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又過了兩天，李青河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去大姨家把宋雅接了回來。
這次去，幾乎就把她的東西都給搬過來了。
年後直接從這邊去上學還更近一點。
年底，李青河事多人忙，除了把李懷德要的東西送了過去。
還額外送了一對成人巴掌大小的海蝦。
小院里，李懷德他媳婦收貨的時候都驚呆了。
“小李啊！你是真能耐啊！”
“姐，我就當您夸我了，我一個朋友送的，我這糙人哪兒會吃這個？這不順勢借花獻佛了麼……”
放下東西，李青河轉身就準備走了，她家的事情不宜參與，得離遠點才好。
“哎，等會！這對蝦老李沒給錢吧？你等會，我去給你拿錢！”
“別了，嫂子，我過年就不單獨再跑一趟了，這對蝦就當我過年來過了！再說了，李廠長給的錢本來就足夠了……”
沒等對方再說點什麼，李青河直接走人了。
除了李懷德，以前的不少老主顧，都一一下單。
其中，除了李懷德以外，最大的客戶就是顧羽了。
“顧哥，咱哥倆這也三四個月沒見了，你在北新橋那邊過得怎麼樣？”
“可以啊，青河，我去了北新橋這麼隱蔽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嗨，吃飯的時候偶然听段哥那邊說的。”
顧羽照例發了一個華子。
“我听老段說你在他那邊買了不少華子，怎麼還抽大前門？”
“哎呦，我的顧老哥唉，不管是論級別也好，論家室也好，輪得到我光明正大的抽華子麼？這玩意我都是躲在被窩里抽！”
顧羽聞言都氣樂了，“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吧？被窩里抽煙，你也不怕把家給點了！”
隨即想到了什麼，顧羽眼神黯淡了片刻，嘆了口氣。
“我要是有你那本事就好了，現在才發現，特麼走到哪里都一樣，當初要是不換工作，我就安安心心的呆在軋鋼廠，踏踏實實的干活等升遷……”
李青河听著對方絮絮叨叨，也不說話，當個安靜的听眾。
通過跟段志軒閑聊的只言片語，也通過常問蕊的側面佐證。
李青河算是更加深刻的了解了顧羽這個人。
他十七歲高中畢業開始，就開始工作了。
六七年的時間，換了六七份工作了，平均一份工作做一年！
剛認識的時候，知道這人出手闊綽，背景不凡。
但是想不通他家人為什麼讓他一直在普通科員的級別和職務上一直打轉。
後來才知道，這哥們是屬于還沒定性……
顧羽家里兄妹三個，顧羽是老三，家中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顧羽的大哥非常優秀，今年35歲，已經當了好幾年的副處長了。
比堪堪當上科長的林華就不知道甩了多少條街，顧羽的姐姐在區婦聯工作，也是個小領導。
原本顧羽就算是能力再差，在工作崗位上混了快七年了，怎麼著也能有個副科長了。
可惜，他爹覺得他心性太差，需要磨礪……
李青河可不管他們那麼多屁事，他今天就是來做生意的。
拿著顧羽給的單子……
“要這麼多？”
“唉，我的兄弟們都知道我以前干采購的，我關系硬的牛都吹出去了，可不就都來找我了麼！再加上我大哥大姐的那一份！”
說著，心虛的看了眼李青河。
“你可別宰我太狠啊！”
“顧處長想弄點吃的不是什麼大問題吧？還用得著你？”
“開玩笑，你這里的東西可是正兒八經野生的，那味道，別人的能跟你的比？大過年的，誰還不想吃頓好的？”
也是，我的東西還有口感加成呢！這些老饕估計都能認準我這里的產品……
雖然很想跟顧羽他哥搭上關系，但是李青河可不是那麼沒輕沒重的人。
日子還長著呢，總會有機會的！
李青河默默的算了一下。
“給你個友情價，軋鋼廠采購價加五成！”
這年頭，不要票給這個價格真的就是友情價了。
顧羽暗暗松了口氣，感嘆雖然人走了，但是茶還沒涼……至少沒涼透！
他也是當過采購的，對這個價格完全沒有異議！現在這東西越來越少了，所以價格也越來越高。
來之前，顧羽其實已經大概的算過了這些東西的價值。
這會兒直接先掏錢了。
“這里是八百塊，你數一數！”
“顧哥說笑了，你我還信不過麼！東西過兩天給你！”
看著顧羽遠去的背影，李青河不由感慨，這種客戶還是多多益善的。
跟他們一比，李青河都成了光腳的那個了。
對于顧羽的遭遇，李青河可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小少爺的江湖歷練，別看現在李青河是副科長了，顧羽還是個科員，但是等到少爺歷練完成，那級別能跟坐火箭似得往上竄。
將來人家隨便搞搞，都比李青河奮斗一生級別來的高。
好在李青河志不在此，只想等苟道改開，再化身浪里小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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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李青河需要控制好交際的邊界感，維持住關系，既不過分親密，也不刻意疏遠。
一切等他們家平安度過風暴再說。
把顧羽那邊搞定以後。
林華又帶著紡織廠各路領導的殷切希望來了。
“吃飯？跟誰？”
李青河奇怪的看著林華。
“我們廠跟我關系比較好的幾個領導！”
“你自己介紹的啊！後面他們要是把你甩開了我可不管！”
林華不屑的撇了撇嘴。
“倒翻天罡，你怕是忘了我特麼是你姐夫……”
額……
“你還是沒跟雅雅在一起，那我是得防著你點，這都一家人了，就當你給拓寬一下人脈了！”
“哎呦，你可真是我親姐夫，啥也不說了，過年我給你送幾斤好酒！”
林華聞言臉色一板。
“話可得說在前面，這幾斤是額外的，回頭我拿你給的好處去大哥家對比一下，不多出幾斤好酒，我可不放過你！”
李青河︰……
當晚，紡織廠的廠長、副廠長、工會主席和幾個部門領導，跟林華關系好的幾個人都來了。
這些人以前都找林華干過代購，對于李青河這里的好東西還是挺眼熱的。
一個個的舉著杯子要敬酒！
雖說他們的級別都比李青河要高的多，但是畢竟不是一個廠的，還想拿前朝的劍來斬本朝的官？
但是李青河毫不怯場，主打一個給面子，來者不拒，以一敵眾不落下風。
“兄弟，你就是……是我親兄弟……以後……以後在廠里，要是有人欺負……嗝，你報我名字，我……”
我報你名字？軋鋼廠誰認識你是誰啊？
李青河一臉無奈的安撫著這幾個醉鬼，早知道稍微給他們放點水了。
好在他們的級別夠高，帶了幾個秘書……
“兄弟，兄弟咱們下次……再，嘔……”
李青河再也繃不住了，一溜煙的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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