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燈管在警報聲中劇烈閃爍，牟軒的戰術目鏡自動過濾掉刺眼的紅光。
沈瑤抓起無菌紗布按住顧醫生耳後滲血的地方，指縫間溢出的液體泛著金屬光澤。
“三分鐘內集合完畢。”李專家扯掉防護面罩，扔在操作台上，露出布滿血絲的眼楮，“這絕對是最新變種的噬肉菌，上周處理狂犬病患時我就發現培養皿——”
“但所有病原檢測都呈陰性。”孫醫學生舉起平板電腦的手在發抖，屏幕上跳動著實時監測數據，“除非有人篡改了醫療物資的滅菌參數。”
趙藥劑師突然撞開配藥室的門，懷里抱著三個冒著寒氣的液氮罐︰“上個月被酸雨泡過的抗生素還在冷庫第三層！”他軍靴上的冰碴隨著腳步在地面劃出凌亂的痕跡，戰術背心側面還別著半管未封口的抗凝血劑。
牟軒抓起顧醫生出現尸斑的手臂按在掃描儀下，全息投影立刻分解出七層組織剖面︰“錢護士，重新核對所有接觸過術後護理器械的人員名單。”
“凌晨兩點換班時……”錢護士突然撲到監護儀前，防護服袖口蹭到了病人鎖骨滲出的黏液，“創口滲液顏色每隔108秒就會從靛藍變成琥珀色！”她顫抖著舉起沾滿熒光液的棉簽，“這和上周處理輻射燒傷時用的促愈凝膠變色規律完全一致！”
整個搶救室突然陷入死寂。
沈瑤的听診器從白大褂口袋滑落，金屬膜片上藍綠色菌膜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
“不是病菌。”趙藥劑師突然將液氮罐重重砸在實驗台上，冷凝管里凍結的藥劑泛起詭異的彩虹紋，“是那批被酸雨污染的醫用縫合線在代謝抗生素！”他扯開顧醫生的手術服，暗紅色傷疤下果然有半截未吸收的合成縫線正在蠕動。
李專家抓起顯微鉗的手暴起青筋︰“立即準備四號解毒劑基底液！”他轉頭對孫醫學生吼道︰“去冷庫把過期的頭孢曲松鈉全部搬來當催化劑！”
牟軒按下基地總控開關，三十七個培養艙同時彈出備用電源接口。
沈瑤已經帶著錢護士推來整車的冷凍血漿，防護面罩上凝結的冰霜隨著奔跑簌簌掉落。
當第七支改良抑制劑注入靜脈時，顧醫生耳後的尸斑開始以每分鐘三毫米的速度消退。
孫醫學生盯著離心機里旋轉的混合藥劑，突然抓起對講機大喊︰“需要雙倍劑量的輻射同位素來穩定分子結構！”
“用ct機的備用能源！”周物資管理員突然踹開配電室的門，懷里抱著二十七個閃著紅光的核能電池，“上次收集的報廢心髒起搏器還能釋放800毫西弗！”
全息屏幕上的異常指標在凌晨四點十七分歸零。
趙藥劑師癱坐在灑滿藥液的防輻射地磚上，手里還攥著半管泛著熒光的最終合成劑。
李專家摘掉被酸液腐蝕的手套，露出布滿灼傷痕跡的雙手——那是他徒手調配放射性催化劑留下的“勛章”。
“體溫36.5攝氏度，血壓11075。”錢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創口縫合線完全代謝了！”
沈瑤輕輕揭下顧醫生鎖骨上的敷料，原本潰爛的傷口已經長出粉嫩的新生組織。
孫醫學生突然舉起平板電腦，整個醫療站的監控畫面正在同步顯示三十七個危重病患的體征全部趨于穩定。
當第一縷真正的陽光穿透鉛雲照射在無菌室時，牟軒看著全息屏上跳動的醫療網絡節點。
從制藥車間到手術室的每個環節都在輻射監測下流轉，趙藥劑師改良的抗生素正在流水線上批量封裝，連周物資管理員都開始用腦電波感應器盤點藥品庫存。
“所有醫療艙完成自檢。”廣播里傳來錢護士元氣十足的聲音，“電能儲備還剩79！”
牟軒的手指在全息投影的能源監控模塊上停留了五秒鐘。
沈瑤將溫熱的營養劑塞進他手里時，注意到男人戰術目鏡邊緣閃過的橙黃色警報——那代表著整個醫療體系每日要消耗基地總電量的43。
接上文）
消毒燈管重新亮起的瞬間，錢護士撞翻了裝著慶功蛋糕的推車。
奶油沾在孫醫學生白大褂下擺時，整個醫療站爆發出劫後余生的哄笑。
三十七個培養艙的電源指示燈連成星河，在金屬牆壁上投下流動的光斑。
“心率監測儀還能當節拍器用！”趙藥劑師用試管敲擊著液氮罐，即興哼起荒腔走板的生日歌。
李專家癱坐在旋轉椅上，布滿灼傷的手掌虛握著空氣——直到沈瑤把保溫杯塞進他指縫，老人才意識到自己在模仿調配催化劑的姿勢。
牟軒摘下戰術目鏡，視網膜上還殘留著全息投影的藍光。
沈瑤的指尖擦過他眉骨，抹掉一道凝結了十二小時的汗堿。
她耳後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清晰，混雜著營養劑加熱後的燕麥香。
“你做到了。”沈瑤的听診器垂落在兩人之間，金屬膜片隨著心跳輕微震顫。
監護儀規律的長鳴突然變調，錢護士手忙腳亂地關掉聲控開關，臉頰紅得像是被輻射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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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物資管理員突然舉起半瓶葡萄糖注射液︰“敬我們的活體抗生素！”破碎的液氮罐映出三十張疲憊而鮮活的臉。
趙藥劑師軍靴上的冰碴融化成水漬，在防輻射地磚上蜿蜒出細小溪流。
當備用電源的嗡鳴聲減弱時，牟軒的戰術腰帶突然發出蜂鳴。
沈瑤的掌心還貼在他後頸未愈的咬痕上——那是上周處理變異犬襲擊留下的“勛章”。
全息屏幕的藍光籠罩著相擁的剪影，像給末世愛情蓋上了電子郵戳。
“電能儲備剩余51。”廣播系統的機械女聲刺破喧鬧。
孫醫學生手里的蛋糕叉“當啷”掉在ct機操作台上，奶油順著鍵盤縫隙滲進電路板。
李專家突然抓起顯微鉗指向天花板︰“哪個蠢貨開了粒子加速器？”他布滿血絲的眼楮掃過突然暗下去的紫外線滅菌燈，手術刀在掌心轉出寒光。
牟軒的戰術目鏡自動切換成能源監控模式。
醫療網絡節點正在以每分鐘2的速度黯淡，制藥車間的封裝流水線發出卡殼的呻吟。
沈瑤的听診器擦過他戰術背心下擺，金屬膜片沾上了周物資管理員打翻的核能電池冷卻液。
“冷庫溫度回升至零下15c！”趙藥劑師撞開防爆門時帶進一股熱浪，軍靴在地面拖出冒著白煙的痕跡。
他懷里抱著開始滲血的冷凍血漿袋，戰術背心側面的抗凝血劑管已經見底。
全息投影突然分裂成十七塊警告窗口。
牟軒的瞳孔里倒映著瘋狂跳動的數據流，沈瑤的手指正無意識摩挲他後頸的咬痕——那里新生的皮膚比醫療站的供電系統還要脆弱。
“備用電源過載！”周物資管理員突然撲向總控台，撞翻了整箱腦電波感應器。
二十七個核能電池在他腳邊滾成詭異的放射狀圖案，紅光閃爍的頻率與病人監護儀逐漸同步。
當第一台呼吸機停止運轉時，錢護士正踮腳去夠紫外線滅菌燈的開關。
她沾著奶油的護士鞋踩在防輻射地磚的裂縫上，整個人突然像被按下暫停鍵的醫療教學模型。
“啟動三級應急預案！”李專家扯斷白大褂的扣子，露出里面穿了三天的戰術背心。
孫醫學生抓起ct機的備用電源線，卻被配電箱迸出的電火花燙傷了虎口。
牟軒的戰術目鏡突然黑屏三秒。
再亮起時，視網膜投影顯示出基地總電量的猩紅色感嘆號——醫療體系此刻消耗的能源，足夠讓防御工事的電磁屏障維持整整兩周。
沈瑤的听診器垂落在兩人之間，金屬膜片撞上牟軒胸前的能量指示器。
當42的數字跳成41時，醫療站所有培養艙的玻璃罩同時蒙上白霜，像是三十七個突然閉上的眼楮。
“去找能源。”沈瑤的唇擦過他耳際未愈的咬痕，血腥味混著促愈凝膠的薄荷香，“就像你找到治療噬肉菌的方法。”她的手指劃過戰術目鏡邊緣的橙黃色警報，在防輻射手套上留下熒光綠的生物電流痕跡。
全站照明系統在凌晨五點二十一分徹底熄滅。
三十七台培養艙的應急燈自動亮起，在金屬牆壁投下藍綠色的血管狀光影。
牟軒的戰術腰帶傳來基地外圍防御工事的震動——那是巡邏隊用肉身撞擊變異體的悶響。
當沈瑤的听診器再次貼上他胸口時，牟軒在黑暗中精準扣住了她的腕表。
能量指示器的微光映出兩人交疊的瞳孔，像兩顆即將墜入反應堆的核燃料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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