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灼胥的眉毛因了我的回答皺的更深了,“這個消息看來確是真的,但您怎麼證明您蹄中這一塊就是兩塊碎片之一呢?”
“這...”他的這句話倒真的將我問住了,我思考片刻,回答︰“另一塊碎片的下落現在也有推測,我們的馬正在努力尋找,等找到後,看能不能和這塊一起拼出‘水晶之心’來。根據它的硬度推斷,裂口處應當能夠完美貼合。”
這句話說完,我自己都心存顧慮,真的依據硬度推斷,它根本就不會碎成兩塊。
好在安灼胥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馬,他似乎意識到我們在這一問題上已經浪費太長時間,主動換了話題︰
“但是,在確定她的真實身份前,就這樣將她帶在身邊是不是太過危險了?”
“她的武器已被我繳收,”我說,“而且,她的表現目前來看,也是在幫助我。”
後面那句“就是不知她的真實意圖如何”被我吞了回去,張著的嘴隨即便合上了。
安灼胥明顯注意到了我的這一動作,他的右眉挑了一下,但他仍一如既往的選擇了沉默;他微微點了點頭,說︰
“既然如此,我就只有祈禱您的判斷是正確的了。我還有公務待辦,就先回去了,您有事,可以去我的住處找我。”他抬蹄指了指遠處的一幢房子。
“您不住在宮中?”
“我每天都要在太陽出山前去訓練場鍛煉,宮中的大臣們可沒法在這個時間醒來;到了晚上,他們往往又都處理文件到很晚,那個時間如果我沒有任務在身是一定要休息的,”安灼胥聳了下肩,“我和他們的作息完全是相反的,所以便搬到宮外了。”
我點頭回應。
安灼胥又說︰
“我會通知門衛的,您想找我,報上您的名字就好。”
“麻煩你了,”我抬起右蹄揮動著回答,“您先忙吧。”
目送著安灼胥走遠後,我回頭,發現蒂娜正微笑著看著我。她的表情沒什麼問題,但此時我卻覺得這笑容令馬背後發涼。我警惕起來,語氣威嚴地問她︰
“你心里又在打什麼主意?我警告你,別想有什麼大動作!”我沖她揮了揮蹄,既是對她的威懾,又給自己壯了膽--她能給馬一種很自然的壓迫感,這種感覺沒有理由但卻合理,好像本該如此一樣,同她交談時,我總是想方設法給自己一種“底氣”,這樣才不致緊張過度而出現差錯。
不出我的意料,蒂娜沒有受到任何“威懾”的影響,她仍是那種舒心的微笑,我則以警覺的目光應對;我們兩馬這樣僵持了約一分鐘,蒂娜“噗”的一聲,笑出了聲,她嘆了口氣,說︰
“您對我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吧?我只是望著您,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呢!”
被她這樣嘲諷的感覺當然不好,但我也確實沒法責備她什麼;為了掩飾我的尷尬,我仍粗著聲音說︰
“你的確還沒做什麼,但我知道你肯定在謀劃什麼。”
“您一定要這樣想我也沒什麼辦法,”蒂娜聳了聳肩,“我仍是那句話︰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那你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笑容?”我對描寫式敘述實在不擅長,只能這樣指代地問。
“您說我的笑容?”蒂娜的微笑恢復了,“這是友善、感激的笑容啊,感謝您對我的信任,我們之間的彼此信任關系已經建立起來了,沒錯吧?”
“你偷听到了我和安…和那位先生的對話?”雖然我這樣問,但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我回想著剛剛與安灼胥談話時聲音的大小…不應該被她听見啊。
“你們說話前,安先生便看了我一眼,”蒂娜不緊不慢地回答,“這意味著什麼,小幼駒都清楚吧?而且,您說話時還不是望我幾眼,談論的話題除了我,還能是什麼呢?”
她的話很合邏輯,而她稱安灼胥為“安先生”,又能看出她以前便認識他——或是她單方面了解他;我仍在意著她為何會詳細地清楚我們之間的對話內容,便繼續糾纏︰
“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想,你也僅知道我們是在談論你,可你是怎麼知道我信任了你呢?”這句話剛出口我便後悔了,我這樣問無異于是在告訴她︰我的確已經信任你了。
“如果您不信任我,我現在還會在這里站著嗎?”蒂娜回答,“你們兩馬間的對話內容不難想象︰安先生一定多次表示了對我的質疑,而您因為我的‘水晶之心’碎片便一直信任著我,最終,他也暫且‘信任’了我;我猜的不錯吧,羅絲先生?”
听了她的回答,我禁不住想連拍幾下額頭︰的確,如果連我都懷疑她,安灼胥便會在談話一開始就把她帶回去了。听了她的解釋後,再想一遍“推理”過程,若是看小說時我一定會不屑的笑笑,屆時還可能會加上一句“不過如此!”,可一旦設身處地,真正處于那樣的環境中,腦子就一片空白、轉不過來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正在于此。
不過同時,听了她的這番話我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樣“放心”的將碎片交給我。並在我一提出要拿它時她便同意了︰這是她對我的一種“假信任”,“水晶之心碎片”是她拋出的一塊“擋箭牌”,我因為得了她的“碎片”而“假信任”她,在別馬質疑她時為她邊界安灼胥與我的對話就是對她這“擋箭牌”的一次考驗,顯然,她對它很有信心,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連安灼胥都默許了她在我身邊同我一起行事,全帝國上下能再提出反對的馬也就只剩銀甲閃閃了。說起在我身邊,這也是她“假信任”我的一種體現,她與銀甲的目的是類似的︰銀甲堅持在我訓練小蝶時監視,是為了防止死囚們說出他的“秘密”,蒂娜在我身邊,則是為了能夠時刻看管“碎片”。想到這些,我有些失落,自己被當作“附屬品”一樣對待,而我卻無法改變什麼… …
蒂娜在一旁見我盯著天發呆,便用右蹄推了我一下,問︰
“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接下來的安排。”我隨口答道。對于這種敷衍式的回答,我在人類世界早已練得熟到不能再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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