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宮的路上與來時並無兩樣,但由于已有了更多顧慮的事,早已不覺路途有什麼艱辛了。
回到皇宮正宮,空無一馬,看來二公主並不在正宮辦事。暮光閃閃說正常情況下此時她應在自己的臥室中休息,那樣我們是不便去找她的。宮中現在只有我是有合法居所的,我便提議所有馬去我的房間商量,這一提議很快得到了認可。
進了房間,斯派克便感嘆道︰
“哇!也這麼多書?!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這是你的房間,我真以為這是暮暮的某個小書庫了。”
我正在思考一些事情,便無心欣賞這種打趣的話,隨口說︰
“你們隨便坐吧,我準備思考一些事情。”
“嗯……我也是如此,”暮光閃閃點了點頭,又補充說︰“我看大家也都安靜思考一會吧。”
其余馬許是同意了,我不知道,因為在暮光閃閃的話說完後,我便坐到了我的辦公桌前,用雙蹄支住臉,開始復盤整起事件。
這件事到底是誰不對呢?應當是“主謀”——杰克•羅絲了,但,他——我現在以一匹局外馬的身份、絕對客觀的分析問題——不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嗎?難道這有什麼不對、應當被指責?
這就引出了新的問題,也使我意識到一個客觀真理︰追夢並不絕對是正確行為。
我並沒有貶低、批評夢想的意思,我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
夢想,固然是十分偉大、神聖的,為實現它有些人默默努力,而有些人則舍棄了許多對平常人來說同等重要的東西;例子是不缺的,也是不少見的︰司馬遷搭上了尊嚴,萬戶搭上了姓名,居里搭上了青春健康,共黨搭上了萬千血肉,四九年搭上了一千八百四十年;我們能因為損失了某些方面而不贊他們的偉大嗎?
這涉及到夢想與責任之間的價值高度問題,人是一種社會性生物——阿奎斯陲亞的馬也是如此——所以一個人不能只以自己為中心去思考問題、看待問題;夢想對集體中的每個個體當然都是高尚的,但責任的價值高度卻不取決于個體的一員,而是與個體所擔任的職位緊緊相關;簡單點說,夢想是主觀因素,擔責任是客觀因素。一個平民可以無所顧慮,靠雙步去游山玩水,不必考慮何始何終,當一個自由的浪者也無可非議;若換做一位領導者,是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這樣揮霍的,所有事也都要提前計劃好,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只能是一個奢望;如果領導者堅持依照自己意願去行事,而不做他本應做的事務,我們只會厭惡的說一句︰“不務正業!”
為什麼會這樣?其實我們是公平的,不對平民或領導者中的任一方有偏見,只要他們依照真理去行事。真理就是︰責任和夢想是等價值、互不沖突的;如果它們發生了沖突,我們必須從集體角度出發,舍夢想而取責任,那真理必定會用它自己的力量去磨滅夢想,因為真理是不可改變、也是絕對正確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又要去推崇夢想呢?因為夢想本身是高尚的——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否認它的價值——但夢想也須有一個限度,夢想無止境這種言論純粹是說給尚未實現夢想的人听的;職位越低,夢想才會越大;試想,一位國家的平民和君主,誰的夢想會更大?平民見識淺薄,因而值得向往、憧憬的東西就越多;君主歷經艱辛,最終成為君主後,必定是見多識廣,什麼事物都見過了、見多了、見夠了也再也不想見了,夢想還能有多大,只不過是希望國家政通人和,自己安度余生罷了。
杰克•羅絲的夢想是驚人的,也是不可思議的,而他為此做出的諸多努力也是令人稱道的,可以說,杰克•羅絲已將實現夢想視為一生值得為之努力的目標;夢想在他心中的位置顯然高于了一切,包括責任。這就有悖于真理了,通過已知的信息來看,閃衛、杰克•羅絲和流星是保證國家安穩的重要馬匹,他們的職位確定了他們擁有掌控整個國家的軍隊的權利;同時也確定了他們擁有維護國家統一的責任,大公主是對他們高度信任的情況下才會賦予這麼大的權力給他們;客觀的說,一匹處于這樣類似“總司令”式的馬因實現他的夢想而棄責任于不顧,消失于他本屬于的世界,那麼,本由他管理的軍隊就會出現空缺一名領導者的狀況,若被不懷好意的馬鑽了空子,借機當上了領導馬,一舉引發了戰爭企圖推翻大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樣的後果不可想象;考慮到這一點,作為阿奎斯陲亞的公民,沒有任何一匹馬繪制出杰克•羅絲的“追夢”行為了。
這樣去想的話,阻止杰克•羅絲“追夢”反倒是一個正義的行為了。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大公主;大公主作為一個國家領袖,肯定會考慮到我所想到的這些,也肯定是能夠了解到杰克•羅絲的夢想,當晚,在那樣一個地方,那樣一個時間,只有可能是大公主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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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是出乎意料的,但仔細想來,卻又是順理成章的。
“各位,”暮光閃閃站在一個書櫃旁,說,“現在思考了這麼久,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想法?”
“有。”瑞瑞回答道。
“是什麼?”我們都看向了她。
“鏡子的修補方法。”瑞瑞捋著頭發輕輕的說出了這句很有重量的話。
“是什麼!快講!”我由于過于激動,喊出了這句話︰我沒有頭緒的事情,她恰恰有一些想法!這個問題若也同樣順利解決,我回家的日子就不遠了!
“我認為肯定和萬能的諧律元素有關,具體怎麼做,大公主應當知道。”瑞瑞不緊不慢的回答。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諧律元素?又一個新名詞,我不懂的新名詞。
斯派克卻立即拿出紙筆,開始記錄,一邊寫一邊稱贊道︰
“好想法,不愧是瑞瑞,到晚些時候,我們確實應當再問問大公主。”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崔克西給我的紙條,既然能派上用場,早晚都要看,我拿過了日記本,找出了那紙條,展開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工整的小字——寫的很是好看,算得上賞心悅目了——上面寫道︰
鏡子是我打碎的,我自然知道誰可以“修”好它,去問露娜陛下吧,暮光閃閃她們不信任她,你可一定要相信她!
以,天下無雙的崔克西的名譽
建議
露娜陛下......沒記錯的話,應當是二公主。但是,暮光閃閃等馬作為此國的公民,怎敢、又怎會不信任公主?這其中定有什麼緣由,只不過,我無從知曉。不過,既然崔克西提醒了我她們是不信任她的,又偷偷將紙條給我,這都說明了崔克西不希望其余馬知道這件事。雖然似有不妥,但我依然照辦了︰崔克西同樣是匹聰明的馬,她不會指導我做傻事。
“暮光閃閃,”我將紙片放回筆記本中,而後將它又夾在了我的右蹄和身體之間,以防被她們發現,“露娜陛下的臥室在什麼地方?”
“問這個干嘛?”暮光閃閃眨了眨眼,反問我。
“我有些事想要確認一下,”我隨口回答,但又覺得這樣太容易令她們產生懷疑,又補充說︰“一些我不知道的、這個世界的常識。”
“正宮大門右側,正數第二扇門。”暮光閃閃倒也干脆,直接回答了我。
“嗯……”我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門後有一個簡易掛衣架,這是隨六馬進入房間時才發現的,先前注意力被屋內的物品和布局所吸引,完全沒注意到門後還有一個木質衣掛存在。上面掛著一件黑色風衣和一頂黑色圓帽,這兩物十分搭配,而穿在我灰黑色身體上更是適宜,堪稱完美。
“哇!樸素單一的搭配,卻令馬產生一種莊嚴敬重之感,這就是經典的魅力和力量的所在!你這樣帥了不少呢,杰克•羅絲!”瑞瑞一邊捋著她打著卷兒的紫色鬃毛,一邊稱贊道,听得出,這贊嘆是發自內心的。
我倒不以為然,穿好這套後,繼續問︰
“跟露娜陛下交談,需要注意些什麼嗎?”
“她的語氣和氣勢可能會有些咄咄逼馬,其余的話,注意禮節就行了。”
我點點頭,裹了裹大衣,向門外走去。
出門時,我听到雲寶小聲對別馬說︰
“他要自己去見露娜,必有古怪。”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不是顧全大局,我才作出如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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