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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徒堂連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凌小蟄2025 本章︰第164章 徒堂連

    總管告退片刻,少頃領著田更年孫兒女走進屋里。

    孫女8歲,孫子才5歲,見著爺爺就想扭脫總管撲過去撒嬌。天更年擺擺手示意總管將孩子們帶出去,看著往日的師爺懇切道︰“容美尚余精兵600,皆能征敢死之士,我已授意效忠梁山。請師也賢弟代為致意柴子進,此600人肯為梁山死,可堪大用。老夫9子23孫如今僅剩一對孫兒女,望師爺念其孤苦伶仃,善養之。”

    托孤。田更年死意已決。

    對著老洪開口,實則托孤梁山。向昔日大敵求助,乃知世間有種情感叫做英雄相惜,那是中國人獨有的浪漫。

    洪師也知道勸也無用,答應道︰“洪某不死,田氏孤兒必長大成人。”

    田弘歷姓田,按輩分,田更年是他的堂叔父,血液中留著血緣親情,此刻抿嘴道︰“弘歷也必盡到撫養之責。”

    眾人轉出田更年臥房,總管將房門反鎖住。

    看見房舍牆角堆滿了柴薪,田弘歷大驚︰“管家你要做甚?”

    管家淡然一笑︰“奉命焚之。”

    真正的大英雄絕少有上吊投河之類,情急則自刎,如情勢允許更喜蹈火而死。徐侃徐老爺子如此,田更年亦如此。老洪洞悉其中緣由,此刻願再做回容美的洪師爺,快步沖向九進堂,雙手持槌奮力擊鼓,便擊鼓邊吟誦︰“烈火焚身,烈火封神。火,化世間萬物,烈焰之中,昔日榮耀與罪孽一並化為烏有,是為火化。以火化求救贖,是為鳳凰涅盤。”“田公,一路走好啊!”

    容美14萬余眾身朝前頭往後,望著熊熊燃燒的九進堂,拉出長長的隊伍緩緩行進,那600精兵于隊尾押後。管家忙前忙後清點完畢,確認人員資財盡數撤離了。

    了無牽掛也!他別有打算,向洪師爺施以抱拳︰“師爺,請善待小主。”抽出藏于袖管中短刀扎向胸口,用力很猛,刀身盡沒只留刀柄。

    洪師爺抱住垂死待斃的管家垂淚道︰“兄台何苦來哉!”

    話音伴隨著汩汩血沫而出︰“九進堂焚,家園已失,要我管家何用。”

    “你糊涂啊,家園猶在,必將煥彩一新。”

    官家盡忠引出徒堂軍伍的騷亂,一人飛奔出隊列撞開試圖攔阻的闞老大,來到忠肝義膽的管家身邊看上一眼,對著尸首不言語不垂淚,只向著闞老大橫眉怒目,吐出四個字來︰“闞家老大。”

    闞老大揪住那人衣衫要往隊伍里推,“我也認得你,屏山爵府護營村的向家老六。”

    這位向家老六背負雙手不來掙脫。不屑踫你,恥于踫你。你闞老大的手是阿三的手,一只咖喱味、一只屎味。又怒目看了眼老洪,只一字一鑿看著闞老大和洪師也道︰“容美九死︰見利忘義者死、侮辱英雄者死、貶損鄉人者死、叛變投敵者死、妖言惑眾者死、舔跪漢人者死、賣司求榮者死、數典忘祖者死、禍國殃民者死!”

    啥意思,罵人呢!罵叛變投敵的闞家老大不是東西,他向家老六與之只能分南北隔陰陽。又對著隊伍高喊道︰“如今十死無生。容美蒙難,家主與總管自行殉難,我豈能苟活。”隨即橫刀自刎。

    血紅色的呼吁,鼓舞起太多血性漢子的忠義和勇氣。梁山軍攔阻不及,600精兵片刻間自裁傷亡460余人。

    闞純士在各土司城寨執行任務時見過太多太多土漢民戀家不肯走而自殺的案例,當他看到600健漢情願追隨主人而去的一幕亦為之動容。

    年前梁山軍不知深淺,被徒堂殺得狼狽逃竄。此時理該坦然,敗給這樣忠烈的軍隊不算恥辱。

    梁山軍招兵極苛刻,一直以來沒怎麼擴軍,以精兵簡政為方略。闞純士下定決心,回去後要將今天的事情好好向司令員訴說清楚,務必將剩余容美徒堂編入部隊,他們不會辱沒梁山軍威名,絕對不會!

    帶頭自殺的僥幸活了下來,刀鋒偏了些,沒完全割開頸動脈,經緊急包扎救治終保性命無礙。闞純士喜出望外,握住徒堂向老六向發的手喊一聲情真意切︰“兄弟!”“活著,不要活在仇恨里,往後活在幸福中。”

    3月後,梁山軍第二連成立,授旗徒堂連,連長向發。他頸部神經因刀傷受損,脖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自如轉動,故二連被一連某些不懷好意的戰士起綽號‘僵脖子連’。

    二連全連官兵128人,全部由原容美幸存徒堂及土兵組成。這支部隊在以後的戰斗歲月里歷經數次改擴編,部隊番號常有改變,始終不變的是徒堂二字和驍勇善戰不怕犧牲的戰斗作風,是梁山軍公認的戰斗力最強的部隊,沒有之一。

    徒堂連成軍儀式特意選在容美田更年墓前舉行。梁山為表達對田更年的敬意,敬其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保家衛國的英雄,將其隆重葬于田氏祖墳,墳前立二丈三尺高石碑,陰刻八字碑文“民族英雄 巴人楷模”落款‘梁山股份有限公司全體股東敬立’。碑座上鮮花鋪地香火繚繞,碑石前挽聯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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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軍二連成立的那天,施州衛軍民一致認為梁山已經完成了對施州衛36司形式上的統一。

    梁山軍二連成立的那天,道路上人來人往一派人間煙火氣。

    從平台的家中出來趕往司城方艙醫院,膠皮走在了大道上,見迎面有人向她抱拳,正待還禮,听到身後有人回應︰“冉小六是你哩。”

    原來對面這位沒在和自己打招呼,只見他嚷嚷道︰“文小五啊,看你如今一身梁山裝定是瘟康了,恭喜恭喜。”

    文小五已走到了膠皮前頭,向冉小六抱拳還禮,“看你一身舊行頭還活蹦亂跳,定不曾中招,恭喜恭喜。”

    膠皮微微笑,很想湊上一句︰“同喜同喜。”

    還是那句話︰別高興太早。每當要松口氣時,疫情防治副組長瀟灑總會趕來報喪︰“組長哦,又有新發現病例。”

    每次都是,每每如此。膠皮有氣無力回應一句,“副組長哎,你讓我忘記了樂觀長啥樣哦。”

    有時一二個,有時三五個,不表現為集中爆發態勢,病患不多。但是多點散情延續不斷,叫人防不勝防煩躁不安。

    在防疫領導小組工作會議上,瀟灑做階段性總結,提出‘鼠疫疫情基本得到控制’的樂觀主義結論。

    剛剛警告過他樂觀已成了沒孔目,你瀟灑就敢公然違背長官意志。

    “是誰告訴你的?!”會議主席兼領導小組組長膠皮毫不客氣的搶白噎得瀟灑半天不敢吭聲。膠皮動了真怒,拍桌子道︰“尸體深埋不能根本上解決問題,不施行火葬,這場瘟疫就沒完沒了。”

    膠皮動了真怒,穿越眾全體絕不敢敷衍懈怠,乃冒天下之大不韙,放出一記猛招大招。

    這可能是中國乃至世界歷史上第一次全民公決。

    梁山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組織了這次覆蓋全員的表決,期間受過質疑也曾動搖,膠皮堅信公決是戰勝這次瘟疫的關鍵和唯一的手段,具決定性意義,花再多的錢都值得。

    什麼是‘全民公爵’?施州人剛听說到這個名詞時以為是全民封爵。他們感到新鮮︰大小事由官紳們商量決定,商量完了吩咐下來咱干就完了,不敢相信身為草民的自己也能說上話。

    草民甲,“決無可能,我若不舉手便不施行火化麼?”

    刀鳳蘭,“非是你一人非議即可,須半數以上不舉手方可。”

    “如此說來,若15萬人不答應,我死去的爹爹還能入土為安?”

    “是這理。”

    “老爺一只手抵咱幾只手?”

    “一人一手。叫做一人一票,人人平等。你與你司老爺的份量等同大。”

    刀鳳蘭不是組織公決的工作人員,他來自民間、代表民意,人們相信他,里外三層團團圍住他問話。一句話要重復上百遍,講得口干舌燥喉嚨都啞了。

    人群里擠進來一個人,把鐵皮卷成的擴音喇叭塞到刀鳳蘭手中,“用這個不費嗓子。”

    “林師父!林部長,林司令員!”

    來者正是泰森。“傻小子,干啥不早早來找我?也好照應你些。”

    衣服不如以前鮮艷,面皮不如以前白淨,行事比以前磊落,嗓音比以前滄桑。刀鳳蘭裝扮仍略有陰柔之嫌,行事說話則添了幾分堅毅,“吾自幼受爹爹教導,富貴當珍饈華蓋、落難敢吞糠咽菜,是謂能屈能伸好兒郎。徒弟不須額外照應。”

    “你爹娘可好?”

    “父親死于官軍槍下,母親和大哥也染病而亡,家中只剩我一人。”

    成孤兒了!泰森轉頭吩咐徐承︰“等他演講完了,讓楊醫生檢查一下,要沒染病就把他帶到平台來見我。”

    “呀,你便是刀鳳蘭!”谷子以無比燦爛之笑臉相迎,“當初大戰沐撫之時本安排我來你府上避難哩。”說著在刀鳳蘭手背和額頭上試了下體溫,“嗯,體溫正常。”

    谷子就有這個本事,一般不會費事用體溫計測量體溫,用手摸摸就能精確到十個百分點。谷子這個本事的練成有曹少一份功勞,如果說穿越眾的肉體還留有後世印記的話,想來想去估計只有體溫這一項了。現代人運動量小,導致身體肌肉含量比古人小很多,較少的肌肉意味著較低的基礎代謝,代謝緩慢體溫就低。現代人體溫很少有上37度的。而明人施州衛人)正常體溫在37.1—37.2度。比如曹少正常體溫是36.6,比谷子低0.6度。一觸了然!

    “可有不適感?來,你將上衣解下來,我給你檢查下。”

    刀鳳蘭還不適應在年輕女性面前寬衣解帶,猶豫著不肯動手。谷子早就習慣了這出,通常人們對脫衣服這個過程更感害羞,真脫掉了便又心安理得任人擺布。谷子轉過臉去,坐病床床沿上耐心等待。

    “楊大夫,好了。”“楊大夫…”

    刀鳳蘭側身看去,只見楊大夫已經坐著睡著了。

    周圍人看到這幕皆唏噓不已,更有病患對刀鳳蘭說道︰“我見你身強力壯滿臉紅光,大病麼得小恙無有,莫心急,讓咱楊大夫睡一小會兒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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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眾人紛紛以喉音幫勸,“是哩是哩,楊大夫心疼我等,我等更要心疼她才是。”

    泰森用勁捏了幾把刀鳳蘭的肩頭,三分恨恨七分憐惜道︰“你這小子…說吧,想謀什麼差事?”

    泰森變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覺到他脾氣性格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不再那麼鋼鐵般的剛毅了。自從目睹徐侃蹈火坐化後,變得愛心外露。也許,他視徐侃老爺子為父,卻沒能享受到今世之父愛。他沒有去繼續尋求父愛,而是把這份遺憾化作慈愛留給了徒弟刀鳳蘭。

    師父,里頭帶個父字。

    “徒兒願追隨師父當兵殺敵。”

    這個可以,你刀鳳蘭幾斤幾兩做師父的一清二楚。但現在不行,梁山軍當下無擴軍計劃。可先編入工人糾察隊進行民兵訓練,軍隊一有擴編順勢加入。

    “以前潘連長當教官能體恤到大家,現在闞教官要求可嚴。糾察隊訓練的時候你別太死心眼,不必嚴格按照闞教官要求去做。身體缺鹽都沒啥力氣,咱追求一個形似即可。”

    軍事訓練怎能懈怠,這事不能听師父的,必須嚴格按照闞老大的要求去做。因為缺鹽這事,不是個事!“師父,缺鹽一事徒兒或有對策。”

      ,小孩子說話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從管仲一直到朱由校,實行了兩千多年的鹽鐵專賣國家壟斷是鬧著玩的!

    “只要出得起價,敢把皇帝拉下馬。”刀鳳蘭如是說。

    “但有哪路神仙能解缺鹽之急,我把梁山軍總司令寶座讓給他做。”泰森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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