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軒的戰術手套在蛋糕刀上摩擦出火星，融化奶油的甜膩氣味與菌絲的腥氣一同鑽進鼻腔。
他甩開刀柄時，蛋糕刀釘入牆體的悶響讓整個宴會廳瞬間陷入死寂。
“三分鐘。”他扯下餐巾擦拭指縫里的餅干屑，菌絲黏液在布料上灼燒出焦痕，“沈瑤帶電磁隔離組封鎖宴會廳，其余人跟我去淨水站。”
沈瑤的冰刃在空中劃出六稜冰晶，將仍在增殖的菌絲樣本凍成琥珀。
她余光瞥見牟軒大步流星地穿過彩帶雨，防彈風衣下擺掃過滿地狼藉時，那些被菌絲侵蝕的橙汁藍斑竟自動退避三寸。
淨水站的合金閘門在暴雨中泛著冷光，岳水源管理員正踩著梯子拆卸濾芯，熒光藍的菌絲像蛛網般纏滿他的橡膠手套︰“上周剛換的納米濾膜，這玩意兒居然能穿透七層淨化系統……”
“不是穿透。”牟軒突然抓住梯子晃了晃，正在抱怨的岳水源差點摔進蓄水池。
他用匕首尖挑起一縷菌絲對著探照燈，熒藍絲線在強光下竟折射出彩虹紋路︰“這些雜種在模仿淨水管道的拓撲結構。”
胡檢測員抱著半箱生銹的試劑瓶踉蹌跑來，防護鏡片上還粘著宴會彩帶︰“現有的設備只能檢測常規污染物，這種變異菌絲……”
“把ph試紙給我。”牟軒突然扯開蓄水池檢修口，腐臭味撲面而來。
他半個身子探進漆黑的管道，戰術手電掃過的地方，菌絲正沿著管壁接縫編織出蜂窩狀脈絡。
岳水源舉著試紙的手在發抖︰“這不符合檢測流程……”
“它們在呼吸。”牟軒沾滿黏液的手掌突然按住檢修口邊緣，銀灰漣漪在瞳孔深處劇烈震蕩——這是時間異能觸發的前兆。
當他抽回手時，試紙上的橙黃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慘白。
胡檢測員突然踢翻試劑箱︰“見鬼！ph值在三十秒內從6.8暴跌到3.2！”
暴雨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牟軒甩掉手套上蠕動的菌絲，用匕首在蓄水池外壁刻下放射狀劃痕︰“三個排污口，十五分鐘前剛下過酸雨的區域，重點排查半徑三公里內所有……”
他突然頓住，匕首尖懸在某個劃痕末端。
菌絲黏液正順著刀鋒倒流，在暴雨中勾勒出詭異的逆時針旋渦。
“不是酸雨。”沈瑤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背景音里夾雜著冰晶凝結的脆響，“宴會廳的菌絲群出現趨光性變異，它們在給排水系統里設置了光學誘餌。”
牟軒的戰術靴碾碎腳下的菌絲團，熒藍汁液濺上他繃緊的下頜線。
當探照燈掃過西側樹林時，他突然抓住岳水源的後頸︰“上個月擴建的安全屋，是不是挖斷了舊河道？”
“那是為了……”
“帶路！”牟軒已經沖進雨幕，菌絲在暴雨中織成的光網被他撞出人形缺口。
眾人跟著狂奔時，發現那些本該纏繞上來的菌絲，在距離牟軒衣袖十公分處就開始蜷縮碳化。
當岳水源喘著粗氣扒開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喉頭發緊——本該干涸的舊河床里，熒光藍的菌毯正在暴雨中起伏。
腐爛的松鼠尸體懸浮在菌絲網上，每根骨頭都開滿珊瑚狀的藍花。
“它們把尸體當作培養基。”牟軒的匕首突然刺入河岸軟泥，挑起的菌絲團里裹著半枚金屬銘牌，“上個月失蹤的巡邏隊徽章。”
胡檢測員突然跪倒在地，試劑瓶在菌毯上砸出藍色漣漪︰“怪不得常規檢測查不出來……這些雜種在模擬人體組織！”
牟軒的戰術平板突然彈出全息地圖，被他用匕首劃出三道血痕般的紅線︰“污染源在三點交匯處，現在分三組帶火焰噴射器……”
“牟隊！”沈瑤的驚呼從通訊器炸響，冰晶碎裂聲混著電磁嗡鳴，“宴會廳的菌絲群突然集體轉向西北方，就像……在朝聖！”
暴雨中的菌毯開始同步震顫，數萬根熒藍菌絲筆直指向牟軒正在標注的某個坐標。
當探照燈掃過去時，眾人看見被掀翻的混凝土預制板下，半截變異鼴鼠的前爪正握著一支破碎的疫苗管。
牟軒的瞳孔銀光暴漲，時間漣漪在暴雨中凝成實質化的鐘表齒輪。
當他伸手抓住那截疫苗管時，菌絲狂潮突然在眾人腳下撕開地裂——那下面赫然是條被菌絲照亮的廢棄地鐵隧道，熒光藍的浪潮正順著鐵軌涌向基地核心區。
“不是水源污染。”牟軒的聲音讓暴雨都為之一滯，他捏碎的疫苗管玻璃渣在掌心劃出血痕，“這群雜種在護送某個東西進城。” 無需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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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
當牟軒的戰術靴碾碎菌絲結晶時，沈瑤的冰刃已經沿著地鐵隧道穹頂劃出冰線。
藍瑩瑩的孢子雨在兩人之間凍結成懸浮矩陣，每一顆冰晶都倒映著隧道深處詭異的熒光。
“三十七度仰角。”沈瑤突然將冰刃插進鐵軌縫隙，牟軒的子彈恰好穿過她揚起的發梢。
裹著時間異能銀輝的彈頭，將撲向控制閥的菌絲釘死在混凝土管壁上——那團菌絲正呈現齒輪狀結構，與半小時前宴會廳蛋糕刀上的咬痕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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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水源舉著火焰噴射器的手在發抖︰“它們在學習機械構造？”
“不止。”牟軒的匕首尖挑起半截鐵軌，菌絲在銹跡上編織出類似指紋的紋路。
當他扯開領口散熱時，沈瑤注意到他鎖骨下方有菌絲灼傷的螺旋狀疤痕——那是三天前為救巡邏隊留下的。
沈瑤的冰靴碾碎孢子冰晶，戰術手電掃過牟軒後頸︰“你體溫又超標了。”她拋過去的冷凝劑被牟軒用牙齒咬開，淡藍霧氣裹住他滾燙的太陽穴。
兩人的影子在菌絲冷光里交疊成x形警戒姿態，這是上個月清剿變異鼠群時練就的戰術站位。
胡檢測員突然指著儀表尖叫︰“聲波共振！這些菌絲在模仿地鐵隧道的固有頻率！”
仿佛在印證他的話，整條隧道突然響起列車進站般的轟鳴。
菌絲狂潮化作鋼藍色洪流，卻在即將吞沒眾人的瞬間被雙重力量定格——沈瑤的冰刃插進鐵軌釋放出環狀霜凍，牟軒眼中銀芒暴漲形成球型時間結界。
冰晶與時空漣漪踫撞出稜鏡效應，將菌絲洪流折射成七彩光譜。
“給老子燒！”牟軒的嘶吼震落冰稜，岳水源的火焰噴涌而出。
然而本該碳化的菌絲突然聚合成鏡面，將火焰折射向蓄水池方向。
沈瑤旋身甩出六枚冰錐釘住消防管道，爆破的水霧總算澆滅反彈的流火。
“不是學習。”牟軒突然拽著沈瑤撲向檢修井，菌絲利刃擦著他後背撕開裂口。
防彈風衣下的舊傷疤滲出鮮血，落在菌絲上竟滋長出神經突觸般的紅色絲狀物。
“這群雜種在搞生物嫁接！”
沈瑤的冰手套按住他傷口，寒氣與鮮血混合成粉紅冰晶。
當她抬頭時，戰術鏡片倒映出隧道壁的詭異變化——被燒焦的菌絲正沿著混凝土裂縫重組，逐漸形成類似地下管網的立體結構。
胡檢測員突然舉起破碎的檢測儀︰“導電性！它們把鐵軌當電路板了！”
仿佛按下某個開關，所有菌絲同時迸發電弧。
牟軒的時間結界在強電磁場中扭曲成莫比烏斯環，沈瑤的冰刃開始不受控地高頻震顫。
當某個檢測員的防護服即將被電弧擊穿時，牟軒突然將匕首刺入自己尚未愈合的傷口。
“接著！”他甩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結成銀色時鐘，沈瑤的冰刃恰好刺穿分針刻度。
時空漣漪與寒流踫撞出奇異的中和效應，失控的電弧頓時被導入地下排水系統。
眾人連滾帶爬退回地面時，暴雨中的菌絲網絡已覆蓋大半個基地。
牟軒扯開黏連傷口的菌絲殘骸，忽然發現沈瑤的冰刃尖端粘著半片金屬殘片——正是上個月他送給她的戰術匕首的護手。
“不是護送。”沈瑤抹去鏡片上的孢子粉末，冰刃指向仍在增殖的菌絲網絡。
那些熒光絲線正在暴雨中編織出類似人類神經網絡的立體模型，每個節點都懸掛著尚未消化完的金屬零件。
牟軒突然扯住岳水源的防護服後領︰“上季度報廢的發電機都堆在哪？”
“在……在舊物資倉庫，可是……”
“帶二十公斤tnt過去。”牟軒撕下沾血的襯衫下擺包扎傷口，凝血塊里的菌絲正在試圖組成微型齒輪。
“這群雜種在組生物電路，給老子炸了它們的電容器。”
沈瑤的冰刃突然橫在岳水源頸前︰“等等，你傷口滲出的菌絲顏色變了。”
牟軒低頭看見血色冰晶里游動的金絲，恍然想起三天前那支擦傷自己的疫苗針管。
當他想摸戰術平板時，發現菌絲早已在上面織出指紋鎖的紋路——正是他七小時前在蓄水池邊留下的血指紋形狀。
暴雨突然轉向，裹著熒光的雨幕在西側圍牆形成巨大漩渦。
所有菌絲同時轉向那個方位，就連牟軒傷口新生的金絲也在朝同一方向蜷曲。
沈瑤的冰刃突然發出蜂鳴警報，戰術鏡片上跳出的光譜分析圖正瘋狂閃爍。
“多重污染源。”她將冰刃插入地面穩住身形，寒潮順著地縫凍住試圖纏上腳踝的菌絲，“這些雜種在玩分形結構，每個污染區都是更大母體的觸角。”
牟軒突然將染血的繃帶拋向漩渦中心，銀色時之砂從傷口噴涌而出。
當血滴接觸雨幕的剎那，菌絲網絡突然在方圓五公里內顯形——無數熒光脈絡在地面與建築間穿梭，最終在六個不同方位形成類似超級計算機散熱器的蜂窩結構。
胡檢測員突然跪倒在地，儀表盤在他手中炸成碎片︰“生命體征模擬！它們在……在模仿人類的心跳頻率！”
沈瑤的冰刃映出牟軒緊縮的瞳孔，兩人同時想起三天前那支失蹤的冷凍心髒——本該用于異能移植手術的二級污染物。
當牟軒的時之砂觸及某個蜂窩節點時，所有菌絲突然停止蠕動，整個基地陷入死寂的三秒。
然後他們听到了類似起搏器的電子音。
“不是電路。”牟軒的匕首突然脫手墜地，傷口涌出的金絲正與菌絲網絡共振，“這群雜種……在造生物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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