消息告訴她。一面听我說著這些消息,斯派克的表情越發驚訝,他記好所有要點後,點燃一盞燭燈放在房間內的木桌上,又抽出一張嶄新的信紙。
“交給我好了,你們就先休息吧。”
言罷,向前傾身,像是要趴在信紙上,開始疾書。
我的視線在因小龍的羽毛筆扇動而搖曳的燭光中漸漸模糊,不知何時,便完全沉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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