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啊,朋友。曾幾何時,我與澤蔻拉的想法不甚相同,我是多麼憎恨這個詞啊;可自從我來到了這個宇宙,與暮光閃閃等馬相識後,我的思想就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轉變。這種轉變是漸進的,但它產生的效果是巨大的︰我會為隻果杰克的失蹤感到哀傷,會為暮光閃閃、瑞瑞、萍琪以及雲寶無私無畏的獻身感到贊嘆,我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不去信任任何人,不相信友誼存在”的少年了。這轉換奇妙,我撥開了擋于眼前的迷霧,“友誼”這個詞匯褪去了表面的黑暗,顯出它璀璨絢麗的真身來。它的光輝覆蓋了我,宛如群星護擁著我,我身處其間,心中暢快無比。
但我卻望不到它的“真實樣貌”,我所觸及的只是它萬丈光芒的一處;它的真身奉于高台,而我只登上了第一個梯級;友誼到底是什麼?我仍無法回答。互幫互助?或是互相信任?似對,又似不對,我只能感受到大體,並對別馬說︰“這就是友誼。”
不過,這些話我都說在了心里,澤蔻拉不會把話說得那麼絕對,她肯定不指那些真正的朋友。譬如暮光閃閃她們六馬。
澤蔻拉將四包用淡綠色紙包裹的“驅魔粉”遞給了我︰
“這些粉末足夠你們路上用了,必要時就撒上一些。”
我接過後,用右蹄掂了掂,四包加在一起不過三百克左右,我問︰
“一次要撒多少?”
“一包的三分之一,體型大者半包,”澤蔻拉像是在背古文,“切記不要過量。”
“過量會怎樣?”
“不知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古訓,我沒見過真實使用時過量的後果,”澤蔻拉回答,“但既然它傳得下來,必然不會是胡言。”
“嗯…”我點頭,經過她的講述後,我對她的祖先們充滿敬佩,留下來的古訓更是不敢不信。
“斯派克,這個你拿好…”我轉身準備將驅魔粉給他拿著,可一回頭,他卻不知何時出了屋子,正在門口等候。
無奈,我只得將驅魔粉放到風衣口袋中;右口袋已經放不下任何東西了,四包粉被我放到了左兜。
澤蔻拉收拾好所有器具後,一個後空翻,準確地落在了直立于地面的法杖上——順便一提,那法杖自我進屋到現在,一直都直直地立著,吹散白煙的那股強風甚至都沒能讓它晃上一晃,我越發的覺得它是固定在那個位置上的;可即便如此,澤蔻拉這“反物理”的姿勢又怎麼解釋?只有問她才清楚了。但她此時已合上雙眼,眉頭微顰,恢復了最初的“冥想”狀態,我也不好再問什麼,便輕輕出了木屋。
斯派克正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四周皆是樹林,空氣顯得比阿奎斯陲亞、水晶帝國清新得多,不時有微風自林中吹來,拂面而過;若不是其中魔物充斥,我真的想在里面好好地散上一天步,這里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環境的完好程度即使放到人類世界也只有未遭破壞的最原始森林可以比擬。可惜,一個缺點使得這些所有的詩情畫意統統破滅,只留下深深的恐懼。
斯派克見我出來了,站起身,略有抱怨地說︰
“怎麼才出來啊?我等了好久了!”
我有些無語︰自我在房間里最後一次見到他到現在不過三分鐘,他等的“再久”也不會超過這個時間;我用右蹄輕拍了一下他頭上的綠色鱗片,回答︰
“你這不是等的挺愜意的嘛!而且,你出來這麼早,不要驅魔粉啦?”
“呀…對!”他一拍額頭,轉身要回木屋中。我拉住了他︰
“已經被我收好了。你說你,這種關乎性命的大事都能忘!”
斯派克吐了吐舌頭,一躍跳上了我的後背。與來時的威風不同,此時的他雙手摟著我的脖子,整條龍伏在我的背上。他在我耳邊輕聲道︰
“羅絲,我有些…有些緊張。”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緊張”是照顧情面的說法,說明了就是“害怕”。
我想安慰安慰他,可我的緊張感絲毫不在他之下︰他趴在背上閉上雙眼、堵上雙耳,對外界環境不聞不問,我卻要一步一步走出這里——這片危險之地;有了驅魔粉就無後顧之憂了?我完全不這麼認為,正如有了滅火器仍會失火,有了保障的飛機仍會墜毀;驅魔粉只是一種安慰,它沒法杜絕魔物的出現,現在我甚至沒法知道它能不能阻止魔物的攻擊——我只能相信澤蔻拉的“能力”了。
斯派克卻抖得越來越厲害,他的喉中傳出幾聲抽咽,他可能正在想象森林中的“魔物”,如果我再不表明我的態度,他恐怕就要哭出來了;我清了清嗓子,以使聲音听起來更加可靠。我說︰
“怕什麼?有我在呢!你只要坐穩,出這片森林的任務就交給我吧!這不是你輕車熟路的強項麼?”
鼓勵的話多少還是能起些作用,斯派克輕輕“嗯”了一聲,不再顫抖,雙手抓緊了我的風衣衣領;我再次望了望返程的路︰樹木叢生,昏暗若夜;森林實在太大了,一眼望不到盡頭,樹木由于“自然選擇”而變得粗壯高大,葉片互相疊在一起,將陽光完全擋在林外——這從地面上稀疏的雜草也可見一斑。樹木高大,雜草稀疏,環境優美,卻“魔物”顯現…這片森林將許多個極端結合起來,成為了一個天堂與地獄的共生環境。
我再次咽了口唾沫,長舒一口氣,以一種適中的速度奔回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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