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燈在尹工實驗室的玻璃幕牆上投下蛛網狀陰影,牟軒踹開結冰的防火門時,角落里突然傳來試管炸裂的脆響。
白大褂下擺沾著熒光綠溶液的工程師慌忙用鞋底碾碎玻璃渣,袖口露出的機械義肢正在不受控地抽搐。
"四號防御段承重牆出現應力裂紋。"沈瑤的軍靴碾過滿地電路板殘骸,作戰服袖口的水汽在恆溫箱表面凝成冰花,"邵主任說您最熟悉超低溫混凝土配比。"
尹工機械手指突然痙攣著戳向牆壁圖紙,密密麻麻的公式里夾雜著指甲抓撓的血痕︰"需要三組模量修正系數,但去年冬季觀測數據......"他布滿凍瘡的嘴唇劇烈顫抖,義肢關節突然爆出電火花,整個人像被抽掉脊椎般癱坐在液壓升降椅上。
牟軒的腕表表面浮起淡金色齒輪虛影,沈瑤默契地轉身擋住監控探頭。
當時間凝滯的剎那,他抓起尹工後頸按向鋪滿演算紙的操作台,指尖劃過對方太陽穴上外接的數據接口︰"2037年12月17日,你給氣象站提交的《凍土蠕變參數分析》第六章節。"
尹工渾濁的眼球突然凸起,機械義肢在靜止的時空里詭異地自行運轉,在圖紙空白處刻下串串公式。
當時間重新流動的瞬間,沈瑤正好扶住踉蹌的工程師,後者渾然不覺自己手背剛被鋼筆畫出的墨跡已經連成完整方程。
"用四號倉庫的玄武岩骨料替代常規碎石。"牟軒扯下還在冒煙的機械義肢扔進液氮罐,"沈瑤帶你去取防凍劑樣本。"
他們穿過彌漫著藍霧的物資通道時,頭頂突然傳來鋼筋扭曲的呻吟。
段工帶著六個滿身冰碴的建築工蹲在裂縫前,用噴燈烘烤的鋼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上白霜。
老工人布滿裂口的手掌按在牆面︰"這鬼東西在吃水泥,就像......就像活物。"
尹工突然發狂似的扒開裂縫邊緣的冰層,露出里面血管狀蔓延的藍色結晶脈路。
他的機械臂殘端噴出神經接駁液︰"是自增殖型防凍劑!
三個月前被否決的第七代實驗品!"
"炊事班送來的開水。"沈瑤踹開結冰的推車,塑料桶里的水已經凝結成冰坨。
段工顫抖著點燃最後半支噴槍,火苗卻在距離牆面三十公分處詭異地彎折,仿佛有層無形屏障。
牟軒瞳孔里的齒輪虛影突然加速旋轉,他扯開作戰服露出胸口猙獰的舊傷——那是前世被冰晶寄生時留下的疤痕。
當他的手掌貼上牆面的瞬間,整條走廊的應急燈同時爆出電弧,裂縫中游走的藍光突然匯聚成光束射向天花板。
"這不是裂縫。"沈瑤的軍刺扎進正在鼓脹的牆面,淡藍色液體順著血槽噴濺到防毒面具上,"是某種生物的血管。"
尹工突然發出非人的嚎叫,機械臂殘端接駁的神經導線自動插進裂縫。
當藍色結晶順著導線瘋狂涌入他身體的剎那,段工掄起鋼 砸碎了自己的噴燈油箱。
爆燃的火焰中,牟軒看見老工人被映紅的瞳孔里,倒映著整面牆如心髒般跳動的恐怖頻率。
"去找邵胖子要液氮車!"牟軒的手掌在牆面烙出焦黑掌印,金色齒輪虛影開始出現裂紋,"讓所有非戰斗人員撤到......"
他的命令被牆體深處傳來的嬰兒啼哭般的聲音打斷。
沈瑤突然甩出鉤鎖纏住尹工脖頸,在工程師整個右肩即將晶體化的瞬間將他扯離牆面。
段工抄起消防斧劈開通風管道,帶著哭腔的嘶吼淹沒在牆體增殖的轟鳴里︰"這根本不是混凝土!"
當最後一絲應急燈光被瘋狂生長的藍色晶體吞噬時,牟軒腕表上的倒計時突然開始瘋狂回退。
在他即將發動第二次時間暫停的瞬間,沈瑤的匕首突然穿透他腋下,將某個正要鑽進他防護服的晶體觸須釘死在牆上。
幽藍光芒中,他們後背相抵,听見整個防御工事都在發出貪婪的吞咽聲。
續寫部分)
實驗室的恆溫箱發出瀕死般的嗡鳴,牟軒腕表齒輪虛影在牆面上投射出扭曲的刻度。
他抓起尹工後頸的瞬間,作戰服布料與機械義肢摩擦迸出藍紫色電火花。
"別讓監控拍到數據接口。"沈瑤反手甩出軍刺釘穿通風管道,下墜的冰碴在靜止時空里凝成鑽石般的稜錐。
牟軒的指尖已經插進工程師太陽穴外接的神經端口,前世記憶與2037年的凍土觀測數據在視網膜上瘋狂交疊——冰晶寄生體在混凝土縫隙中分裂增殖的畫面,與此刻牆體血管狀脈動的藍光完美重合。
六小時四十七分鐘的時空凝滯里,他嚼碎了藏在智齒中的興奮劑。
沾滿血沫的演算紙在操作台上鋪成雪原,直到某個方程式突然咬住了記憶里的某個齒痕——三年前東北要塞陷落前夜,那個被自己親手處決的叛徒曾嘟囔過"玄武岩骨料摻入率"。
當齒輪虛影重新開始轉動時,尹工機械臂殘端突然噴出神經修復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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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的戰術手套精準接住墜落的防凍劑樣本瓶,玻璃壁上的冷凝水還未完成下墜的軌跡。
"四號倉庫的玄武岩。"牟軒將染血的配方拍在仍在冒煙的液壓椅上,尹工太陽穴接口流出的淡黃色組織液正順著圖紙上的應力曲線蜿蜒,"用液氮車運送時摻入3的鎢鋼粉末。"
工程師布滿血絲的眼球突然顫動︰"這不符合材料疲勞強度計算..."他的機械手指突然抽搐著劃向某個方程變量,卻在觸踫到墨跡時僵住——那些未干的筆跡組成的數據鏈,分明是自己三年前在暴風雪夜廢棄的演算思路。
走廊盡頭傳來段工帶著哭腔的怒吼,整面牆體正在滲出藍瑩瑩的粘液。
沈瑤抬腳踹翻冒煙的恆溫箱,飛濺的冷凝管里折射出牟軒蒼白的臉色——過度使用時間異能讓他耳後浮現出冰裂狀的血管紋路。
"去把液氮車開到三號卸貨口!"尹工突然暴起抓住段工滿是凍瘡的衣領,機械臂殘端彈出的激光測繪儀在牆面上投出猩紅網格,"這些結晶體的生長方向...天殺的!
它們順著鋼筋預應力在重塑結構!"
牟軒的作戰靴碾過正在鼓脹的牆皮,鞋底傳來的震顫頻率與前世冰晶巨人甦醒時的波動完全一致。
他扯開領口露出胸口猙獰的疤痕,淡金色的齒輪虛影在舊傷處交織成防護網。
當手掌貼上牆面的瞬間,某種類似生物靜電的刺痛感順著神經直沖後腦。
"不是摻入率的問題。"沈瑤突然將匕首插進裂縫,刀刃與藍色結晶摩擦迸射的火星照亮了她防毒面具下的瞳孔,"這些鬼東西在模仿混凝土的水化反應!"
尹工的機械義肢突然自動彈射出二十三種工具,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開始暴力拆除通風管道。
老工程師的嘶吼混著金屬摩擦聲︰"第七代防凍劑的相變曲線需要重新...不對!
這些數據什麼時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機械眼虹膜收縮成針尖大小——操作台角落里,某個本該在七小時前就燃盡的煙頭正飄著縷縷青煙。
牟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腕表齒輪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
當段工抱著液氮管沖進來時,他看見指揮官的手掌正以詭異的速度在牆面移動——就像已經重復過這個動作千百次的老匠人,每個敲擊點都精準落在結構共振節點上。
"非牛頓流體。"尹工突然喃喃自語,機械手指蘸著牆縫滲出的藍液在圖紙上畫圈,"這些結晶體會在壓力下改變粘度..."他布滿凍瘡的臉突然轉向牟軒,渾濁的眼球里倒映著指揮官耳後還未消退的冰裂紋,"您剛才說摻入鎢鋼粉末,是不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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