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親眼目睹過蠱道人施展蠱蟲之術,那種詭異而強大的力量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之後,他又通過冥蠱道的功法典籍了解到,修煉蠱蟲一道的修士一生中可以修煉數量眾多的蠱蟲,但大多數修士卻只選擇一條本命血蠱,然後額外再修煉一兩條不同屬性的蠱蟲而已。在他們眼中,蠱蟲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關于蠱道人的信息,李忘川更是從御天那里得知了許多。他知道蠱道人的本命血蠱是一只紅色的蠱蟲,而黑色的那只算是另外一只修煉的蠱蟲,且蠱道人只有這兩條蠱蟲,甚至其中那條本命血蠱已經開始向著蠱蟲之母的方向進化,一旦進化成功,也便是蠱蟲一道以蠱為嬰的元嬰境界。
但是,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只蠕蟲,卻是通體雪白,晶瑩剔透,與他所知的蠱道人的蠱蟲完全不符。甚至按照典籍上記載,蠱蟲大多都為五行屬性並蘊含毒素,其顏色也大多因為屬性或毒素的不同呈現不同顏色,卻唯獨沒有白色,這讓他感到無比奇怪。
不過,在這里看到蠱蟲,李忘川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蠱道人。他立刻用神識牢牢鎖定那只白色的蠕蟲,心中思索著如何能夠進入蠱蟲所在的空間。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那只蠕蟲,仿佛要將它的秘密全部看透。
只見那只白色的蠱蟲仿佛融入了周圍的環境,看上去猶如透明一般。因為距離太遠,李忘川無法看到蠱蟲的眼楮,更無法直觀的感受蠱蟲的氣息乃至情緒,但是卻可以感覺到此時蠱蟲活力不高,猶如陷入沉睡一般,而那蠕動就如同熟睡中無意識的舉動而已。
李忘川依舊牢牢鎖定著蠱蟲,同時展開了遁光化作一抹青虹在整個空間內尋找著離開這一層空間進入下一個空間的線索。可是,無論他怎麼尋找,這里仿佛沒有邊際,只有海面為地,鏡面為天。
不過他知道如果能如此輕易的就找到這空間的出口乃至秘密,那麼幻墟也就不能被稱之為一種絕地了。雖然這絕地在修士看來一直覺得不符,因為它從不吞噬修士的生命。
李忘川隨後開始慢慢的徒步行走,一步一步,猶如閑雲野鶴般不再著急,但是腦海中仿佛在不停的盤算著,就連巨蟒也在自己那殘破混亂的記憶中努力的尋找著有沒有關于幻墟的記憶,彼此沉默,繼續慢慢行走。
一晃時間已經過去了至少兩個時辰,雖然這里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是自從李忘川擁有了乾坤世界並且經歷了你遠古天地機緣後,他便有了自己計算時間的習慣。這對于元嬰修士來說並不難,而他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數數。
按照現代的記憶一個時辰等于兩個小時,所以數數就如同讀秒,然後換算為小時,最後換算為時辰。眼看兩個時辰過去,李忘川雖然沒有疲憊之感,但是神識一直鎖定那白色蠱蟲,可是那蠱蟲依舊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般,連那時不時不自主的輕微蠕動都消失了。
李忘川站在原地,眼神專注而深邃,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的絲線,正悄然穿梭于空間的縫隙之中,試圖探尋那蠱蟲所在的空間的線索。不過,就在這時,蠱蟲仿佛終于察覺到了他的神識鎖定,猛地抬起頭來。
蠱蟲的動作迅猛而突然,仿佛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驚醒。它順著神識的鎖定方向,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了李忘川的方向。李忘川的瞳孔微微一縮,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蠱蟲的目光並非直視,而是帶著一絲迷茫和疑惑,仿佛它只是感應到了某種陌生而強大的力量,正疑惑地仰望著天空。它的白色軀體在這一刻突然發生了變化,瞬間化為了血紅色,仿佛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瞬間點燃。而它那兩只小如針尖的眼楮,卻因為漆黑的色澤變得無比鮮明,如同兩顆深邃的黑珍珠,在血紅色的軀體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李忘川與蠱蟲四目相對,這一刻,仿佛空間的阻隔被瞬間打破。蠱蟲的小眼楮開始變得深邃無底,空洞得讓人看不到任何東西。李忘川凝視著那雙眼楮,只覺得仿佛被吸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旋渦。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冰冷而凝重,所有的勇氣和力量都在這一刻被瞬間吞噬。那種空洞中似乎隱藏著無盡的詛咒,讓人不寒而栗。李忘川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警覺,但他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專注地凝視著蠱蟲的眼楮。
但是,就在下一瞬間,蠱蟲仿佛認出了李忘川。它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李忘川的心中一震,因為他知道,這只蠱蟲正是當初蠱道人的本命血蠱。
無盡的詛咒在這一刻仿佛瞬間改變,蠱蟲的眼楮變得柔和而深邃,仿佛藏著一片星空。無數閃爍的星辰在其中跳躍,那星辰的光芒時而明亮,時而黯淡,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秘密。李忘川的心中涌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被蠱蟲的眼楮牽引著,即將陷入一個未知的奇幻世界。
就在這一刻,李忘川眉心的印記突然顯現,光芒閃爍,仿佛要將對方的牽引抵擋。李忘川的心中一驚,他連忙阻止了光陣的阻擋。他的眼前一陣恍惚,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入了幻境之中。
李忘川知道,面對未知,他應該小心謹慎。但是,當他感受到蠱蟲從想要反擊到認出自己之後的牽引,他相信蠱蟲對自己一定沒有敵意,而是想要傳遞某種情緒。而那情緒,便是對生的最後期盼。
那些幻境仿佛都是來自于蠱蟲的視角所擁有的記憶,而現在的李忘川就宛如蠱蟲本身。他仿佛回到了蠱蟲降生的那一刻,睜開眼楮的第一眼,便看見了一個青年道士的身影。青年道士從眉眼間可以看出正是年輕時的蠱道人。在蠱蟲的印象中,無法區分英俊還是丑陋,只記住了那雙極具特點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