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閻埠貴不說,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事情肯定沒有閻埠貴說的那麼簡單。
    解放前是小業主,也就是做點小生意的。
    解放後又是小學老師,這種人踫瓷那是踫不了一點,要是擱舊社會,也許就忍氣吞聲了。
    現在不可能,滿街巡邏的治安員,遇到這麼明顯的訛詐,這送上門來的功勞還能放著不要?
    所以剛才的遭遇,八成是他臨時起意,瞎編的……
    昨天,李青河也跟謝三說了,閻埠貴這人最大的缺陷︰一是摳,死摳;二是貪,巨貪!
    閻埠貴這一生的悲劇都離不開這兩大缺陷。
    其實只要是個人,就沒有十全十美的。
    但是把自己的缺陷明明白白暴露在眾人面前的,這大院還真就只有劉海中和閻埠貴這兄弟倆了。
    晚年不祥的人,往往都跟性格有關。
    年紀越大的時候,越能放大這種性格缺陷。
    閻埠貴年輕的時候著實攢了不少錢。
    比如高利息借給閻解成、于莉兩口子開飯店的幾千塊。
    比如投資倒賣黑白電視機的錢。
    後來怎麼沒的?還不是太貪了……
    最後落得錢沒了,情分也沒了!
    閻埠貴眼看著編的故事都沒人信,心里感嘆鄰居都太不好騙了!
    只能拿起凳子上的眼鏡尸體回家去,看看能不能搶救一下。
    楊瑞華還在家里做飯,看到閻埠貴這個樣子回來,一時有點驚訝。
    她也想去看熱鬧,無奈家里孩子太小,不像別人家的大孩子,餓一會兒沒什麼事。
    只能先做飯了,沒想到,一會兒沒關注,自家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身狼狽的回來了。
    “老閻,你這是怎麼回事?”
    拍了拍他背上的塵土。
    “別提了,膠布呢?幫我找點膠布過來!我把這眼鏡腿給他粘上!”
    “你這鏡片還碎了一塊……”
    “唉,明天去眼鏡店換一塊新的吧……”
    “怎麼回事?今天不是發工資麼?被人給搶了?”
    “別提了,被人做局了,怪我,太貪心了,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就沒有仔細的檢查……”
    接過楊瑞華遞過來的膠布,一邊粘著眼鏡腿,一邊說著今天的遭遇。
    一听被人下了套,楊瑞華也顧不得丈夫的身體狀況了,趕緊關心損失。
    “被騙了多少?”
    “二,二十塊錢!”
    “你怎麼……”
    楊瑞華當即炸了,一個被窩睡不出兩樣人,數落脫口而出,滔滔不絕!
    說起來,故事很老套。
    就是後世經常遇到的火車站手機模型的騙局……
    就算是在六七十年後,信息那麼發達的後世,都能有人上當受騙,就更別提現在了。
    這個騙局說穿了非常簡單,完全就是利用人性中的貪……
    而貪,也是閻埠貴最拒絕不了的誘惑!
    兩人在那討論一個明代的硯台,上手看的時候是個真的,後來交貨的時候成了假的!
    等到閻埠貴發覺不對追出去的時候,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衣服也弄髒了,眼鏡也壞了……
    連那個假的硯台都被回收了!開玩笑,畢竟也值五毛錢呢。
    老閻家屋里一陣數落和長吁短嘆交相響起。
    屋外眾人卻忽然間熱鬧起來。
    “我還以為是大茂回來了,原來是傻柱啊!”
    “呦,各位大爺大媽都在這迎接我呢?”
    傻柱進門一看,這麼多雙眼楮盯著他看,不由自主的又䱇瑟了兩句。
    “傻柱,那麼早就下班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不會是去找半掩門的去了吧?”
    傻柱一听,黑著的臉有泛紅的趨勢。
    “各位大媽,可不敢亂說啊,我傻柱可從來不做這種事,只有許大茂那小人才喜歡找半掩門的……”
    眾人正要再調笑兩句,門外再次傳來說話的聲音。
    “傻柱,我十里外就听到你在這里造謠……”
    傻柱聞言,轉過身去看向門口。
    只見許大茂攙扶著一個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人,緩緩走進大院。
    許大茂大家都認識,肯定沒人看他,目光都被這女人吸引了!
    傻柱第一時間看了看女人的臉,還好,還好,沒我家秦姐漂亮。
    第二眼看向了對方平坦的小腹。
    “許大茂,你媳婦這也沒懷孕啊!”
    李青河趕緊切換華芳屬性卡看過去。
    恩,啥也沒看出來……
    就不說隔著這麼遠了,就算面對面,孕初期也很難從臉上看出來!
    那邊听了傻柱的話,許大茂嘴角的不屑都快溢出來了。
    “傻柱,不懂別亂說,誰家媳婦剛懷孕,上來就挺著個大肚子?”
    懷孕這種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尤其是許大茂在曾經被查出不孕不育的前提下,造假就更是貽笑大方了。
    原劇里,他沒有懷疑過秦京茹假懷孕,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自己不能生!
    所以,這個孩子必須是真的!
    而且還不能出意外。
    摔跤?許大茂自己摔沒了,這孩子都沒能沒了!
    否則,許大茂以後就只能個丑角了……
    “各位院里的老少爺們,大媽大姐們,這我是媳婦陸慧!”
    陸慧听許大茂介紹到了自己,向前一步,堆滿笑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拘謹。
    對于這一點,大家倒是可以理解。
    從鄉下剛剛來到城里的時候,都有這麼一個過程。
    強如李青河,當年都低調了一段時間。
    “大家好,我叫陸慧,是平谷那邊的,陸家店鄉,陸家店村人士,以後大家就鄰居了,有事可以喊我幫忙……”
    大家又是一通寒暄。
    “陸慧妹子,你懷孕了?”
    誰關心你是哪里人,叫什麼名字?
    大家只關心一點……
    “哦,是的,昨天上午去醫院檢查的……”
    “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結婚有兩個月了,我們家大茂說他在這院里處境不太好,我們就沒過來住,就住爸媽家了!”
    屁的結婚兩個月,昨天上午查出的懷孕,下午去領的結婚證……
    但是這話肯定不能這麼說啊!再說了,別人也沒辦法確定真假。
    這些都是夫妻倆昨天晚上才想好了說辭,反正不管誰問,都說已經結婚兩個月了!
    眾人一听這說法,有點呆愣當場的意思。
    這許大茂,怎麼什麼話都亂說呢?你處境哪里不好了?
    一看眾人還要繼續問東問西,許大茂生怕露餡,趕緊擺出一副不樂意的姿態開口打斷。
    “干嘛呢?干嘛呢?”
    許大茂擋在陸慧身前。
    “我跟我媳婦得先回家收拾收拾,一會兒去你們家發糖啊!都散了吧,散了……”
    人家新媳婦第一天上門,總不能堵著大門不讓人回家。
    人群只能不情不願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許大茂攙扶著陸慧,就好像現在已經快要臨盆了似得。
    許大茂的姿態做的很足,陸慧居然也不覺得尷尬……
    至于已經結婚兩個月了,為什麼還是新媳婦?
    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不是新媳婦是什麼?
    坐在西廂房門口板凳上的李青河,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完了全程。
    最大的感觸,就是這院里脆弱的平衡又要被打破了!
    陸慧的到來,必然要刺激院里的這些單身漢們了,比如傻柱、比如閻解成!
    果然,正主走了,現場立馬就發出嗡嗡的低語聲。
    “這是真的了?听著好像是那麼回事,看著一點破綻都沒有!”
    “這還真不好說,許大茂這小子,有點手段啊!”
    大茂的瓜吃的不盡興,院里眾鄰居就開始調侃起了傻柱。
    “柱子,我記得大茂比你還小兩歲吧?人家都馬上都要當父親了,你怎麼媳婦還沒娶啊?”
    “什麼娶媳婦啊?人家傻柱連對象在哪都還不知道呢!”
    傻柱一听,果然不樂意了。
    “什麼叫我還沒對象,哥們只是還沒認真,等著,等我抽出空,分分鐘把對象給領回來!”
    說著,不等眾人反應,傻柱穿過圍觀的人群,消失在穿堂屋里。
    “嘿,這傻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