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人間

第317章 魔泉真相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芝士菌 本章︰第317章 魔泉真相

    雖然被新雪覆蓋,但是仍然可以依稀看到腳下的一條蜿蜒小徑。石武特地留心了一下,他發現這條小路的溫度似乎更高一些,雪花落在上面也會很快融化,這也導致這條路變得更加的濕滑,不好行走。能貓張開了雙臂,尋求平衡;石武只有一只手,只能尋了一根枯枝做拐杖;艾丹則坦然自若,走得非常的輕快。

    好幾次石武都重重地摔倒在地,能貓會借機哈哈大笑,報剛才自己不小心墜崖被石武嘲笑的仇,但也會立刻把他扶起來。後來能貓干脆走在石武的身後,看見他有些不穩的時候就立刻扶住他,免得他再摔跤。

    艾丹走在最前面,時不時會停下腳步等一等他們。他看著石武這般辛苦地前行,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既然都去了懸壺美人那里,為何不讓她替你治一治手臂?或是接個假肢也好啊。”

    “我有一個假肢。”石武淡淡地說道。他的確有一個假肢,在神隱寺之時,未羊給他做了一個。只是他很少拿出來使用。他的內心對假肢甚是排斥,那個東西接在手上,便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自己,自己已經失去了右手。

    但他也並非沒有動過這個心思,不過不是為了假肢,而是自己的斷肢上那些揮之不去的黑乎乎的東西。這是哈迪斯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玩意兒,但未羊也對此不甚了解。與克拉肯戰斗時,克拉肯的魔氣被龍角匕首吸收後,進入到了自己的斷肢里,自那以後,他一直感覺傷口變得更加的痛癢,只不過忙著找虎落,又在蕪洲遇到了那一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身體。

    艾丹見他神色嚴肅,便也不好再就斷肢的事情說下去了。他主動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拉了石武一把。

    “這里,就是魔泉了!”艾丹指著前面的一眼清泉。

    泉水在一堆積雪中顯得格外的突兀,還隱隱泛著紅光,咕嘟咕嘟地翻騰著,還冒著白氣。就像那底下是火山岩漿一般。

    三人慢慢地靠近了魔泉,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熱浪。

    石武臉上露出了笑意,立刻讓能貓打水。能貓掏出了瓶子,正要按進去,那魔泉卻立刻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雪做的坑,坑底是些亮晶晶的碎石。

    “大夫說魔泉神出鬼沒,看來是真的。”石武立刻左看右看,但四周已經沒有了任何泉水的影子。

    “淦!好不容易才找到,怎麼能讓你就這麼跑了呢!”能貓立刻對著眼前的雪坑徒手挖了起來,“狡兔還有三窟呢,讓我看看你有幾個窩!”

    這一刨,倒是真的讓能貓刨出了些東西。除了那些閃閃發光的碎石,竟然還有各色的寶石,玉石,以及不起眼的玻璃。

    “魔泉難不成喜歡搜集這些玩意兒?”能貓不解地看向了艾丹。

    艾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喂,魔泉!”能貓捧起這些各色寶石站了起來,“你要是再不現身,我就把你這些寶貝給全扔到山腳下去了!”

    說罷,能貓真的做出了一個要扔的動作。

    石武看著能貓手中的這些寶石,陽光穿透寶石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讓能貓住手。

    “怎麼了?”能貓疑惑地問道。

    “你把這些石頭放在地面。”石武說道。

    能貓立刻照做,石武在里面翻找著,最後拿起了那一小塊不起眼的玻璃。

    “這玩意兒到處都是,你要他作甚?”能貓更困惑了。

    石武沒有解釋,把玻璃放在地面。又拿起了之前的火把,火焰已經熄滅了,只剩下黑  的木棒子。他用黑炭在玻璃上不停地涂抹,直到把玻璃也涂得黑漆漆的。然後把玻璃翻了過來,玻璃此刻像鏡子一般映照出了石武的臉。

    就在此時,玻璃開始發燙,石武趕緊把玻璃丟到了雪坑中。

    魔泉立刻出現了!

    “怎麼回事?”能貓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我也是剛剛才明白的。石碑上的話是給我們的提示。”石武解釋道,“第一個提示,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光明中尋找黑暗,指的是洞頂的那些有著暗光的魔法冰稜。剛進入洞穴的時候,四周都很明亮,那些冰稜處在黑暗中,而當我們進入到和雪人對戰的洞穴里的時候,魔泉還特地吹滅了我們的火把,就是希望我們注意到洞頂那些有有幽光的冰稜,只不過我當時不理解,還又把火把點燃了,不過好在最後歪打正著,解除了危機。”

    “那這個……就是對應第二塊石碑?”

    石武點點頭,“我永遠展示真相,卻不揭示自身。這是一個啞謎,謎底是鏡子!”

    “哥們兒,夠聰明的!”能貓夸完立刻又拿出了瓶子準備裝水。

    但魔泉沒給他面子,那水變得滾燙,根本連踫一下都不行。

    “搞什麼?”能貓都快崩潰了。

    “我想,魔泉的主人,或者說,住在魔泉里的人,想和我們談一談吧。”石武看向了地上的泉水。

    泉水中的紅色光芒變得越來越強烈,然後一團火焰沖開了水體,漂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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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聰明,我很久沒有見到你這麼聰明的人了。”火焰開始說話。

    “你是誰?”石武沒有閃避。

    “我是火精靈黃昏!”火焰不停地變換著形態,最後變成了一個龍人的樣子。

    石武注意到身旁的艾丹看著它後捏緊的拳頭。

    “火精靈?也就是和阿斯塔還有晨曦一樣的精靈?”能貓小聲地問道。

    “你似乎並不驚訝?”黃昏問石武。

    “懸壺美人說,藥方中加入魔泉水,是為了克制火晶石的火毒,那個時候我就懷疑魔泉和火精靈有關系了。火精靈融化的雪水,便是魔泉的真相吧。”

    火精靈笑而不語。

    “照理來說,這個東西不應該這麼寶貝。魔泉這個稱呼,也是為了吸引人們來雪山上尋找你。”石武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尖銳,“我很想知道,你,美人,還有我身旁的這位獵人,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哎?”能貓听聞此話,扭頭詫異地看向了艾丹。

    艾丹的臉上似笑非笑。

    石武轉過身,走到了艾丹的身邊,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艾丹的牛角,一把扯了下來。牛角連同著一張巨大的面具都被石武扯下,露出了艾丹的真身——一個斷角的龍人!

    “哎哎?”能貓更懵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艾丹似乎並不惱怒。

    “與雪人對戰的時候,那麼好的使用牛角攻擊的機會,但你卻放棄了;還有你的匕首,不是尋常的鋼制匕首,而是黑曜石的。”石武拔出了艾丹的匕首,“這上面附有魔力,與狼國在火焱禁區采集到的,被他們稱之為特殊金屬的東西很像。而這些黑色的石頭,都是遠古的龍焰熔化礦石造成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對龍文相當的熟悉。”

    “所以,你們把我們騙上來,是要把我們送給這個火精靈做食物嗎?”能貓突然面露驚恐。

    “不是。”石武搖搖頭,“我想恰恰相反,是你們想要我們幫忙,是嗎?”

    火精靈和艾丹對視了一眼,最後都點了點頭。

    “幫忙?”能貓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在打轉了。

    “你想想看,懸壺美人並沒有讓你去找艾丹,是你自己在溫格爾格那麼多獵人中挑中了他,這是第一個考驗,考驗我們識人的能力;與雪人的對戰,是考驗我們的戰斗能力;關于鏡子的謎語,是考驗我們的智力。設置這些重重考驗,我認為你們是在看我們是否符合你們的要求,換言之,如果我們想要這魔泉之水,那需要……”

    “我需要你們前往龍之國,解救我的同胞們!”黃昏誠摯地說道。

    “我同意。”石武立刻答應了。

    速度之快,讓黃昏和艾丹都驚詫不已。

    “什……什麼?”艾丹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像石武這樣的人。

    “我不想再耽誤時間了。”石武說道,“有一個孩子,還在等著你的泉水幫助他脫離痛苦,而他的痛苦不是我應該拿來討價還價的。所以,我答應你的條件。”

    “好。”黃昏見狀也不猶豫了,他落在地上,腳下的積雪立刻化開。只見他舉起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個火焰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詞,一陣熾熱的狂風立刻將它圍繞。他先是用龍之國的語言說了一遍咒語,然後對石武解釋道,“當魔泉水進入那個孩子體內後,我的魔咒將會生效,你會被火焰焚燒,然後在龍之國的火山中重生。在惡魔龍峰深處的我的同胞們被解救出來之前,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龍之國。這個魔咒一旦生效,無人能解!”

    石武堅定地點了點頭。

    黃昏揮了一下手,火焰立刻包裹了石武,最後一點一點消失,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火焰符文的標記。

    “如此,我們的交易達成,你可以取走一瓶魔泉之水。”黃昏說道。

    “等等!”能貓突然開口,眼神堅定地看著黃昏,“如果我也隨石武一起去龍之國,那是不是可以拿走兩瓶泉水?”

    “你不需要去冒險。”石武立刻阻止道。

    “哥們兒,听起來這件事情就不簡單。就算你不讓我去,我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最後地結果無外乎大伙兒都去了龍之國。倒不如你讓我跟你一起,好歹有個照應。”能貓說道。

    石武猶豫了,能貓說得很在理。不管怎麼說,龍之國也就是大家必然的一站了。

    “可以。”黃昏對著能貓施展了同樣的魔咒,在能貓的額頭上也留下了符文。

    能貓經受完魔咒後,立刻去魔泉口灌了滿滿兩大瓶水。

    黃昏把之前那塊鏡子交給了石武,“在龍之國,你可以通過這塊鏡子和我對話。我會把前因後果都告知于你。不過,現在,你們先下山去吧,那個孩子還在等你們。”

    黃昏說完,便一頭栽進了泉水中,旋即泉水干涸,什麼都沒有留下。

    石武握緊了鏡子,然後看了一眼能貓,看了一眼艾丹,“下山吧。”

    下山的路並不艱難,風雪已停。路上,艾丹和他們連說了好多的抱歉,最後,也把自己這麼做的原因抖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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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之前對石武和能貓撒謊了,懸壺美人的傷疤並不是修女會的嬤嬤們弄的,而是她救助且愛上的那個男人留下的。他如今已經是統治惡魔龍峰的德拉肯家族的領主——希德勒•德拉肯。他欺騙了美人,利用了美人的醫術和巫術奪取了權力,然後為了滅口,將美人推入了火山之中。精靈黃昏救了垂危的美人,並且和她一起從惡魔龍峰中逃了出來。為了報仇,為了推翻希德勒的暴政,以及解救惡魔龍峰中的火精靈們,他們才一起在這里利用魔泉之水對人們進行考驗。

    “肯來這里求醫的人,必然會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答應黃昏的條件,你們也算準了這一點,對嗎?”石武冷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來,你們到底送了多少人去龍之國?”能貓沒好氣地問道。

    艾丹不語,恐怕他自己也數不清楚了。

    “那你呢?”能貓繼續問道,“這件事情怎麼看都和你沒有關系。”

    “我想,你深愛著懸壺美人,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對吧?”石武一眼看穿,“或許,那些關于懸壺美人的謠言也是你散播的,為了不讓別的男人接近她,再次傷害她的心。”

    說完,石武嘆了口氣。他雖然不能苟同艾丹的行為,但是也理解他。想起懸壺美人臉上的傷疤,他更憎恨那個叫做希德勒•德拉肯的家伙,究竟要惡毒到什麼地步,才會對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下此狠手。

    艾丹默默地點了點頭,便再不說話了。

    他們就這麼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美人的店里。艾丹已經重新戴上了牛頭面罩,石武和能貓也用頭發蓋住了符文。美人接過石武遞上的魔泉水,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噙著淚。但石武避開了她的目光。他立刻回到了後屋,去看望虎落。

    小老虎正蜷縮在病床上,渾身顫抖,嘴里嗚嗚個不停。阿澤和簡清在一旁擔憂得不行,可都不敢上去哪怕輕輕撫摸一下。現在得小老虎,哪怕輕微地觸踫都會讓他疼痛不已。

    “怎麼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石武滿眼的心疼。

    “虎落從早上開始就感覺心慌的厲害,他現在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尚鍽在一旁開口道,石武這才注意到她和石虎也過來看望虎落了,“大夫用了各種辦法都沒法讓他冷靜。我們猜測,可能和寅生的靠近有關系。”

    是有這個可能,兩只小老虎之間有強烈的心靈感應。如果寅生這個時候來到溫格爾格,肯定會徹底擾亂虎落的心緒的。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懸壺美人的醫術了。

    想到這里,石武把簡清拉到了一邊,把今天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通。簡清驚訝地看了看他和能貓。

    很快,美人把藥端來了。

    “我來吧。”石武用自己的左手接過了藥,然後慢慢坐在了虎落的床邊。

    “虎落,我們來喝藥,好嗎?”石武溫柔地說道。

    虎落慢慢翻過了身,睜開通紅的眼楮看著石武,嘴里不停地說著好疼……

    “喝了這個藥就不會疼了。”石武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擠著笑臉說道。小家伙,你一定要撐住啊。等你喝下這個藥,我就不在你的身邊了,再也沒辦法照顧你,保護你了。

    “真……真的嗎?”虎落的眼中冒出一點點光,但很快消失,疼痛感已經將他折磨得難以思考了。

    “真的,真的……”石武俯下身,小心地把藥碗遞到虎落的嘴邊。就這輕輕地觸踫,虎落就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你一定要堅強啊,小家伙,為了我們,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好起來。

    石武繼續把碗往前挪了一下,這次虎落沒再躲避,而是輕輕地張開嘴唇,藥湯慢慢地流進了他的嘴巴里。

    這時,石武感覺自己渾身開始發熱,特別是額頭。黃昏的魔咒開始發揮作用了。

    等一下,再等一下,至少讓我看著他把藥喝完,至少讓我和他們……還有她,道個別。石武在心里祈求道。

    可是,魔咒並不會理會他的心緒。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都在噴火一樣,便慢慢放下藥碗,起身後退了幾步。不能讓火焰燒到虎落。

    他回過頭,看到能貓也露出了同樣痛苦的表情。

    “你怎麼了,石武?”尚鍽急忙跑過來,但是被簡清拉住了。

    該死……該死……說話啊,萬一,萬一這是最後一面了呢?石武在心里罵著自己,但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最後,一團烈焰吞沒了他和能貓,將他們燒成了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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