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飛到那邊去了。” 凌霄蹲下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實驗室二樓的窗台上,甦芮正舉著培養皿對著晨光觀察。那些琥珀色的液體里浮動著細小的光點,像是被囚禁的螢火蟲,“今天可以試著握握我的手指嗎?”
繃帶拆開時露出淡粉色的新肉,小雅的指尖觸到凌霄掌心的瞬間突然縮回,像受驚的幼鳥。監測儀的曲線輕輕震顫了一下,甦芮在樓上輕敲玻璃窗,手里舉著寫有 “放緩” 的便簽。凌霄改用指腹輕輕蹭著女孩的手背,目光落在輪椅側袋露出的畫紙上 —— 歪歪扭扭的星空里,每顆星星都拖著螢火蟲似的尾巴。
“叔叔你看。” 小雅突然用右手抽出那張畫,顏料還帶著未干的潮氣,“護士姐姐說,等我的左手能畫畫了,就可以去看真正的螢火蟲。”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幾乎消散在風里,“媽媽以前總帶我去後山……”
凌霄的喉結動了動,沒能說出那句 “會的”。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父親的號碼。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瞥見甦芮站在樓梯口,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桃枝,嫩綠的芽苞上還掛著晨露。
實驗室的離心機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時,小雅正在臨摹向日葵。炭筆從右手滑落的剎那,她看見培養箱的指示燈變成刺眼的紅色。甦芮撞翻了消毒水推車,玻璃碎裂的脆響里,凌霄已經掀開了培養箱的艙門 —— 那些原本舒展的神經細胞正在蜷縮,像被寒風吹皺的湖面。
“溫度傳感器壞了!” 甦芮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在控制台上來回亂按,“備用電源怎麼沒啟動?”
凌霄扯掉領帶纏住正在滲血的手背 —— 剛才情急之下被碎玻璃劃破的。他抓起液氮罐往冷卻槽里傾倒,白霧蒸騰中忽然想起父親書房里的舊照片年輕的男人蹲在桃樹下,手里捧著裝著桃膠的玻璃罐,背景里的實驗室和現在一模一樣,只是牆上爬滿了牽牛花。
“試試這個。” 小雅突然把什麼東西塞進他手心。是那顆用桃核雕成的小螢火蟲,被體溫焐得溫熱。凌霄猛地想起父親臨終前攥在手里的桃核,那些縱橫的紋路里,或許藏著比基因序列更古老的密碼。
警報聲戛然而止時,向日葵的影子已經爬到了實驗室門口。甦芮癱坐在地上盯著監測屏,淚水砸在鍵盤上暈開一小片水漬“穩定了…… 它們竟然自己修復了。” 她忽然抓起凌霄的手按在屏幕上,“你看這個波動周期,和桃膠多糖的代謝曲線完全吻合!”
窗外傳來輪椅滾輪的輕響,小雅正踮著腳尖夠窗台上的培養皿。陽光穿過玻璃照在她臉上,絨毛清晰得像標本里的蝶翅。凌霄突然明白,那些在顯微鏡下舒展的神經細胞,那些在培養皿里跳動的光點,從來都不是冰冷的實驗數據。
臨床試驗進入第十天,小雅的左手終于能握住一支完整的畫筆。她在畫紙上畫了三個牽手的小人,中間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左右手分別牽著穿白大褂和手術服的身影。甦芮把這幅畫貼在培養箱上,旁邊是凌霄父親留下的桃膠標本,泛黃的標簽上寫著 “101novel.com190715”。
深夜的實驗室總有奇怪的響動。凌霄在值夜班時發現,培養箱的溫度會在凌晨三點零七分微微波動,就像有人在遙遠的時空輕輕呵氣。甦芮調取監控時發現,這個時間點恰好與小雅的 re 睡眠周期吻合,而那些神經細胞的活躍峰值,竟和女孩夢中的眼球轉動頻率完全同步。
“就像兩棵連根的樹。” 甦芮指著屏幕上交錯的波形圖,“我們以為在操控實驗,其實是被某種更隱秘的聯系牽引著。” 她忽然從抽屜里翻出個舊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畫滿了桃樹枝條,“你父親當年記錄的桃膠采集時間,全是滿月之夜。”
月光穿過實驗室的玻璃窗時,凌霄仿佛看見二十年前的父親正站在桃樹下。男人小心翼翼地刮下樹干上的琥珀色膠質,竹籃里的標本瓶反射著月光,像撒落在人間的星子。那些跨越時空的微光在此刻交匯,在培養皿里織成溫暖的網。
距離結束還有七天時,小雅突然發起高燒。監護儀的警報聲刺破凌晨的寂靜,凌霄沖進病房時,看見女孩蜷縮在床上,左手死死攥著那只桃核螢火蟲。甦芮舉著緊急檢測報告的手在發抖,基因序列圖譜上出現了異常的鋸齒狀波動。
“是排異反應嗎?” 護士長的聲音帶著哭腔,輸液管里的藥液正順著小雅蒼白的手臂爬升。凌霄突然注意到女孩床頭櫃上的畫,新添的螢火蟲群里,有只翅膀缺了個角,“她昨天偷偷摘了花園里的桃花。”
甦芮猛地撞開實驗室的門,冷藏櫃里的桃膠標本在藍光下泛著幽光。當她把提純後的多糖溶液注入輸液泵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陽光爬上小雅睫毛的瞬間,監測屏上的曲線突然變得溫順,像被春風撫平的湖面。
最後三天,整個研究中心都彌漫著奇異的香氣。後山的野桃花突然提前綻放,粉色的花瓣被風吹進實驗室,落在培養皿里與那些神經細胞共舞。小雅的左手已經能靈活地轉動畫筆,她在向日葵花田里畫下無數飛舞的光點,甦芮說那些光斑的軌跡,和桃膠多糖的分子鏈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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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床試驗結束那天,凌霄在父親的舊書里發現了半張樂譜。泛黃的五線譜上畫著桃樹枝,音符間標注著采集桃膠的時間和溫度。當甦芮用鋼琴彈奏出這段旋律時,實驗室的培養箱突然發出共鳴,那些琥珀色的液體里,神經細胞正在跟著節奏輕輕搖晃。
小雅站在向日葵叢中的樣子,讓凌霄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情景。女孩張開雙臂保持著平衡,左手牽著甦芮,右手被自己握著,像只剛學會飛翔的小鳥。遠處的實驗室里,培養箱的嗡鳴與鋼琴聲交織,形成奇妙的和弦。
有片桃花瓣落在凌霄的白大褂口袋里,他伸手摸出那枚桃核螢火蟲,發現上面多了道新的刻痕。甦芮湊過來看時,兩人的指尖不經意間相觸,像兩滴即將融合的露水。陽光穿過花海在他們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像兩只終于交匯的螢火蟲。
夜幕降臨時,後山傳來孩子們的歡呼。凌霄推著小雅站在山坡上,數千只螢火蟲從草叢里升起,在夜空里組成發光的河流。女孩舉起完好如初的左手,那些飛舞的光點便隨著她的手勢起伏,仿佛整個星空都在她掌心流轉。
“爸爸說過,每只螢火蟲都是迷路的星星。” 凌霄輕聲說,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甦芮遞來的手帕上沾著桃花香,“而我們做的,只是幫它們找到回家的路。”
遠處的實驗室燈火通明,培養箱的微光與夜空的螢火遙相呼應。那些曾經孤單的光點在此刻匯聚,織成跨越時空的星河。在這片流動的光海里,所有等待都有了歸宿,所有堅持都開出了溫柔的花。
螢火蟲的光芒如同流動的星辰,在夜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凌霄凝視著小雅被光芒映照得通透的側臉,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同樣星光璀璨的夜晚。
那時的實驗室還只是間廢棄的舊倉庫,牆角爬滿了青苔,通風管發出的嗚咽聲像是某種神秘生物的低語。十六歲的小雅蜷縮在培養箱旁,右手纏著滲血的紗布,指尖卻仍固執地逗弄著剛孵化的螢火蟲幼蟲。那些微弱的綠光在她掌心明明滅滅,仿佛是她與這個世界連接的微弱紐帶。
“它們快死了。” 凌霄推開門時,金屬合頁的吱呀聲驚得幼蟲們集體熄滅了光芒。女孩警惕地抬起頭,眼楮里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倔強,像一只受驚的小獸。後來他才知道,那些螢火蟲是她從黑市販子手里搶來的,為此被打得右臂骨裂,卻緊緊攥著那個透氣的玻璃罐,一路跑了三公里,直到撞見掛著 “生物熒光研究” 門牌的他。
甦芮的笑聲如同清脆的風鈴,打斷了凌霄的回憶。她正幫小雅調整輪椅靠背,月光順著她微卷的發梢滑落,在草葉上凝成細碎的銀珠。“你們看那邊。” 她忽然指向山坡東側,那里的螢火蟲正組成螺旋狀的光軌,像是某種神秘的宇宙星雲。
凌霄的目光落在小雅那只曾經受傷的右手上。三年來,他無數次在顯微鏡下觀察她神經再生的進度,看著那些如同蛛網般的神經縴維一點點重新連接,就像此刻這些匯聚的螢火,在黑暗中編織出希望的網絡。當第一只螢火蟲停在她完好的指尖時,培養皿里的細胞剛好完成第一百次分裂,仿佛是生命的某種奇妙共鳴。
實驗室的燈光在夜色中勾勒出清晰的輪廓,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凌霄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樣子,她躺在 icu 的病床上,呼吸機的節奏與培養箱的嗡鳴驚人地相似。“每只螢火蟲的發光器里,都藏著生命最本真的律動。” 母親戴著氧氣面罩的聲音含糊不清,卻像種子一樣在他心底生根發芽。
甦芮忽然輕呼一聲,指著天空中突然出現的光帶。那些螢火蟲像是接收到了某種神秘的指令,開始沿著特定軌跡飛行,組成了完整的北斗七星圖案。小雅的左手隨著星圖緩緩移動,仿佛在觸摸那些遙遠的星辰,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是程序起作用了。” 凌霄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他們在螢火蟲體內植入的生物芯片終于完成了同步,這些曾經孤立無援的光點,此刻正按照預設的星圖排列。這讓他想起第一次在甦芮的筆記本上看到這個方案時的情景,她用熒光筆在草稿紙上畫滿了星軌,咖啡漬暈染開來,像是片微縮的銀河。
山風帶著桃花的芬芳掠過鼻尖,凌霄摸出襯衫口袋里的桃核。月光下,那道新刻痕清晰可見,與三年前他在搶救室門口刻下的第一道痕形成了奇妙的對稱。那時小雅剛被推進手術室,醫生說她右手神經損傷嚴重,可能永遠無法再做出精細動作,就像那些被掐滅光源的螢火蟲,再也無法點亮自己的人生。
甦芮的指尖再次不經意地踫到他的手背,這次凌霄沒有躲閃。他記得她第一次來實驗室的樣子,抱著一摞神經科學期刊,白大褂上沾著顯微鏡載玻片的碎片。“我能讓它們飛得更有規律。” 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鏡片後的眼楮亮得驚人,“就像編排一場星光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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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些飛舞的螢火蟲突然變換陣型,組成了完整的 dna 雙螺旋結構。小雅發出驚喜的輕呼,左手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光鏈便隨之扭曲旋轉,仿佛在演繹生命最初的奧秘。凌霄注意到她右手的手指在微微顫動,那些沉睡已久的神經似乎正在甦醒,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重新煥發生機。
實驗室的警報聲突然劃破夜空,如同平靜湖面投入的一顆石子。凌霄的心髒猛地一縮,轉身時看到培養箱的指示燈變成了刺眼的紅色。三年前的噩夢瞬間涌上心頭 —— 那次電源故障導致三百只螢火蟲集體死亡,小雅抱著冰冷的培養皿在實驗室哭了整整一夜,淚水在桌面上匯成小小的水窪,映著她蒼白的臉龐。
“我去看看。” 甦芮已經朝著實驗室跑去,白大褂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白色的閃電。凌霄握緊小雅的輪椅扶手,忽然發現女孩正用右手輕輕撫摸飛過的螢火蟲。那只曾經蜷縮無力的手,此刻正隨著光流做出極其細微的動作,像是在與這些發光的小生命進行著某種神秘的交流。
“它們在說謝謝。” 小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是她受傷後第一次主動開口談論自己的手,月光在她睫毛上凝結成霜,“就像爸爸臨走時,握我手的力度。”
凌霄想起那個總穿著工裝服的男人。老林是生物研究所的門衛,也是最早發現螢火蟲棲息地被破壞的人。他臨終前躺在病床上,還在圖紙上標注著螢火蟲的遷徙路線,鉛筆在紙上劃出的痕跡,像極了此刻夜空中的光軌。
甦芮的身影出現在實驗室門口,她舉起手電筒示意安全。原來只是新培育的熒光真菌開始發光,那些淡藍色的菌絲沿著培養皿蔓延,與窗外的螢火交織成夢幻的光網。凌霄忽然注意到,甦芮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紙,邊角處畫著小小的螢火蟲圖案,那是老林生前最喜歡的標記。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夜空時,螢火蟲開始緩緩降落。它們如同被某種神秘力量牽引著,回到後山的草叢中,留下淡淡的磷光軌跡。小雅的右手終于完全舒展開來,在晨光中做出了完整的抓握動作,恰好握住了一只停在輪椅扶手上的螢火蟲。
“它們要去產卵了。” 甦芮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眼楮里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指著草叢深處那些微弱的光點,“新一代的幼蟲會帶著更穩定的基因序列,就像老林說的,生命總會找到延續的方式。”
凌霄低頭看著掌心的桃核,那些深淺不一的刻痕在陽光下清晰可見。算上昨夜新增的那道,正好是三百六十五道,不多不少,剛好是一年的天數。他忽然明白,這些刻痕記錄的不僅是時間的流逝,更是生命的韌性與希望的延續。
實驗室的培養箱發出輕微的嗡鳴,新一批螢火蟲幼蟲正在破殼。它們尾部的熒光比前輩們更加穩定,在空中劃出的軌跡也更加優美流暢。小雅站在觀察窗前,左右手同時做出指揮的動作,那些新生的光點便隨著她的手勢上下起伏,如同在演繹一場生命的交響樂。
甦芮遞來兩杯熱咖啡,蒸汽在晨光中氤氳成朦朧的霧氣。凌霄接過杯子時,指尖再次與她相觸,這次沒有像露水般短暫交匯,而是像兩滴終于融入同片江海的水珠,溫暖而堅定。窗外的桃花瓣隨風飄落,剛好落在他們交疊的手背上,帶著春天獨有的芬芳。
後山傳來孩子們的笑聲,他們正在草叢中尋找螢火蟲的幼蟲。那些小小的身影在花海中穿梭,衣角沾著草葉的露珠,像極了多年前的小雅和老林。凌霄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幼蟲放進玻璃罐,忽然想起老林說過的話“我們守護的不只是螢火蟲,更是孩子們眼楮里的星光。”
當暮色再次降臨,數千只螢火蟲如期升起。這次它們組成的不再是星圖或 dna 鏈,而是三個依偎在一起的人形輪廓。凌霄站在中間,左手牽著小雅,右手被甦芮握著,像三只終于找到同伴的螢火蟲。遠處的實驗室燈火通明,與夜空中的螢火遙相呼應,共同編織出跨越時空的生命之光。
那些曾經孤單的光點,此刻正沿著既定的軌跡,飛向屬于它們的星辰大海。而在這片流動的光海里,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歸宿,所有的堅持都綻放出了最溫柔的花朵,如同那些在春風中悄然綻放的桃花,無聲無息,卻芬芳了整個世界。
晨露還未從桃花瓣上褪去時,凌霄已經在實驗室的培養皿前站了兩個小時。甦芮端來的咖啡早已涼透,瓷杯外壁凝著細密的水珠,像極了昨夜螢火蟲尾端顫動的光暈。他指尖劃過玻璃培養箱,里面的幼蟲正蜷縮在濕潤的苔蘚里,細小的觸須輕輕顫動,仿佛在編織著某個未完成的夢。
“老林當年總說,這些小家伙能感知到人的心跳。” 甦芮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手里拿著泛黃的筆記本,紙頁邊緣已經卷成波浪狀。凌霄接過本子時,指腹觸到某頁凹陷的字跡,是老林用紅鉛筆標注的幼蟲生長周期,旁邊畫著歪歪扭扭的螢火蟲簡筆畫,觸角特意畫成了卷曲的彈簧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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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冷藏櫃發出輕微的嗡鳴,里面保存著二十年前的螢火蟲標本。凌霄拉開櫃門時,冷氣裹挾著樟木的氣息撲面而來,那些被透明樹脂封存的蟲體在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最底層的玻璃罐里,浸泡著某種罕見的熒光素黴樣本,標簽上的字跡已經模糊,只能辨認出 “小雅” 兩個字的輪廓。
“這是老林臨終前托人送來的。” 甦芮的聲音帶著水汽,“他說這是當年和小雅一起發現的變異品種,能在低溫下持續發光七十二小時。” 凌霄忽然想起那個暴雨夜,十歲的小雅舉著玻璃罐沖進實驗室,罐里的螢火蟲在雷光中明明滅滅,像捧著一顆跳動的心髒。
後山的孩子們又在呼喚 “凌叔叔” 了。凌霄推開實驗室的木門,看見十幾個玻璃罐在朝陽里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帶。小雅正蹲在蒲公英叢里,小心翼翼地將新發現的幼蟲放進鋪著桑樹葉的容器,發尾沾著的蒲公英絨毛隨著動作輕輕飄落,落在甦芮遞來的記錄本上。
“凌老師,您看這個!” 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舉著罐子跑來,罐壁上趴著只尾端泛著藍綠色光的幼蟲。凌霄的瞳孔猛地收縮 —— 這種熒光色正是老林筆記里記載的變異特征,二十年來他翻閱過無數文獻,從未見過實物記錄。
暮色四合時,那只特殊的幼蟲率先亮起了光。不同于其他螢火蟲的暖黃色光暈,它的光芒像淬了冰的藍寶石,在黑暗中劃出幽冷的弧線。孩子們驚呼著後退半步,唯有小雅慢慢伸出手,掌心向上停在罐子上方,那抹藍光竟緩緩升高,隔著玻璃在她掌心投下跳動的光斑。
“老林說過,當螢火蟲願意為你停留時,就是在回應你的守護。” 甦芮的聲音混著晚風飄過來,凌霄轉頭時,正看見她鬢角的碎發被月光鍍上銀邊。遠處實驗室的燈光透過窗戶,在三人腳下織成交錯的光網,仿佛那些流動的螢火正順著無形的絲線,悄悄爬向二十年前的某個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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