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隆——
響聲震蕩著空氣,同時撕扯著我的耳膜;周遭的樹木、花草甚至包括我在內無一不伴著聲音顫抖,仿佛在為這未知的生物感到驚懼;斯派克的雙手胡亂抓著我的鬃毛,怕被這響聲震落、被怪物抓了去。
我喘著粗氣,一滴汗珠從我的臉頰劃過,先前的所有運動量都比不上這短短幾秒內的體力消耗;雖然蹄下的草地依然冰冷,我卻感到徹體的燥熱,我的心不斷沖擊著胸膛,撞得我有些發暈;我閉上雙眼,整個身子貼在地上——現在,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炸雷般的響動持續著,似乎我正處在一場雷暴的中心;只是這雷暴不是自天上落下,而是從身下傳來,顯然,那體積較大的怪物正在跑動。
單是步履聲就能對環境造成如此大的震撼,很難想象那怪物的真身體積會何等巨大!
我稍微直了直身子,以便我可以透過草叢的間隙觀察到外面的情況︰視野之內絕沒有什麼可疑生物出現,只是響聲越發地震耳。我低吼道︰
“斯派克,把驅魔粉拿好,在我的左口袋中!”
斯派克沒說什麼,默默將手伸進口袋中,將其中的驅魔粉拿了出來。
我的這一命令是為了能夠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試想一下,如果怪物發現我們,向我們發起攻擊,我們卻連最起碼的防御都做不到,何等荒謬!
我吩咐小龍注意身邊的情況,自己則將精力全部放在了草外。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更何況更待著的事物關乎這兩條性命!我眯著雙眼,仔細去分辨聲音傳來的方向——雖然經過反射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四面八方傳來,但隨著距離的縮短,真正方向的音量逐漸清晰並增大,慢慢蓋過了其余所有的反射音。我靜心停了一會,將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一片草叢上。
我十分確信,那里便會是兩只怪物的出現處。
斯派克見我盯著一處不懂,也明白了我這行為的含義;他緩緩舉起了驅魔粉。
“別輕舉妄動!”我制止了他,“先觀察觀察情況。”
“有什麼好觀察的,”斯派克撇著嘴,“它一露頭,我便扔一包過去,後面那個跟上來後,這一包再扔過去;驅魔粉生效時,我們便可順著這條小路溜走,一絲痕跡不留。就這麼簡單!”
“我問你,如果沖出來的兩個生物十分警覺,在你扔驅魔粉過去的瞬間被它們發現並躲開,進而發現了我們,你該怎麼辦?退一步講,就算驅魔粉生效,它們總會發出喊叫吧?因此招惹來更多的怪物,還不如眼下這兩只好解決!”我壓下了斯派克高舉的手,“只要我們不聲張,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它們不會發現我們,叫你拿驅魔粉末出來是防患于未然,你別想著仗著它去與怪物大打一場!”
“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現在必須听我安排!…咳咳…”我的嗓子有些發啞,炸雷般的響聲從未停止,斯派克在我耳邊低語,我則高聲回應著他。
我僅咳了幾秒不到,草外忽然“ 嚓”幾聲,這是草睫折裂的聲音!不經思考,我向一旁狠狠地倒去,斯派克沒有反應過來,倒地前還嘟囔著︰“我扔東西一向很準…”,隨著沉悶的落地聲,他失聲尖叫︰“啊——”
不等他的音節喊完,我的右蹄已狠狠壓在了他的嘴上。
我用左蹄在地上順蹄撿了塊石子,在眼前的草根上胡亂劃了一通,勉強弄出一個硬幣大小的空洞,便急忙透過它去看草外的狀況︰
有兩只體型相近的生物在激烈的爭斗,並沒有我所預想的“龐然大物”;那足以震懾周遭環境的響聲是這兩生物中較大的一個造成的——它所踏過的地面均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凹陷,據目測最淺的地方也有兩厘米深,它的力量由此可見一斑——它的外貌也不甚詭異,就像那些恐怖電影中失敗的實驗品一般,自然本身絕不會造出如此丑陋的生物︰假使這里有一只老虎,只保留它的身體,將豹的四肢、蠍的尾巴、鷹的翅膀全部安在上面,最後,補上一顆適當大小的獅子頭顱,就得到眼下這只…生物——我只能這樣稱呼——了。
與它相對的另一個則要正常得多︰那生物穿一身黑色斗篷,上戴一頂同色兜帽,上額與雙眼都隱于帽沿之下,露在外面的雙唇緊閉;從她劇烈運動所顯現出的身形以及斗篷外依稀可見的四肢推斷,她極可能是一匹雌駒!
雌駒與那怪物的實力不成正比,她不及怪物有力,卻也未在敏捷上勝出幾分;她在四處跳動,似乎在尋找逃跑的機會,只可惜先前在樹林里由于眾多樹木的阻攔,她可能還能夠甩出怪物一點距離,跳到了這一片相對空曠的地方後反倒被步步緊逼——他每跳向一個新的位置,怪物隨後便同樣跳到她的面前,她表情沉著、步調不亂,但跳躍範圍越縮越小——顯然,那怪物想把她逼到角落後再對付!
眼見著怪物就要得逞,我卻沒辦法做些什麼,如果我的騎士槍在身旁的話,我一定早就沖出去幫助雌駒了;和蒂娜道別後,我一心只想著來見澤蔻拉,禮帽和騎士槍一並忘在了皇宮。我不敢空蹄上陣,雌駒右蹄上握著一柄短匕首,她在跳躍時多次砍向怪物,而那怪物不閃不避,就直接用雙臂接下攻擊;有一次雌駒已將短匕插入它的左臂幾分,換來的只是怪物的一聲巨吼,隨後她為了躲開怪物的攻擊,只得將匕首拔出;這些是我親眼見了的,那怪物的整體實力在我心中已有了個大致定論,因此我更不敢輕舉妄動。
忽然,雌駒像是被石子絆了似的,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她的兜帽順勢下滑,可這仍不能顯露出她完整的容貌——這全虧了她那奇異的發式︰將馬的臉以中分線為界,左半邊的鬃毛扎了數根細辮,一並綁到了脖頸處;右半邊的鬃毛則幾乎觸到肩膀,將右半邊臉遮得嚴嚴實實。不過,僅以可以看到的部分判斷,這雌駒的容貌也絕屬上流,她深紫的發色與瞳色完美搭配了她的體色,標致的五官也不輸公主幾分,加上她一副萬事無阻的表情,整匹馬散發著難以言表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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