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美杜莎和克拉肯的戰斗結束後,船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因為美杜莎引發的那些巨浪,船里的桌子椅子還有大家房間里的各種裝備都散落一地。歐陽石虎幫著尚鍽和將黎一起把垃圾場一樣的船艙給收拾干淨了。各種需要處理的廢物打包了好幾包。
    這麼多人生活在船上,別說儲備的淡水和食物了,就是垃圾都把船艙下層的儲物間給塞得滿滿當當的。
    “這里都快放不下了,我們要不要把一些容易降解的垃圾直接放到海里啊?”歐陽石虎看著這些垃圾,捂著鼻子說道。
    “不可以!”將黎和尚鍽都嚴肅地說道。
    “最重要的問題並不是能不能降解,而是責任。它們的誕生是我們自己的責任,隨意丟棄到大海之中,便是把我們的責任推給無辜的自然,這是極其不負責的行為。”尚鍽說道。
    “有些事情,即便有千萬個合理的理由,一旦開始做了,便會朝著那個最終的深淵滑去。”將黎把所有的垃圾都打包好,然後關上了儲物間的門,“等到虎落號靠岸了,我,還有石武哥哥會用魔力將這些垃圾給處理掉,那個時候就不用擔心會污染環境了。”
    “我明白了,到時候我也會來幫忙的,因為這里面也有我的責任!”歐陽石虎握緊了小拳頭。
    尚鍽摸了摸石虎的小腦袋,表示了贊許和鼓勵。
    三個人返回了客艙,在式祈的房間里,這個白狐獸人正在照顧仍然昏迷中的虎落和石武。
    “他們倆怎麼樣了?”尚鍽擔心地問道。
    “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應該沒有大礙,只是突然接受了那麼強大的靈力,似乎身體有些吃不消。慢慢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式祈給兩人都蓋好了被子。
    “但是這件事情還蠻古怪的。”將黎困惑地看著熟睡中的二人,“為什麼美杜莎和克拉肯的靈氣會進入到石武哥哥的斷肢以及虎落的尾環中呢?”
    “在哈卡里雪山上修行的時候,石武哥哥曾經和我說過乘黃的事情。他和虎落使用的那個匕首是乘黃的龍角化作的,可以吸收凶獸的靈氣,並將靈氣給淨化。”
    將黎點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啦,我困惑的是,這些靈氣似乎以不那麼尋常的方式被他們吸收了。一般來說,在日常情況下,我們都可以接收蓋亞上無處不在的靈氣,而像獵魔人他們獵殺神獸吸取靈氣的話,靈氣會通過七竅進入身體里面。可是,這倆凶獸的靈氣卻好像有目的一般直奔著石武哥哥的斷肢,還有虎落的尾環。”
    將黎的這一通分析難住了式祈,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等蔚辰他們回來以後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情吧。現在還是別吵到了他們,讓他們好好休息。”尚鍽對魔法更是不了解,但眼下讓石武他們早點恢復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他們倆點點頭。四個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現在船上就他們四個留守著,一方面照顧著虎落他們,另一方面以防意外發生。而其他幾個人已經去到旋渦之下的波塞冬海底神殿里了。
    本來不應該這麼著急出發的,但是旋渦能持續多久,大家都沒有數。好不容易打開的通道如果因為他們磨磨蹭蹭的而關閉了,那之前的戰斗就白打了。
    他們來到了甲板上,那些綠色的魔物之血也已經被清理了,但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不過,在海上待久了,這種味道早就免疫了。
    歐陽石虎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朵包在手帕里的花,這是虎落送給他的,他把花放在鼻子處使勁聞了一下,這來自陸地的味道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了。
    甲板最前面的牆上有一灘不停變換形態的黑色粘液,是阿澤離開之前留下的。如果遇到了危險,他們便會通過兌的通道傳送回來。而遠處的那個大旋渦看著也還正常。
    四個人拖了些躺椅在甲板上,吹著柔和的海風,沐浴著溫暖的陽光,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
    但將黎的內心並不平靜,他看著式祈,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式祈自然也看出來了。他很聰明,也了解自己的這位好友,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但是話到了二人的嘴邊,誰也沒說出來。
    反而是尚鍽先開口問了式祈︰“說起來,你好像是預知者,是嗎?”
    式祈點點頭,伸出了自己被手套緊緊包裹著的手,“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這種能力就困擾著我。一旦我與別人發生肢體接觸,我的腦中便會浮現出那個人的未來。”
    “我要是有這種能力,一定去看看第二天的彩票中獎號碼。”尚鍽打趣道。
    但是,式祈並沒有被這句玩笑話逗笑,他的眼眸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悲傷,“不是這樣的,我不能指定自己看到的東西。應該說,我只能看到那個人未來會遭遇的不幸。”
    “那,能講講你以前的經歷嗎?”將黎靠了過來,“如果總是自己一個人憋著,肯定會很難過的。說出來心里會舒坦一些。”
    式祈看著將黎,思忖了一會兒,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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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前,式祈誕生在雪山腳下的一戶普通的農家之中。他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但在爸爸媽媽眼里,式祈是最需要操心的一個,因為,式祈似乎總不理會他們的呼喚和手勢,就好像看不見也听不見一般。
    好在,村里的醫生說式祈的視覺和听覺都沒有問題,或許只是注意力不集中罷了,等再大一些就好了。這才讓式祈的父母稍稍安心了一些。
    但這種現象並沒有隨著式祈的漸漸長大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有的時候,抱起式祈的時候,他甚至會突然哇哇大哭;而有的時候,式祈又會指著他們,一臉驚恐地嘟囔著他們听不懂的話,實在是讓大人們費解。
    後來,式祈開始不願意和別人接觸,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是如此。但只要不與他人接觸,式祈便能正常地與人交流。通過走訪一些醫院,醫生斷定式祈患的是肢體接觸恐懼癥。這種疾病的患者與他人的任何接觸都會導致患者自身的極度恐慌和焦慮。
    這種疾病沒有什麼治療的手段。父母也只能給式祈穿上嚴嚴實實的衣服褲子,就連夏天都戴著帽子和手套。
    轉眼間,到了式祈上小學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因為這古怪的打扮,式祈受到了一群校園惡霸的欺負。那些高年級的孩子嘲笑小式祈是個怪胎,把他當作撒氣筒。式祈本來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忍耐和寬容對于純粹的惡意而言只是軟弱的表現。那幫惡霸從一開始的言語羞辱,後面逐漸演變成了推搡,直到最後的大打出手。
    在一次打架中,他們扯掉了式祈的手套,式祈的手接觸到了對他動手的那個家伙,而那家伙沾滿鮮血的髒兮兮臉龐也浮現在了式祈的腦海之中。
    “你會遭到報應的……”式祈躺在地上,痛苦地對著那人吼道。
    “你說什麼?”那家伙嬉皮笑臉地看著式祈。
    “你會遇到車禍,你的左腿會斷掉!”式祈篤定地說道。
    那人只當式祈是在詛咒,又踹了一腳式祈,便和那些人一起離開了。
    而意外發生在一周後,放學回家的路上,式祈再次被那些家伙給圍了起來。
    “說,是不是你叫人去把我的好哥們兒給撞了!”領頭的孩子揪著式祈的衣服,惡狠狠地問道。
    式祈便知道,自己的預言又成真了。
    同時,他也知道該如何擺脫這幫惡霸的糾纏。他脫掉了自己的手套,主動觸摸了這個人。
    然後,式祈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沒有讓任何人去開車撞他,我只是對他下了詛咒。如果你不信,那我也可以對你下詛咒,明天,你會被你爸狠狠地揍一頓!”
    那些家伙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式祈的話,照例欺負了他一頓。
    等他們離開後,式祈才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我能看到你們灰暗的未來,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果然,第二天,式祈在學校遇到了那個鼻青臉腫的家伙。他因為偷拿家里的錢被他老爸發現了,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那人也看到了式祈,像看到了鬼一般,繞得遠遠的。
    式祈擺脫了這些壞小孩的欺負,但更大的問題找上了他。因為那些家伙在學校瘋傳式祈是個會下詛咒的巫師,使得大伙兒都對式祈感到害怕,紛紛遠離了他。就連他少有的幾個好朋友,也不再和他一起上學放學。
    這讓式祈更加獨來獨往,話也很少再說。
    父母想讓式祈轉學,但他拒絕了。
    去到哪個學校不是一樣的呢?
    不僅僅是學校,人間本就如此。
    好在,式祈還算順利地度過了小學和初中,進入高中以後大家都成熟了很多,主要也忙著學業,反倒能感受到那種獸與獸之間純粹的友誼。所以式祈也交到了不少的朋友,只不過對外他都說自己是肢體接觸恐懼癥。
    在他的朋友里,有一個叫做伊文的男生,和式祈一樣是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狐狸獸人。
    伊文的家庭狀況不太好,父母離異後,他一直跟隨著母親生活,但前段時間,母親在工地干活的時候,右手被滾落的鋼管砸中而骨折,工地只支付了一點微薄的賠償款就再也沒有下文了。如今,伊文不僅要在學校學習,放學後還要去便利店里打工,晚上回家還要給母親做好明天一整天的飯菜,著實讓他支撐不下去。
    漸漸的,伊文萌生了退學的想法。
    盡管同學們都盡自己所能地幫助伊文,但生活的艱難就要一張密不透風的黑色塑料袋,讓伊文倍感窒息。
    在經歷了小時候的那些“鬧劇”後,式祈對自己的這個“天賦”相當的抵觸,他不願意看到那些即將發生在自己認識的這些人身上的糟糕的事情。但在自己這個悲慘經歷的朋友這里,他還是打破了自己立下的誓言。
    在一個午後,他摘下了手套,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伊文的手。
    式祈的這一舉動讓伊文都嚇了一跳,他知道式祈有肢體接觸恐懼癥的,不明白為何式祈要主動和自己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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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伊文沒有甩開式祈的手,他看著式祈真誠的目光,以為式祈是在鼓勵他。
    但式祈的目光很快就由真誠變為了震驚。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在一片壯麗的火燒雲下,被一群暴徒拳打腳踢的畫面。
    式祈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在什麼時候發生,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苦難再次襲擊他的朋友。
    他咽了一口水,然後戴上了手套,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臉疑惑的伊文站在原地。
    伊文沒有看到式祈轉身後的那個堅定的眼神。
    式祈要改變未來!
    既然是火燒雲,那應該是在傍晚,可能是伊文打工回家的時候。式祈第二天便來到了伊文的便利店,和伊文成為了同事。這樣,打工結束後,式祈便可以和伊文一起回家,特別是有火燒雲的傍晚。
    但是,時間過去了兩個多月,仍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式祈不知道自己是改變了伊文的命運,還是沒有。期間他也嘗試過再次觸踫伊文,可同樣的預言不會再次出現在式祈的腦海之中。
    正在這麼想著的式祈把剛到的貨物擺放在貨架上,無意間瞥了一眼便利店外,漫天的火燒雲,像神明的賜福般將地面的一切都鍍上了金色;可這一幕卻讓式祈不寒而栗,宛如看到了可怖的,名為命運的火蛇,牢牢地纏住世間眾人,將他們拖入業火的懲罰之中!
    因為,伊文,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便利店!
    式祈趕忙問了店長,店長說伊文的母親病情突然惡化了,今晚就不來便利店了。
    式祈暗叫不好,啥也沒說便沖出了便利店,來到了伊文的家中,可是伊文的母親好好地在家里,詢問之下,他母親也不知道伊文去了哪里。
    式祈沿著大街小巷找啊找,最後在鎮子邊緣的一塊空地上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伊文。式祈還記得那天沒有風,燥熱的空氣中,蟬鳴聲聒噪且刺耳,夾雜在蟲鳴里的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後來,式祈才知道,是伊文那個不成器的父親,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那些債主找上了伊文……
    再後來,伊文還是輟學了。他和他母親賣掉了唯一的房子,還清了賭債,也離開了小鎮。
    式祈沒有趕上伊文離開的時刻,也不知道他去到了何方。或許,伊文並不想讓自己的同學知道自己的去處吧。式祈還記得,那天也是一場火燒雲,在他無神的眼眸里熊熊燃燒。
    未來本來就不該被劇透,明明知道結局,卻還要懷揣著未知的、惴惴不安的心情抵達那個糟糕的終點,這不是“天賦”,而是“懲罰”!
    式祈不想再摘下手套了。絕對不要!
    從那以後,式祈和自己的朋友們也不那麼親近了。他不想看到任何人的未來,也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痛恨。反倒是鎮子後的雪山,對式祈來說是一個更適合交心的“朋友”。
    在人跡罕至的雪山上,那帶著雪域特有的冷冽而有些清甜的寒風可以讓任何躁動的靈魂平靜下來。
    有的時候,式祈就這麼靜靜地在雪山上坐著。看著水化為氣,氣凝成雲,雲落下雪,雪壓成冰,冰融為水。仿佛自己的魂靈也伴隨著這些不起眼的水滴完成了一輪又一輪的循環與洗滌。
    直到高二那年的夏天,式祈像往常一樣去雪山上散心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類似召喚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怎麼的,主動取下了手套,把手貼在了大地上。那一刻,式祈驚訝地發現自己仿佛漂浮在宇宙之中,眼前是一顆灰暗無光的星球。
    “蓋亞是有生命的。純淨的雪山,是蓋亞唯一願意敞開心扉的地方。”一個聲音在式祈的背後響起,式祈轉過身,看到一個白須飄飄的山羊獸人。
    山羊獸人慢慢走向式祈,但式祈卻並不害怕。
    “你看到了什麼,預知者!”
    “我看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未來,就像縈繞在我們每一個人頭頂上揮之不去的噩運的宿命。我很害怕,我以為我已經對災厄麻木了,但是那種攝人心魄的黑暗讓我從心里感到恐懼。”很奇怪,或許是在蓋亞的影響下,式祈似乎也對山羊獸人敞開心扉。
    “你想不想改變漆黑的未來。”
    “我不想,雖然這個未來讓我感到害怕,但終究是遙遠的事情,而且,我的力量也根本做不到改變未來。我連我朋友的命運都無法改變,更別說這個星球了。”
    山羊獸人笑著點點頭,似乎毫不意外式祈的回答。
    “你是預知者,老夫這次也班門弄斧一回。”他抓起一把松軟的白雪,輕輕地在掌間摩挲,“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改變主意,再次來到這個地方。”
    冰粒子從山羊獸人的指縫間漏下,式祈只是眨了一下眼,卻見那山羊獸人整個化為了一堆白雪。
    ……
    “那個山羊獸人,該不會就是未羊長老吧?”將黎忍不住問道。
    式祈點點頭。
    而一旁的石虎和尚鍽早已經淚眼汪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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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鍽給了式祈一個擁抱,“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玩笑話。這麼多年的生活,對你來說一定很艱難吧。”
    因為自己的能力的關系,式祈一直刻意保持與別人的距離。擁抱,對他而言都變成了陌生的東西,以至于他忘記了,簡單的擁抱是如此溫暖人心的行為。
    當然,在感情上屢屢受挫的尚鍽也沒有多少擁抱的經驗就是了,因此,她不太能控制好力道。
    “可……可以了,尚鍽姐姐,太緊了,脖子要斷了……”
    “啊,對不起。”尚鍽松開了手。
    式祈立刻吸了幾大口空氣。
    “不過,還好你最後改變了主意,我才能遇到像你這麼優秀的師兄!”將黎豎起了大拇指,但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疑問。
    式祈會控冰,式祈是狐狸獸人,式祈出生在高原,式祈是白色的!
    “式祈,你該不會……”
    “沒錯,你想的是對的!”船像搖籃一樣輕輕地晃動著,式祈看著天上的白雲,不知道是否想起了某個火燒雲的傍晚,“我的確,是操偶師家族中的……”
    話還沒說完,就足夠尚鍽驚訝了。而更意外的是,二樓客艙的牆壁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破壞掉,碎掉的木塊砸落在甲板和海面上。
    甲板上的四個人驚詫地抬起頭。
    從破洞之中走出來的是一個老虎獸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四個,右手拎著還在昏睡中的虎落。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抓虎落,快放下他!”石虎沖著那個老虎獸人怒吼道。
    尚鍽話不多說,直接拔出槍,對著對方開了一槍。子彈穿透了對方的身體,留下的洞很快就恢復原狀了。
    “怎麼會這樣?”
    那個老虎獸人提著虎落從客艙的破洞處跳到了甲板上。
    “尚鍽姐,小心點,對方不是普通的獸人!”將黎伸出翅膀擋著尚鍽和石虎。
    式祈則徑直沖了過去,朝著對方就是一個飛踢。可是,他卻也像那顆子彈一樣,直接穿透了對方的身體,落在了那人的身後。
    “他是幽靈嗎?”石虎咬著牙。
    “不對。”將黎盯著對方,“那家伙全身都是水做的!”
    “那正好!”式祈立刻將靈氣運至掌間,反手就要凍住對方。可是,一團海水突然從海中跳了上來,整個將式祈罩在里面。式祈慌亂之中,試圖用手把海水撥開,卻把自己給凍在了海水之中。
    “式祈!”將黎也慌了,可眼下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克制住對方的辦法。
    萬幸的是,那家伙似乎並不打算和他們糾纏。他只開口說了一句——
    “我叫晨曦,想要找回虎落,來蕪洲尋我。”
    說完,晨曦帶著虎落跳入了海中。他在水中看不見身形,大伙兒只能看到虎落的小腦袋浮在海面上,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蕪洲而去。
    將黎光熱融化掉了包裹式祈的寒冰。
    “開船去追,我們必須追上那個什麼晨曦,不能讓他帶走虎落!”尚鍽說著就要去船長室。
    “沒問題,只要兌魂還附著在甲板上,阿澤他們便可以回到船上。”式祈點點頭。
    可話音剛落,那團黏在甲板上的黑液中立刻噴出了海水。等這股噴水停下後,他們錯愕地發現,黑液已經消失了!
    將黎立刻查看了旋渦的情況,“還好,旋渦還在,他們還有回來的路。”
    “但眼下,如果我們開走了船,他們通過漩渦回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式祈提醒道。
    將黎想了一下,然後突然跳上了圍欄。
    “你要干什麼?”尚鍽問道。
    “尚鍽姐,你們必須守住船,等待阿澤他們回來;我是我們里面唯一能遠航的人,我去追擊晨曦。式祈,都拜托你了!”說完,將黎便一頭扎進了海里,朝著遠處已經看不太清楚的虎落游去。
    “看來,我這一覺里 ,出了大事了!”石武支撐著略顯虛弱的身體,扶著客艙破碎的牆壁。
    尚鍽激動地回頭,在這一連串來不及想的變故之後,終于感覺看到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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