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說道︰“大哥,父親在世時常教導我,人不可不念舊,亦不能沉湎舊事,來日方長往前看。”
泰森白了曹少一眼,“尼瑪是個男人麼,成天的多愁善感嬌柔作態。”曹少沒興趣跟泰森吵架,起身到屋外。不知怎麼的,剛才突發莫名的歡喜和幸福感,簡直要繃不住喜極而泣。見谷子跟著出來,便拉著她的手說道︰“妹子啊,那時在你老屋里養傷,曾立下雄心壯志,剛才大哥驀地一下就認定了來日定壯志可酬,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便捏在了手心里,我這是喜自悲生。”
“我懂得。谷子也覺著大哥的宏圖大業來得會比預料的更快。”
“你真這麼想?”
“嗯。”
曹少把谷子的手掌蒙在自己眼楮上,再放到嘴唇上,狠狠親吻著恩人兼愛人的手。放下愛人的手,曹少整理了下衣服,雙手猛一抱拳,彎腰行禮,“曹少謝過楊谷菡!”
經歷數年的低谷,那段淒慘光陰現在都不敢回頭想。尋死正是他萬念俱灰之時,生死之間伸出手拉他一把的正是你楊谷菡。而今歡聚一堂唱歌唱戲讓他產生恍若隔世的感覺。忍耐、蟄伏、挨罵、挨打、受苦受難、忍饑挨餓…不想了,向前看!
有道是︰昔日齷齪不足夸,明日看盡長安花。
膠皮洗漱清爽後守在門口。
昨晚上文藝匯演氣氛熱烈,不好攪了大家興致,所以牧場的事忍住沒說下去,今天早上一定得和他們說開,否則李尚運來的奶牛難逃成為牛肉干的噩運。
梁山圈地運動再次受到土司勢力的抵抗。
梁山的地盤現囊括沐撫峽谷恩施大峽谷)周圍近180平方公里範圍傳統區域及原巴東、魚木寨兩司。還不包括各處的礦洞飛地,礦場在深山中的無人區沒人會來找麻煩,而來鳳山牧場跟容美地界相連,容美派兵阻攔梁山奶牛綿羊進入。
一個巴掌拍不響,悍勇的東北人在甦州人面前不屑將拳頭舉起來。兩個巴掌才拍得響,攜攻滅魚木寨余威,驕傲的放牛娃牧羊人把身為梁山雇工的自豪感發揮到極致,別看他們對容美邊防軍彬彬有禮,骨子里卻看不上你,無視容美三令五申,每日照舊將牛羊驅趕過去吃草,今日越過三八線1米,明日過1.1米,頗有後世阿三的無賴風範。
氣憤的容美邊防軍交涉無果後按律扣押越境牛羊。牛羊弄沒了是要賠錢的,牧民要求領回寶貴的生產資料,可能語氣強硬態度生硬,牛羊沒要回來,人也被扣住押回容美收監。
牧民本不是梁山眾,當初人手不夠,于是把牛羊分包給附近土漢山民幫著放牧。容美要抓人,漢人丟下牛羊一溜煙跑路,土家人責任心重,護住牲畜寸步不讓于是被抓了。被抓的土家屬建始司,建始土官樊寬甸修書容美要人索物,反被田更年送了四個字‘為虎作倀’。
胡燈照瀟灑的意思草擬了個外交照會,發向容美提出抗議︰梁山是熱愛和平的,追求與各羈縻司和睦共處,故未予追究昔日攻伐我之舊怨。容美理應息事寧人歸還扣押之人畜,否則我將保留采取進一步措施的權利。關于‘不識相就揍你’之說,胡燈按瀟灑原話寫下‘勿謂言之不預’。胡燈抄寫外交辭令之時即提出顧慮,田更年的脾氣記吃不記打,從來不曾識相過。他若不識相便真要出兵討伐?
瀟灑自信滿滿道︰“鶴峰兄放心,打與不打在我不在他!”
兵者,國之大事。容美是棵根深葉茂的荊棘樹,拔掉他何其難也。瀟灑只是不肯示弱要逞口舌之快,他哪里想得到田更年一如胡燈所料的不識相,讀過照會後一氣之下竟然將扣押的3個建始牧民梟首,又將石灰處理過的首級扔在了來鳳山牧場梁山側。好脾氣的瀟灑已騎虎難下,暗地里埋怨自己對事欠缺分寸拿捏不準。
分寸拿捏不準的還有田更年。在他習慣思維里,施州土人命賤如螻蟻,砍人腦袋只為表明容美決不妥協的強硬傳統,哪知捅到了馬蜂窩。梁山可以破財,但穿越眾思維意識還保留著他們那個時代的特征人命關天。
殺人是為狠,另有封鎖來鳳山是為毒。
一朝撕破臉,田更年是怎麼叫你不爽就怎麼來,怎麼使你惡心就怎麼來。他把邊界線往前移了半里地,于一處山嶴路口設卡把守。這條路是通往巴東的捷徑和坦途,一旦被封鎖,梁山去到巴東就得繞行百五十里的山路。這事毒!叫穿越眾品嘗到了什麼叫被戲弄。
瀟灑記憶深刻清晰,施州衛35司中唯獨容美沒請過梁山赴飯局。萬惡的保守勢力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口頭答應通商通丁,就是不見實際行動,那容美司是典型代表和黑惡勢力頭目,武力征服殺一儆百,把他打掉的直接好處是糧田30萬畝、棉田9萬畝、耕牛500頭,男女丁口18萬余。
撫恤金是一定要給的,怎麼給?直接給到受害人家屬還是建始土官呢?瀟灑找來慕容西蘭問話,得到的建議是給到建始司。仍覺不妥,再找于祥詢問,答案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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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土民原則上屬于土司私有財產,理應賠償到司治。如果你瀟灑良心上過不去,可以送些糧油米面給苦主,如此禮數就周全了。
給每個受害人的撫恤金定到80兩紋銀,瀟灑親自跑一趟建始把錢送到了土官樊寬甸手里。樊寬甸堅拒不受,因為這事不符常理,受之有愧。既受托放牧,理應照顧好牛羊,丟失牛羊理應找回。按理,反而是受害人家族得湊錢賠付梁山才對。人是容美所殺,如何能叫你梁山出撫恤。這錢該他田更年掏,姓田的不掏,自有樊寬甸先行墊付9兩銀子足夠。
總之,建始積貧積弱卻致禮知理。我建始拳腳打不過你容美,叉腰罵街的本事還是有的。
好!施州衛第一大好人房安東,你樊寬甸第二好。你這個朋友我柴子進也交定了。240兩銀子權請收下,就算預付的牧民工錢。
身為商務部老大,曹少手里是有貼心狗腿子使喚的。這天把狗腿子巴娃叫到跟前來,叮囑他去州城給辦件私事。這不,于祥同志要出趟遠門,十天半月可回不來,這麼好的機會浪費了豈不可惜!
曹少的意思是州城里人多眼雜,且是于祥的地盤,自己不可能跑去城里歡度良宵。得把人弄出來,得有個避人耳目的安全之地。
平台之上絕無可能,巴娃想來想去,近點的安全的沒人的地方有倒是有,只不過…
“那小娘子叫床麼?動靜可大?”
曹少想了想,“不大,幾乎不叫喚。”
巴娃咬咬牙道︰“倒是有個好去處,若不稱大哥你意千萬莫怪罪于我。”
“恕你無罪,快說。”
“麻柳溪嫂子的老屋!”
尼瑪,你小子這是在考驗你大哥的道德水準吶!曹少躊躇了三秒鐘,他倒不是過不去良心關,是怕老屋門外自己老丈人的魂靈泉下有知。
“舉頭三尺有神明。”
對此,巴娃上夜校時可不曾睡覺, 乃對答如流︰“敬鬼神而遠之。”
“嗯,沒錯,子不語怪力亂神。”
找來船走赤水河,在太平渡上岸。一諾千金的于祥不曾偷奸耍滑,換馬跑遍周邊的茅台、二郎、習水等各村寨各場鎮。他受泰森之托尋訪‘茅台酒’,沿著赤水河兩岸跑了一整天也沒尋訪到那個茅台酒窖。于祥要著急趕往興文與老趙會面,正事要緊,如此訪酒一事就此作罷。
來到興文九絲城寨,既到了營寨門口可不敢放肆,也正好放松下騎馬騎得已經僵硬的腰板和酸脹的腿。他翻身下馬,從懷里摸出大田所身份牌交于門崗。
門衛手執腰牌,眯著細眼端詳良久,“要見我家千戶僅憑個木牌子不夠,還須大田的公文。”
于祥側腿踢向門衛的屁股,正中對方屁股蛋上瓖著鐵泡的布面甲,被踢之人不痛不癢,飛腿之人卻撫著被大腳拇指頂出洞眼的破鞋疼得哇哇叫。“好個細柳營,有規矩有章法!好你個章老三,出門便忘了娘家人!”
那個叫章老三的門崗賊忒兮兮地伸出兩手指來。于祥罵道︰“你個沒出息的。”說罷,把只抽了幾根的基本滿包的紅雙喜拍在章老三手掌里。
翻身上馬,勒著韁繩在營寨里慢慢行走,听得有兵丁在罵罵咧咧︰“狗娘養的樊虎奢崇明女婿)黃狼脾性,一打就跑,一跑就鑽老林子,害老子吃苦受罪返不了家。老子走時堂客有孕在身,如今孩兒已雙滿月了,兒子粉臉蛋都不曾親過。”于祥皺著眉頭經過那位窮發牢騷的士兵,走到千戶所在軍帳前,久別重逢的喜悅讓他笑逐顏開。
只見趙千戶正一手叉腰一手按腰刀,背對著仰面參詳掛在圍幕上的大幅地圖。于祥‘咳咳’兩聲,趙千戶聞听到熟人的聲音,轉過同樣是笑逐顏開的臉,奔過來搶奪于祥肩上的褡褳。
褡褳里一條金獎紅中華,老趙隔著包裝把鼻子嗅得像豬拱食。老趙撕開包裝只給自己留了兩盒,甩手把一條煙飛向門崗,“給小旗以上弟兄們分了,抽上煙,哪個再敢嚼舌頭擾亂軍心者的,笞五十。”
于祥是來辦正事的,也不�@攏 尋干系母⊥聊 簦 炭 秸茨 岊剩 “大人請講。”
“子進吾弟台鑒,冒號,…人家不來找你們算賬就不錯了。蠶食人土地,偷人男女,挖人牆角,能不跟你們急哉。媽媽的,听說連我大田的軍余都有偷偷摸摸去了你那里混飯吃。老哥哥肚量大不與你等兄弟計較。哦,忘了通知你等,四川總兵官楊愈茂、石柱宣慰使秦良玉,此二人聯名點將老哥哥我帶兵去貴州平安邦彥,下半年你們得出兵幫忙。老哥哥千戶當得年頭太長,該升升官了!完了。”
于祥不解︰“大人,柴子進遣我來問你對田更年是戰是和,你只字未提呀!”
老趙奸笑道︰“你定是收了柴子進好處,屁股蛋上恨不能生出條會搖的尾巴來,處處替梁山著想卻不替我周全。”
于祥料千戶大人不肯留筆墨作把柄,請老趙署了大名蓋上印,問︰“大人可有口信?”
老趙瞪眼道︰“你還不知道我心思麼!打!自然是打!跟田更年這臭老頭說得上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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