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即便看場子的人到來,鬧事者仍然囂張的動手。
因提前有叮囑,所以看場子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出言警告著。
“讓他媽你們管事的過來!這麼大的浴池,懂不懂規矩!”
鬧事者雖然不再出手,但是抓住女人的頭發仍沒撒開,倆人大口喘著粗氣,忿忿不平看著眾人,依舊叫囂。
“讓你把手撒開听見沒!”
“你誰啊?”
從人群中擠出來一名戴著眼鏡身穿工作服的小年輕,倆人上下打量一番,語氣相當的不屑。
年輕人掏出煙點燃,指了下邊上的兄弟,臉上掛著淺笑︰“他們都叫我小崽!我說話比經理好使!”邊說邊向倆人走去。
“我讓你撒開!”小崽大拇指中指取下香煙,單眉上挑,煙頭指了下,抓著女人頭發的手。
“我他媽說了!叫你們....!”
沒等對方說完。
男人發出尖銳的嚎叫。
“啊!
小崽一腳踢向對方的襠部。
男人雙手唔檔,表情痛苦蹲了下來。
小崽把煙頭甩在對方腦袋上,喊了一嘴︰“干他們!”接著雙手按住男子的頭部,提膝一下一下的撞了下去。
有了小崽發話,看場子立馬動了起來,刀片如雨點般對著另一名男子砍了下去。
這兩人本想著事情鬧大,跟著負責人講理,繼續吸引注意力,萬萬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麼果決。
而在大廳的李正光,听見里面熟悉的聲音正發出嚎叫,意識到不對,結合進入洗浴的人遲遲沒有出來,立馬起身要撤退。
“小伙子你要去哪啊?注意你半天了都!”
“你認識我?”正光側頭眯著眼看著一直盤串的中年人︰“你是?
一連發出兩問。
對方給正光的感覺特別不好,雖然對方不是大塊頭,穿著也普通,但對方眼神中的精氣神,配合著看似瘦弱實則像獵豹般,充滿爆發力的身材,意識到自己被盯上了。
常年游走江湖,他看出來中年人是有習武底子的。
“我不認識你!但是你跟著那幾個南方人進來,我就覺得的你不對,另外你問我是誰?”中年人咧嘴一笑,淳樸而又憨厚︰“我是人間天堂頭號搓澡師傅和頭號婦女按摩技師,你王大爺!”
“哼!”
正光冷哼一笑。
“噠噠噠!”
此時一樓的樓梯,及三樓的樓梯,傳出急促嘈雜的腳步聲。
“這個老陰比!”正光咬牙暗罵一嘴。
他知道又中春雨的奸計了。
他實在有些搞不懂對方是怎麼能察覺的。
孰不知這都是他的好四哥,一堂課一堂課教出來了。
此時也顧不得管別人,他的念頭只有一個︰“跑!”
別人被抓可能還有點余地,但他清楚自己被抓,那指定比他家隔壁宋老二他爹死的都慘。
正光順勢就要掏槍。
“ !”
始終注意正光舉動的王大爺,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手腕一抖。
煙灰缸居然以旋轉的方式砸向正光的手腕處。
“呃啊!”
正光吃痛一聲,他眼神詫異的看著對方,捂著手腕已經顧不得再繼續掏槍了。
腳步聲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他果斷用肘狠狠砸向面前的玻璃。
“嘩啦!”
玻璃破碎。
像他們這樣常年被通緝的慣犯,無論去哪里都非常謹慎,第一時間想的都是最快能逃離的方式。
偵查與反偵查素質是必須具備,不然也不會仍能逍遙法外。
老王也意識到了對方要跑,三步沖向正光伸手就要擒住。
只要對方想跳,就絕逃不出這一抓。
但他還是大意了。
對方意識到危險,根本就沒考慮到跳下去,而是身體一翻整個人從窗戶滾了下去。
“砰!”
正光從樓上重重的平拍在地上︰“呃...啊!”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蜷縮著在地上翻滾了兩下,齜著牙再次發出悶哼聲,
他的牙齒已被鮮血殷紅,仰頭看了眼樓上探出來的人頭。
“下去追!”一名小年輕伸手指向樓下的正光。
緊接著玻璃處人影閃動。
“跑!”
正光咬著牙撐起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捂著腹部踉蹌了兩步。
突然他看見前方一台剛停穩的車,他強撐著身體傳來的痛感,快步沖了過去。
在司機剛下車的時候, 用槍指著對方︰“鑰匙給..我!”
司機連車門都沒關上,呆愣著,面對槍口,完全就是嚇傻了。
“快!”
“大..大哥!”司機顫顫巍巍拿出鑰匙。
正光一把奪過,鑽入車中,打著火︰“嗡!”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曹尼瑪的別跑!”
此時從樓上沖出來大批的人,手持棍棒砍刀追了過去。
直到對方車輛沒影,才停住了腳步。
而一些準備開車再去追的兄弟,被沖下來的春雨叫住了。
“算了別追了!”
“哥!那人是他娘的李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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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對方。
“呵呵!”春雨冷笑一聲︰“都回去吧!記得找個安玻璃的來!”說完便返回了浴池。
不是春雨想放了對方,而是這個階段他不能讓自己人在市區鬧出動靜,開車追逐,在引發槍戰,這個事目前他可不想沾身上。
但對方沖出來,沒第一時間去接頭的地方,春雨也能理解了。
畢竟對手是正光,能意識到上面出事,下邊也不能好,也不足為怪了。
回到辦公室春雨讓小崽安排,把人都拽來。
沒一會功夫,冷清安靜的辦公室就熱鬧起來。
春雨坐在辦公桌前,抽著煙看著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八人,這些人雙手靠背被繩子捆好,雙腳同樣。
而周圍則是小崽,杠子,彪子,及笨小子。
像憨子他們解決完浴池的事,就撤退了。
“你們還有多少人?”春雨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口煙,看著地上的幾人像看待宰的畜生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
現在的他在猶豫殺與不殺。
但殺佔據著主導心理。
笨小子彎腰薅住一人的頭發,表情凶狠︰“我大哥問你們話呢?听不見啊?“
“吐!”
被抓起的男人沖著笨小子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雖然被打的面目全非,但依舊挑釁著︰“丟你老母!殺了我吧!呵呵!”
笨小子年輕氣盛,哪里受的了這個氣,抓著對方的頭沖著地面“光光光!”連續的撞擊。
“行啦!”
“尼瑪的!不用你狂啊!一會我就卸你嘎拉哈!”笨小子用手一甩,讓對方的頭再次砸在地上,看了眼自己大哥,退了一步。
春雨起身,走到這幾人身前,緩緩的蹲了下來︰“你們誰是帶頭的?”
“我!”
春雨看了眼最邊上說話的人,正是被憨子一回合打暈的,他也是這里挨揍最輕的︰“你們還有多少人在雪城?不要尋思有人回來救你們,你們團伙正光已經受傷跑了!”
確認誰是帶頭的後,笨小子上前把對方拽起,使其跪著。
“來的人都被你按住了!”
對方雖然跪著,但仰著頭一臉的不服,表現的非常硬氣。
春雨盯著對方眼楮,過了一會站起身子。
說實話他真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只是糾結要不要殺,雖然他內心有道聲音是殺。
但是,他安排憨子他們走了。
留的人最起碼是春雨不想讓他們牽扯到人命的。
這就是矛盾點。
春雨用力的搓了搓臉,最終決定把人交到孫黑子那里。
看著幾人造型就是身上有案子的,交給黑子,對方也算是一種政績了。
“笨小子!”春雨扭頭很隨意道︰“給他們都拽後面倉房,是卸嘎拉哈,還是砸爛手,看你們心情了!但千萬別出人命!”
“曹尼瑪的有能耐你整死我們!”
這幫人無論有沒有力氣的,听完春雨的話都立馬掙扎起來,但手腳被捆,一切都是徒勞,只能惡狠狠盯著春雨,恨不得用牙咬死對方。
而這種反抗迎來的只有,拳打腳踢。
就連杠子都抄起輪椅後面放著的拐棍,一下一下砸了下去。
屋內慘叫聲,叫罵聲不斷,使整個二樓都听的清清楚楚,雖然影響了一部分人休息,但沒人敢出來說話。
而春雨則是拿著電話回到了自己房間給孫黑子撥通了過去。
“孫哥!打擾你休息沒?”
“小雨!正好我也有點事想找你!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哥!那你先說!”
孫黑子也沒客氣︰“小雨啊!市里最近應該是要有大動作!今天我和我師父倆人喝酒,他本來退休了但現在已經復崗!”
“哦?”春雨眼楮一眯,他想到了老魏跟他說的話,看來真有人動了︰“哥!那說具體事項了嗎?”
“那是我師父,今晚一頓酒就告訴我了,這把事是專門針對喬四的,。”
春雨听到這,內心難免激動起來。
孫黑子話鋒一轉︰“小雨!你這邊要特別注意!這回他們查案就是順藤摸瓜,通過走訪暗查,摸到誰的事就抓誰,不單一是針對喬四,所以千萬別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惹禍,那個專項負責的老彭是我老領導,做事嚴謹果斷,現在省廳一把,栽到他手里,可沒人能保住!”
“哥!我知道了!我這邊肯定會注意的!”春雨打著保票,接著問道︰“對了哥!晚上來了一伙人要銷戶我,但被全按住了,他們身上應該都有著大案子,你要不要?”
“行!那我明天帶人去取!別整太狠了哈!”
倆人又寒暄了一會,掛斷了電話。
“愛到盡頭!覆水難收,愛悠悠,恨悠悠!”春雨哼著這兩天新學的歌曲,起身準備美滋滋的沖個小澡。
另一邊正光一路逃竄,他並沒有選擇聯系喬四,而是忍著傷痛,一路疾馳春城。
他不知道這個狀態面對四哥,對方會不會對他做出以絕後患的事。
因為這些年跟著喬四辦事的,除了身邊的海秀,姚一飛,幾人,其余下面的兄弟基本都沒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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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邊喬四還不知情正光的人被全部拿下了,此時正陪著南方商會,在酒店高談闊論。
這筆投資要是拿到,他相信即便是報紙被市里關注,對方也會因此對他改變觀念。
另一頭的彭..江在辦公室依舊翻閱著喬四等人的案蹤。
1965.12月12日因打架被道里六扇門收容,1967年盜竊被教養三年,1970年5月因尋釁滋事再次收容,1973.6月因聚眾賭博被遣送農村教育改造,1983年.7月因投機倒把再次被收容......
小克,1977因傷害罪免于起訴,1981年賭博罪拘留,1983.2因妨礙工務尋隙滋事被叛兩年,1985年因賭博1988年賭博.....
郝瘸子..1970年傷害被判2年...1973年聚眾賭博再次判刑兩年三個月..1977年聚眾斗毆被道理收容....
而其中有幾件案子,讓老彭準備作為突破口。
第一個就是喬四,打傷永利永興的兩個拆遷隊的老板,兩人分別被致殘,但案子卻不了了之,還有1989年某港明星(唱波斯貓的!)被喬四綁走,當時對方報案最終也不了了之,還有一些被喬四傷害致殘的人數,居然找出了不下十人。
像小克,郝瘸子兩人更是不在喬四之下
最終老彭決定,將對這些人全面開始暗訪收集證據。
一晃3.15日
老彭派出將近30人分別走訪暗查,起初一些被害者害怕喬四,他們不敢承認,但經過耐心疏導及保證的前提下,得到了重要證據。
又是歷時一個月的調查
這下牽扯了大量的社會人。
比如李正光,小飛互拼的事,火燦榮,飯店火拼導致老板娘不慎被打瞎眼楮,馬龍幫郝瘸子砍人遭遇警察居然開槍對射,楊饅頭幫喬四打架給被害者毆打致殘。
而這些人身邊的人更是惡疾累累,綁架,斗毆、盜竊,傷害...銷戶無不做。
在上報省里一把後,孫書記這拍板子決定,不要再查了,立馬對這些人進行布控,準備實施抓捕。
為了避免提前走漏風聲,由當地武警出人配合老彭。
而這些人被定性為五大流氓團伙。
分別是喬四六人,小克一人,郝瘸子五人,楊饅頭四人,小飛八人。
一張大網準備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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