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人間

第405章 血與火-消失的他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芝士菌 本章︰第405章 血與火-消失的他

    簡清和阿澤悄無聲息地滑過擁擠惶恐的人群邊緣,迅速遠離了那喧囂與死亡氣息彌漫的石廳。簡清早已用一件順來的深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又將衣領高高豎起,刻意改變了走路的姿態,顯得略微佝僂而急促,與石廳內那個冷靜鎮定的“偵探”形象判若兩人。

    “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一轉入一條相對僻靜的廊道,阿澤便迫不及待地壓低聲音問道,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前後,“你的腰牌不是在哥哥那里嗎?”

    簡清腳步未停,只飛快地撩起斗篷一角,露出腰間那塊雕刻著龍紋的青銅腰牌。“說來話長,一位‘同事’臨時借用的。”他指的是流雲。

    “這……不會惹人懷疑嗎?”阿澤的眉頭緊鎖,“萬一你那位同事也需要進宮怎麼辦?”

    “不會。城門早已封鎖,王城守備軍的主力此刻都在宮牆之外戒嚴。沒人能輕易進出。現在,只希望蔚辰能為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簡清頓了頓,“只要找到石武,我們就能離開這個該死的漩渦中心了。”

    “是啊。”阿澤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充滿塵埃的空氣,再次機警地環顧四周。廊道空無一人,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騷動如同沉悶的潮汐。他伸出手,輕輕抓住了簡清的手臂,另一只手則按在了冰冷的石壁上。下一刻,他們腳下的陰影仿佛活了過來,微微蠕動——

    幾乎就在同時,兩人感到腳底一空,周遭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瞬間模糊、扭曲、坍縮!一種短暫的、令人心悸的失重感和被強力拉扯的暈眩襲來。僅僅是一次心跳的時間,雙腳再次踏上堅實的地面,周圍的寒冷陡然加劇。

    他們已置身于祭師塔附近一個隱蔽的角落。尚鍽如同石像般一動不動地蟄伏在一尊破損的獸首石雕後,見到他們突然出現,眼中閃過一絲安心,但身體沒有絲毫移動。

    “那邊怎麼樣了?”尚鍽的聲音如同耳語,幾乎被風吹散,“我听到混亂的聲響,有人低聲議論……盧斯國王,死了?”她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定著不遠處那座陰森高聳的祭師塔,“倒是那個大祭師,剛才帶著式祈急匆匆地離開了,塔周圍的防衛似乎也松懈了些……真是諸神庇佑。”

    “我可不希望有什麼神靈庇佑我們。現在我們能相信的只有我們自己!”簡清迅速適應了傳送帶來的輕微不適,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通往祭師塔的路徑,“蔚辰在石廳里拖著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們得快!”

    尚鍽不再多問,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卷略顯陳舊的皮紙——正是式祈交給她的地圖。她將其快速展開,指尖點在一個標記上︰“那個刺尾貂魔藥師,按照式祈所說,應該在魔藥室中,就在我們此刻所站位置的正下方,深入地下大約二十米的地方。怎麼樣,阿澤,你能感知到確切位置嗎?能下去嗎?”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阿澤腳下的陰影便開始無聲地蔓延。“兌”化作黑色菌絲,如同一股極細的黑色流沙,迅速滲入腳下冰冷的凍土和石磚的細微縫隙之中,向著大地深處探尋。

    “祭師塔周圍……布滿了新的結界……”兌那非人的、直接響徹在阿澤腦海中的聲音帶著一絲凝滯,“古老而……陰冷……”

    “能破解嗎?”阿澤在心中急切地追問,額角微微見汗。

    “這結界的陣法……哼,倒與我同源……”兌的聲音里似乎帶上了一絲嘲諷般的了然,“看來此地的操偶師們,與地獄的聯系,比想象的更為緊密……但這反而……方便了我。”那無數延伸出去的、無形的“菌絲”仿佛找到了某種頻率,開始以特定的韻律振動,如同最精密的鑰匙探入鎖孔。“找到了……一個突破點。”

    阿澤立刻睜開眼,左右手同時伸出,緊緊抓住了簡清和尚鍽的手腕。“抓緊了!”他低喝一聲。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來自地底深處的拉扯力猛地攫住了三人!眼前的景象再次瘋狂扭曲、塌陷,不再是簡單的水平傳送,而是仿佛被一股巨力強行拖入冰冷、黑暗、充滿壓迫感的大地深處!短暫的窒息感包裹而來,周圍盡是泥土與古老石塊的冰冷觸感,以及結界被強行穿透時發出的、只有靈魂才能感知的尖銳嘶鳴!

    幾乎是在感覺心髒都要被壓碎的剎那,那股力量驟然消失。

    三人踉蹌著穩住身形,發現自己置身于一條幽深的甬道。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他們,這里的空氣仿佛已經凝固了數個世紀,沉重而滯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冷刺肺的痛感。他們成功穿透了結界,踏入了祭師塔的地下領域,地圖顯示,這是通往魔藥室最隱蔽的路徑。

    遠處,搖曳的火光將甬道的盡頭染上一片昏黃,伴隨著模糊卻嘈雜的聲響傳來︰粗魯的吆喝、玻璃與陶罐的清脆踫撞、液體沸騰的咕嘟聲,以及間歇響起的、令人神經緊繃的輕微爆鳴,如同惡毒的耳語。

    三人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將身體緊貼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如同陰影般一步一步向著光亮與聲響的源頭挪去。這甬道對于高大的龍族人而言或許略顯狹窄,但對于他們三人來說卻顯得異常空曠,腳步聲被刻意放輕後,幾乎消弭在死寂的寒冷中。地面上,深深的車轍印記縱橫交錯,是常年累月運送沉重物料的車輪留下的痕跡。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輪子碾壓地面的嘎吱聲。火把的光暈從另一側的拐角投射過來,一個拉長的、扭曲的推車影子先于其主人出現在石壁上,並且越來越近。

    一個龍人僕役,佝僂著背,費力地推著一輛堆滿不知名干枯草藥和怪異礦石的小車,慢吞吞地走近。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濃白的霧氣,沉重的腳步聲在甬道中回蕩。

    就在他即將拐過彎,目光可能掃到三人的瞬間——阿澤感到腳下一股微不可查的流動!下一秒,三人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猛地向上一提,後背緊緊貼在了冰冷潮濕的甬道頂部。一層薄如蟬翼的“薄膜”如同最完美的偽裝,將他們徹底融入了頂部的陰影之中,連呼吸聲都被悄然吞噬。龍人僕役毫無所覺,嘟囔著抱怨著工作的艱辛,推著車從他們下方緩緩經過,車輪聲漸行漸遠。

    直到那聲音徹底消失,三人才被那股力量輕輕放回地面,仿佛從未離開過。

    ”謝謝了,兌。“阿澤輕聲道。

    他們繼續潛行,終于抵達了甬道的盡頭。

    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結舌。

    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窟展現在眼前,這里便是魔藥室的真容。空氣中彌漫著五顏六色、如同有生命的蒸汽,它們盤旋、扭動,散發出令人頭暈目眩的復合氣味——甜膩的花香驟然變成腐肉的惡臭,清新的雨土氣息瞬間化為刺鼻的硫磺。巨大的坩堝蹲伏在烈焰之上,鍋內沸騰著粘稠的、發出詭異光芒的液體。數十名魔藥師在其中忙碌,不僅有身形高大的龍族人,還有許多來自不同種族的外族人,他們大多面色蒼白,眼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傀儡,在監工的呵斥下機械地勞作。

    “那個人!”尚鍽銳利的目光穿透繚繞的蒸汽,鎖定在昏暗角落一個瘦小的身影上。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手中的皮紙地圖,上面式祈畫的簡筆畫雖然粗糙,但那特征絕不會錯——刺尾貂!與普通貂獸人外形近似,但尾巴末端那幾根如同淬毒匕首般閃爍著寒光的尖刺,是獨一無二的標記。

    “能把他帶來嗎,兌?”阿澤在心中急切地發問。

    “當然,主人。”兌的聲音直接在阿澤腦中回應,帶著一絲躍躍欲試,“但此地魔法師眾多,能量場混亂而敏感。若我強行擄人,靈質波動極易被察覺。打草驚蛇,恐生大亂。”

    “不對……”阿澤的眼珠飛快地轉動,一個念頭劃過腦海,“我們或許……正需要一場混亂。你看看他們正在制作的這些魔藥,怎麼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引發騷動……”

    “簡單!”兌的聲音立刻變得興奮起來,仿佛一個被允許惡作劇的孩子,“主人您看左前方那個龍人看守盯著的坩堝,里面那翻滾著、如同熔岩般熾熱猩紅的藥劑。我只需讓一滴……嗯,或許小半勺就好,讓它‘意外’地飛濺到右前方那個鼠人學徒正在小心翼翼配比的硝石結晶粉末上……轟!那將不止是火花,而是一場足夠美麗、足夠響亮、足夠讓所有視線和尖叫都遠離我們小貂朋友的‘盛會’!哦,我已經能聞到那迷人的混亂氣息了!”兌的聲音充滿了久違的、搞破壞的激動。就連描述都變得“詩情畫意”起來,至少,對于地獄惡靈來說,這描述的確是相當的“美好”。

    “但是絕對不準故意傷人!”阿澤立刻在腦中嚴厲地重申,壓過兌那危險的興奮勁。

    “嘖……好吧,如您所願。”兌的聲音頓時蔫了下去,帶著明顯的不情願。

    計劃既定。幾乎就在下一秒,魔藥室內異變陡生!

    那名推著一桶滾燙的、散發著不祥紅光的半成品魔藥的龍人僕役,腳下突然一個極其突兀的、毫無征兆的打滑,仿佛踩在了一塊看不見的冰面上!他驚呼一聲,龐大的身軀失去平衡,手中的推車猛地向前傾覆!

    “小心!”有人發出尖叫。

    但已經太晚了。那桶熾熱的、如同熔岩般的猩紅藥液,精準無比地潑灑而出,並非濺向附近忙碌的學徒,而是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徑直澆淋在旁邊一個工作台上堆積如山的、正在被仔細研磨的藍色冰晶石上!

    嗤—— !!!

    先是一聲劇烈到刺耳的、如同冷水滴入滾油般的瘋狂反應聲!緊接著,並非巨大的爆炸,而是一連串密集、急促、耀眼奪目的彩色閃光和爆鳴!瞬間,一股濃密煙霧轟然升騰而起,迅速填滿了大半個魔藥室!

    “該死!”

    “我的眼楮!”

    “穩住!快滅火!不,先散開!”

    “你這個笨蛋,這哪里是火,這是水蒸氣!”

    “是哪個蠢貨干的好事?!”

    尖叫、咒罵、嗆咳聲、以及各種魔藥因意外混合而發出的 啪怪響瞬間取代了之前的機械勞作聲。整個魔藥室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極度混亂的恐慌之中!視線被完全遮蔽,監工們的怒吼被淹沒在一片慌亂的嘈雜里。

    完美的騷亂,如期而至。

    刺尾貂還愣在原地,下一秒,他周遭的世界驟然被純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吞噬!僅僅兩秒,光亮重現,但他已不在喧囂的魔藥室,而是身處一個逼仄、冰冷的石質空間。面前,是三個完全陌生的身影,他們的臉在唯一一支火把跳躍的光芒下顯得影影綽綽。

    “你們是誰?!這……這里是哪里?!”刺尾貂驚懼交加,猛地向後縮去,脊背撞上冰冷的石壁。他的尾巴本能地高高翹起,末端那幾根銳利的尖刺“唰”地完全張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讓他看起來終于有了幾分符合其名的凶悍模樣——盡管那雙圓睜的眼楮里充滿了恐慌。

    這里不再是那條寬闊的甬道。就在剛才那極短的黑暗瞬間,兌悄然在厚重的牆壁內部侵蝕並開闢出了這個僅容幾人站立的狹窄空間,完美地隱匿了他們的存在。

    “別緊張,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尚鍽將火把稍稍拿遠,讓自己的臉龐顯得柔和一些,聲音壓得極低,卻盡力保持平穩溫和,“我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道一位名叫石武的獵魔人,他現在何處?”

    “不!”刺尾貂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尖叫起來,聲音在狹小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我不認識他!從來沒听過!求求你們,放我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蜷縮起來,尾巴緊緊護住身前,尖刺微微顫抖。

    “冷靜!”簡清上前半步,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鎮定,“無論你在這里經歷了什麼,恐懼了什麼,我們並非你的敵人。我們只想找到失蹤的朋友。作為你提供信息的報答,我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地底魔窟,給你自由。”他刻意強調了最後兩個字。

    “離……離開這里?”刺尾貂眼中的驚恐如同潮水般稍稍退去,一絲微弱卻熾熱的渴望之光掙扎著亮起,他難以置信地重復著,“你們……真的能帶我走?”

    “沒錯,只要你告訴我們,石武到底在哪里?怎樣才能找到他?”阿澤急切地追問,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那抹渴望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隨即迅速黯淡下去。刺尾貂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猛地癱坐下來,皮毛顯得灰敗不堪。“怕…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他的聲音干澀而絕望,“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什麼?!”尚鍽的聲音瞬間拔高,火把在她手中微微顫抖,她努力壓制的焦慮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他不在魔藥室?”

    “是……幾天前,他確實還在。”刺尾貂深深嘆了口氣,尾巴無力地垂落在地,“但是,有一個晚上,大祭師親自來了……他直接帶走了石武,進了最里面那間的熬藥間。”他的聲音開始發抖,仿佛重新陷入了那夜的恐懼,“我……我當時正好推著藥材車經過門口,不敢停留,卻偏偏……偏偏听到里面傳來一些……一些動靜……”

    “你听到了什麼?說!”尚鍽幾乎是在低吼,簡清不得不伸手輕輕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控制情緒。

    刺尾貂吞咽了一下,艱難地繼續︰“其實……早在那之前很久,石武的神智似乎就已經不清醒了。像個空殼子,只會按照命令做事。我後來才偷偷听說,原來大祭師,是操偶師家族的人,他們最拿手的,就是把活生生的人做成听憑擺布的人偶……”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最可怕的是……據說即便變成了人偶,自己……自己也根本意識不到……”

    簡清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想起了奎里——那個被白靈制成傀儡卻渾然不覺的可憐人。冰冷的寒意順著他的脊背爬升。

    “你是說……石武他……已經被做成了人偶?”阿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刺尾貂沉重地點了點頭。“石武調配魔藥的本事其實很普通。但他是個獵魔人!他的血脈注定他一定會許多強大的魔咒,雖然他……他似乎一直在刻意隱藏這個能力。大祭師把他做成人偶,就是想徹底掌控他這份與生俱來的力量,據為己有。本來……事情就該是這樣的。”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更深的恐懼,“但是……就在那天晚上,大祭師不知為何,突然翻看了石武那點可憐的行李。然後,他注意到了里面的一瓶藥水……”

    “化形藥水,”簡清沉聲道,他想起了昨日與能貓那場風險極高的秘密會面所交換的情報,“能讓他暫時變化成龍人形態的藥水。”

    “沒錯,但還有更重要的……”刺尾貂的聲音開始劇烈地發顫,那晚的記憶讓他如墜冰窟,“是一把匕首!”

    “乘黃交給石武的龍角匕首!”尚鍽脫口而出,“那匕首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那匕首具體有什麼用……”刺尾貂的牙齒開始打顫,“我只听到,大祭師從石武殘存的記憶碎片里得知,這匕首,還有另外一把……”

    另一把就在虎落身上!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簡清、阿澤和尚鍽心中同時炸響!三人交換了一個震驚而沉重的眼神,一股強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狹小的空間。

    “可是……可是即便被做成了人偶,石武……石武竟然死死守住了另一把匕首下落的記憶!就好像在他徹底失去自我之前,他用最後的力量,對自己施了一個極其強大的遺忘咒……”刺尾貂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的敬畏,“所以,大祭師沒辦法了,他……他強行解除了石武身上的一部分人偶禁制,暫時恢復了他的一些神智,要嚴刑逼問……”他的話語被一陣劇烈的顫抖打斷,“我……我听到了……听到了石武從那房間里傳出來的慘叫。那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但不管遭受怎樣的折磨……他……他就是一個字也不說……最後……”

    “最後怎麼樣了?!說啊!”尚鍽再也忍不住,撲上去抓住刺尾貂瘦弱的肩膀用力搖晃,淚水早已不受控制地決堤而出,在她沾滿灰塵的臉上劃出清晰的淚痕。

    “最後……”刺尾貂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聲音細若游絲,“大祭師拿起了那瓶化形藥水……往里面又加入了別的東西……幾種……幾種顏色非常可怕的魔藥。然後,他強行撬開石武的嘴,把那瓶變得漆黑冒泡的東西,全都灌了進去……”他劇烈地喘息著,“沒多久,里面的慘叫聲變了,變成了一種……一種我從未听過的、恐怖的……嘶吼和咆哮……然後……我……我看到門上的窗戶……投下了一個巨大、扭曲、非人的陰影……非常非常大……再然後……里面就徹底沒聲音了……”

    他癱軟下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第二天,石武就不見了,哪里都找不到了。他可能……可能已經死了吧,被那可怕的藥水,或者,變成了別的什麼東西……”

    “不——!!!”

    尚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仿佛靈魂被徹底撕裂的尖嘯,猛地松開了刺尾貂,雙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蜷縮起身體,臉深深埋入掌心,發出壓抑不住的、絕望到極致的痛哭聲,那哭聲在這狹小的石穴中發翁,罩在簡清和阿澤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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